第二日,天色剛剛蒙亮,田鷗就被講事婆婆一把從被窩里揪了起來,柳葉似的細眉一時間飛舞而起,嘴角詐然挑起,似笑非笑的,迷迷糊糊的田鷗輕輕地睜開眼,長長的眼睫毛像一個跳舞的精靈,緩緩的分開,映入眼簾的便是講事嬤嬤煞白的大臉,以為是白無常的田鷗直接驚呼起來。
“鬼啊!”
一拳頭直接將講事嬤嬤打飛了出去,一陣“咣當”的巨響徹底讓田鷗醒盹了,眾人全都圍著講事嬤嬤了,自己的周圍一下空氣流通了許多。
驚醒過來的田鷗,自知闖了大禍,趕緊翻身下床,“撲通”一下子跪在了講事嬤嬤的面前,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嬤嬤你沒事吧?你怎么樣?”
“老身這把老骨頭拆點讓你這個毛丫頭活活拆散了!”嬤嬤看上去雖是不高興,但是不至于那么大的火氣。
田鷗聽出了幾分意思,好在罪不至死,眾人面前,田鷗不好開口為自己求個活情,只好低著頭,跪在嬤嬤面前,祈求嬤嬤不會因此過錯刁難自己。
在幾個丫頭的攙扶下起身,輕輕撣了撣身上,臉色微微有了慍色,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田鷗,轉身對著所有的丫頭,說道:“你們都出去干活吧。”
丫頭們不敢怠慢,一個個的趕緊出去了,唯獨田鷗還跪在地上。
嬤嬤緩身坐在長凳之上,淡淡的說:“起來吧,人跪著,心可是站在云端之上了。”
嬤嬤似乎一下子看透了田鷗的內心。
被戳中心思,田鷗有些不自在,眼神微微轉動,嬤嬤看上去也算是和善之人,大約是不會真的為難自己吧?
猶豫了片刻,田鷗才緩緩起身,起身走到了嬤嬤的跟前,討好似的,拿起桌上的茶壺,斟了一杯茶水,遞上前,低聲說道:“嬤嬤日常教導我們委實辛苦,剛剛說了那么多話,定是口渴了吧?這兒的茶水不比您那里,您將就的喝些。”
嬤嬤微微一笑,伸手接過田鷗手中的茶盞,“是個懂事兒的丫頭!”
田鷗規規矩矩的退出半步,恭敬的低彎著身子。
嬤嬤細細打量一番,點了點頭,心中甚是滿意,“學的挺快,看樣子是個機靈的,只是你不會做那些粗活,我在喜歡你怕也是不能將你留住了。”
田鷗一聽,這老嬤嬤難道是在試探我什么嘛?
“嬤嬤,我會做,您可以派人打聽,我母親帶我不好,日日叫我做粗活累活,年久后,自是熟練不少的。”
“是嗎?看來也是有能力者嘛!”嬤嬤緩緩的說道。
田鷗緊著點了點頭,“是的,嬤嬤,我什么都會干!”
“那你就留下吧!”嬤嬤說道,微微低了低頭,輕抿了幾口茶水,細長的眉毛微微蹙起,怕是茶水微熱。
田鷗見嬤嬤喝了自己的茶水有應允了自己的差事,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氣。
嬤嬤的臉色舒緩了不少,輕輕撫了撫耳鬢,“你且去忙吧。”
田鷗愣了一會兒,就這樣放過了自己,不打不罰,是否太過于輕巧了?嬤嬤見田鷗沒動,輕聲咳了一聲,田鷗立時回了神,趕緊起身出來了。
所有的丫頭自己找了自己的活,留下的都是最累最重的活,直到傍晚,只剩下田鷗自己,還在辛苦的勞作著,纖細的手指布滿了老繭,浸泡在冰冷的池水里,辛苦的洗著一件有一件的衣物,面前還有一座如山一般的衣物布單等著自己一件件的去征服。
田鷗累的身子窩成了一團,手臂也是累的酸疼,冰冷的寒氣從手指尖一下子襲遍全身,咕嚕嚕的肚子,發出陣陣聲響,抗議著自己一天的不滿。
“哎呀,大爺,祖宗,您別叫了,小的知道您餓了,可是誰讓咱這么倒霉穿越到這幅小身子上呀!”
田鷗喃喃的自我安慰著,從來沒有受過苦的田鷗,一時間覺得委屈上頭,一大顆一大顆的眼淚滴在手背上,滾燙的砸落著。
長這么大,大概是田鷗除了訓練以外第一次哭!
“這樣就受不了了馬?這才不是我田鷗呢!”
腦海里一個聲音回蕩著,一下子燃起了田鷗的熊熊志氣,想當初與某國選手的國際對戰,自己被打的倒在血泊里,憑著最后的一口氣也要把對方置之死地而反敗為勝,這次,也不會例外的,只會越挫越勇。
“累嗎?”
身后傳來嬤嬤的聲音。
田鷗回頭,一下子因體力不支,從竹臺上跌了下來,直接趴在了嬤嬤的腳下。
與以往不同,嬤嬤上前將累癱的田鷗扶了起來,讓她椅座在竹臺邊,看著田鷗哭紅的雙眼,似是憐惜一般的輕輕的撫了撫田鷗的臉龐。
還未開口,便被田鷗躲了過去,自己落得這樣狼狽,不就是她想要看到的么?知道這個婦人不是簡單人物,如今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
“嬤嬤有話就直說吧,我田鷗不過是一個毛丫頭,受不起您這樣。”田鷗冷冷的說道。
嬤嬤一下子收了姿態,輕輕的擺弄著手指間的指環,緩緩的說道:“我也問過你了,是你自己說的什么都能干,怎么反倒怪起我來了?”
這倒打一耙的技術絕對不屬于現代綠茶婊,田鷗狠狠的咬了咬牙,只能在心里暗暗的罵道
“能者多勞聽過嗎?”嬤嬤輕拍了一下田鷗。
本就心情不悅田鷗,一時脾氣爆發,一把抓住了嬤嬤的手,想著一個過肩摔,讓她知道知道招惹自己的下場。
只是,剛剛摸到這手,一下子覺得不對勁了,一個深府的講事嬤嬤,必是什么活都干過的,再看這年齡起碼也是個中年婦女了,手上必是布滿老繭的,絕不可能這么纖細柔嫩,光滑的更像是個養尊處優的夫人。
田鷗一下子打消了這個荒唐的念頭,順勢將嬤嬤的手拉進懷里,一頭撲來過去,緊緊的抱著嬤嬤的身子,委屈的哭了起來。
“我娘對我不好,干的活比這個要累的多,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夜里她也會悄悄的給我蓋被子,我想我娘了。可是我永遠也抱不到她了。”
竹嫻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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