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姝晨來到二樓的雅間,推開房門進去。
一黑衣男子正合眸倚在窗邊,晨光熹微,金色的光束描摹著他的輪廓,顯得更為脫俗。
似是被開門聲驚動,他睜開眼,目光落及陸姝晨的身上時,琥珀色的眸里掠過一道驚詫之色。
陸姝晨看清他的面容,也是一怔。
居然是他!
她走到男子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輕咳幾聲:“沒想到我們之間竟這般有緣,這么快又見面了。”
林殊言不置可否,也并不搭話,只是眸底審視的神色更深幾分。
這個太子妃,竟比他想象的要有趣,究竟還藏有多少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陸姝晨蔥白的指尖彈彈桌面,粲然一笑,遮掩下眸底的算計。
“既然我們緣分不淺,那也請公子你自報家門。能深夜在太子府進出的,絕不會是等閑之輩吧?”
“我是蕭知海,你也能在太子府里來去自如,我身為太子的朋友,你應該不會不認識吧?”林殊言不假思索的就將蕭知海給賣了。
陸姝晨怕他會牽涉到自己的身份,忙引開話:“蕭公子此次前來,是為了什么?”
既然是太子的朋友,那肯定便是非富即貴的人。
這等人與她能產生交集的原因,便應該只有一個——
“蕭公子可是來求醫的?”
林殊言微微頷首:“聽聞姑娘醫術了得,能醫不治之癥,特來尋姑娘救一人。但凡醫好,重金感謝。”
“何人?”陸姝晨心生幾分好奇。
“姑娘不用知道他的身份。”
陸姝晨微微瞇起眼,將身子往后靠了靠,倚在椅背上:“既如此,就恕我愛莫能助了。”
林殊言冷哼一聲,眸色深沉如夜:“怎么?”
他的語氣里多了幾分譏諷:“姑娘若是不知道病者的姓名,醫術就會受到影響不成?”
陸姝晨神色認真,她凝視著林殊言的眼眸立正言辭道:“我行醫自有我的方法,若是蕭公子信不過我,也不愿意按照我的規矩來,就另請高明!”
林殊言與她對視了幾分鐘,這時間漫長到陸姝晨都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但最終,林殊言還是輕嘆一聲,拂袖起身:“我答應你,我跟你路上細說。”
陸姝晨跟他一起走下樓,看到有一輛精致的小巧馬車正停在門口。
店小二看見她下來,忙迎上來低聲對陸姝晨道:“小姐,剛剛青樓的老鴇來了,說上次訂的那批春宮圖已經售馨了,希望再訂下一期。”
陸姝晨點點頭,示意店小二退下。
店小二雖已經壓低了嗓子,但奈何林殊言聽力超群,二人的對話還是被一字不差的給聽了去。
他的面色泛青,眸光冰冷。
他還真是娶了一個好王妃,不僅月夜偷看他人偷情,還公然傳播淫穢讀物!
這陸家在被查抄之前,好歹還是個名門世家,究竟是怎么教出陸姝晨來的?
上車后,林殊言果然將前因后果都細細講了一遍。
原來是當今的六皇子林華得了重傷,性命垂危。這林華說來還與林殊言同母所生,也怪不得林殊言的好友會幫忙找大夫了。
馬車很快就在六王府停下,陸姝晨跟著林殊言走進去。
管家上前似是想要說什么,卻被林殊言制止了。
陸姝晨跟著他來到林華的寢室,剛走進去就聞到了滿屋的草藥香。
一個面無血色的孩子正躺在床上,看起來似乎才七八歲,他的額上布滿細密的冷汗。
“我先提醒你,這傷口可能會令人不適。”
林殊言說著掀開被子,露出男孩腹部。那有一處極為嚴重的刀傷,傷口已經嚴重潰爛了,看起來慘不忍睹。
“這是怎么搞的?”
這一看就知道被拖了好幾天。
“他前不久偷溜出去京郊,失蹤了好幾天,前日才剛尋回,發現他已經身受重傷。雖已經向皇上稟明他已經找到,但還未說他的傷情,先安置在這處住所,盼著能悄悄治好。”
“我可以處理好他的傷口,只是畫面有些血腥,你先出去候著吧。”
傷口到沒什么,畢竟不是致命的地方,但嚴重的炎癥卻很棘手。
“不必了,我在旁看著。”林殊言對陸姝晨的能力并不是很放心。
“行吧。”
陸姝晨也不多辯,她轉身背著林殊言,從袖子里掏出木盒。
這個木盒還有個特別之處,便是能隨時傳喚。
她打開盒子,里面果然裝著她所需的器械與藥物。
林殊言雖不記得她來時帶著木盒,但也當是他沒看見,也并不深究。
陸姝晨一單進入工作狀態,便會忘記周身的一切事物。
她眸光專注,干凈利索的去處腐敗組織,這等冷靜從容的表現,便是連林殊言都被小小的震驚到了。
不過十幾分鐘,陸姝晨便包扎好傷口,給他注射且口服了消炎藥,還掛起鹽水。
“今天先到這里,明日我會再過來。”陸姝晨用毛巾擦拭洗凈的手,看了一眼還陷入昏迷的林華。
“大概還需要多久才能治好?”
“要看他傷口恢復程度。”陸姝晨總覺得林殊言看向她的眼里變了什么東西,但卻又無法細說。
林殊言將陸姝晨送回鋪子,并先給了二十兩銀子。
陸姝晨今日任務完成,打道回府。
可剛翻墻進入院子,就聽有吵嚷聲從院門口傳來。
她皺了皺眉,是誰會光臨她這個無人在意的小地方?
“翠兒,給我打她,我到要替太子妃好好教她規矩禮儀!”
那嬌蠻無理的語調聽得陸姝晨眉間微蹙,眸底閃過一絲寒意。
“好大的膽子,我手下的婢女可從來輪不到他人來教導!”
那女子等人聽到陸姝晨的聲音,都齊刷刷地看過去。
就見一身著水綠薄紗的女子從屋后拐出來,未施粉黛卻依舊傾城的臉上,泛著層怒色。
雖已經入陸,但被陸姝晨目光掃過者,都只覺得如隆冬般刺骨嚴寒。
那女子心下一驚,這太子妃定不像傳聞所說的那般廢物!
陸姝晨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蓮兒,嘴角揚起抹冷笑:“誰倒是給我說說,這里發生了什么?”
季念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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