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霖離開之后,西涼國主臉上漸漸浮現(xiàn)出了和藹的笑意,他對夏侯寒說道:“寒兒啊,這一次出門,你可長了什么見識沒有啊?”
沉思中的夏侯寒忙回過神來,輕輕一笑,極其謙虛的說道:“見識自然是長了的,不過再怎么見識廣,也比不上父皇您啊。”
西涼國主輕嘆了一聲,沉沉說道:“父皇老了,你們不在的這幾日,太醫(yī)來過了,說父皇如今的氣喘,是往年征戰(zhàn)落下的病,是心肺的衰竭,恐怕沒有幾年好活嘍。”
“父皇……”夏侯寒皺了皺眉。
“這沒什么大不了的。人固有一死,壽終正寢也不失為一種幸福。”西涼國主很是豁達(dá)的說,“你過來,朕有件東西要給你。”
夏侯寒走過去,西涼國主把一紫檀木盒子放到了他的手上。
“我國將士,從來都是只認(rèn)兵符不認(rèn)人。”西涼國主說,“這是駐京的十萬兵馬,就交給你了。”
突然來的這一出,夏侯寒是沒有想到的,其實西涼國主如今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他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兒臣絕不辱命。”
夏侯寒唇邊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詭秘笑容。
在夏侯寒要出宮時,已經(jīng)馬上就要宵禁了。
“九殿下留步!”
曹公公是西涼國主的近身內(nèi)監(jiān),此刻帶了幾個小太監(jiān)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有什么事嗎?”夏侯寒止步,問道。
“晚膳的時候御膳房做了些云片糕,陛下想著九殿下您愛吃,就吩咐了老奴給您送來。”
夏侯寒接過食籃,笑了笑,“替我向父皇謝恩。”
“是。”
“對了,父皇身邊的廚子還合心意嗎?”
曹公公若有深意的笑著答道:“九殿下放心,陛下……很滿意。”
夏侯寒勾了勾唇角,“那便好。”
“九殿下這么晚了,還要出宮去嗎?”
夏侯寒看了看夜色,輕笑出聲說道:“對啊,別院里可還有人等我呢。”
“啊?”曹公公脫口而出的問道:“是何人啊?”
“您說是何人啊?”夏侯寒反笑道。
看著夏侯寒這一臉春光明媚的笑容,曹公公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掩笑退了一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夏侯寒翩然離去。
曹公公喃喃笑道:“看來最近這是喜事不少啊。”
還未走近溫楚帆的廂房,夏侯涵便聽到了一段斷斷續(xù)續(xù)的琴聲。
他走到廂房外,看到溫楚帆的影子映在窗上,再加上梧桐的陪襯,顯得格外孤寂落寞。
此時琴聲不起不伏,沒有夾雜一絲情感,反倒更是凄涼。
一個年紀(jì)輕輕的小姑娘,怎會有這么悲涼的心境。
一曲方了,夏侯寒才上前輕扣了扣門,喚道:“楚帆姐姐?”
聽到了起身的聲音,夏侯寒整了整衣襟。
溫楚帆打開門,看到他,笑道:“你回來啦。”
只是四個字,讓夏侯寒心頭一怔。
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這句話。
回想起來才明白,原來過去的數(shù)年,從未有人等過他。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夏侯寒猶豫著問道。
“沒有。”溫楚帆輕輕一笑回答說道,向后退了退,讓他進(jìn)來。
夏侯寒提步走進(jìn),房間燭火通明,他認(rèn)真看了看溫楚帆,笑道:“你穿我西涼服飾也很好看。”
“啊,是嗎?謝謝。”溫楚帆干笑兩聲,說道。
“怎么還沒休息?”夏侯寒撥弄了一下琴,而自己坐在了一邊。
溫楚帆坐在桌旁,幫他倒了一杯茶水,“許是白日里睡的多了吧?躺了許久也不困。夜深人靜,總是會想起一些往事。”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想起一些人一些事,明明已經(jīng)過去好久了。”
夏侯寒癡癡的望著她,總覺得她的心中藏了不少事情。
“弟弟啊,你有什么讓你一直念在心里的人嗎?”
溫楚帆的話把他勾出了沉思,夏侯寒這才抿了口茶,說道:“沒有。”
溫楚帆苦澀的勾了勾唇,“其實有時候忘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徒留一人獨守回憶,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夏侯寒自然看得出今夜的她情緒并不是很高漲,于是想了想,說道:“哎,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溫楚帆眨眨眼:“好啊。”
溫楚帆原以為夏侯寒本不會講什么動人的故事。
事實證明,他還真的不會。
“笑什么?不覺得悲傷嗎?”夏侯寒看撐在桌上笑的要斷氣的溫楚帆,黑著臉,疑惑問道。
溫楚帆調(diào)整了許久,才說道:“本來這故事中的小姐和公子經(jīng)歷確實坎坷。”
“但是這個故事的結(jié)尾……”
見她欲言又止,夏侯寒心中的疑惑更深的幾分:“如何?”
“不得不說,你故事中那心儀小姐的兩個公子太搞笑了。”
“有嗎?”
“來,你聽我給你分析。”溫楚帆笑著說,派頭像極了一個說書先生:“一個公子自盡之際,給小姐留下遺言,他們來世再見。另一個公子病死之際,深情的說小姐是他最重要的人,但是他給不了她幸福,所以來世再見……”
說完,溫楚帆又開始狂笑,而后擠著眼淚道:“這兩個人,給我一種打葉子牌,兩個對手通通說要不起的感覺。”
“哎,我要是這故事中的小姐,內(nèi)心肯定極度崩潰,一世情緣到最后誰都不是她的真命天子,而且,怎么都轉(zhuǎn)世了,遇到的還是這兩個憨憨……”
“就因為這?”
溫楚帆捂嘴笑了笑,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想聽實話嗎?”
“你說。”
“兩個男人一起死了,你品,你細(xì)品。”
溫楚帆憋笑道,“其中的那一個公子乃是出了名的美男,堪比女子。說起這個,你再品。”
“弟弟,你確定你的這個故事真的是公子在和小姐談情說愛嗎!”
夏侯寒干笑兩聲,無奈的說道:“你這還真的是會從中找出聽故事的快樂來。”
“咳咳,話不能這樣說。”溫楚帆語氣一本正經(jīng)。
夜已深了,夏侯寒原本是想要陪她繼續(xù)待著的,但溫楚帆見他眼皮都開始打架了卻還死撐著。
溫楚帆只能推說自己困了,讓他離開了。
笑也笑夠了,終是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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