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我進來的王許言緊張地跑上前,熟練地幫他撫胸順背,“怎么突然咳的這么厲害?小楊哥,可能是你剛進來帶了風,不然你先出去烤過暖爐再進來吧。”
我不明就里地退了出去,還順手關上了房門。
王許三房間外還真有一個小暖爐,還在開著暖氣。現在天氣也不冷,可我也只能順從地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取暖了,雖然熱得慌。
沒多久,王許言就出來了,出來后又把門關嚴實了,擔憂地說:“三哥的病這兩天又加重了,只要受到一點涼氣就得咳,所以現在屋里屋外都放著暖爐?!?/p>
“吃了藥也沒有用嗎?”我皺眉問。
她搖了搖頭,“有用他就不會是這樣了?!?/p>
我烤的都快冒汗了才重新進屋看到王許三,好在他雖然還在咳,到底是緩和了很多。
也就兩天的時間,他就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圈,體虛氣短,渾身無力。
“小……小楊……”只是說簡單的兩個字他就累得氣喘吁吁,當真是氣若浮絲。
我真的被他嚇到了,“都這樣了,醫院還是沒有檢查出是什么問題嗎?有去大醫院看過嗎?”
王許言鼻尖一酸,紅著眼睛說:“去過了,可什么都沒看出來。本來是要住院觀察的,可才住了一個晚上病情就急速加劇,我們就趕緊把他接回來了。小楊哥,你說他不會真的是被妖精吸了精氣吧?”
“放……放屁……咳咳……”王許三一激動又開始咳嗽。
她趕緊安撫道:“好好好,我放屁,三哥你冷靜一下,別激動?!?/p>
可說完王許三還是止不住的咳嗽,王許言看了看我說:“小楊哥,三哥還是第一次咳得這么厲害,而且是從你進來之后就這樣,不然你還是先出去吧?!?/p>
我尷尬得臉上有點發熱,說了句“好好養病”就離開了房間。
在客廳等了沒多久王許言出來了,抱歉地說:“對不起啊小楊哥!你看你還特意來看的三哥?!?/p>
“沒事兒,可能真的是我從外頭帶了些不干凈的東西?!笨吹剿樕兞耍也虐l現她可能誤會了什么,其實我說的是細菌病毒之類的。
我剛想著解釋一下,就聽到她問:“小楊哥,你今天有時間嗎?”
“有啊,有什么事要我幫忙嗎?”龍老不在,我偶爾給自己放個假沒有問題吧。
“就是有人給我媽介紹了一個老壯醫,但是家里要留一個人照顧三哥,所以我媽不能和我一塊去。可那個壯族村子有點偏遠,我一個人有點害怕,你能陪我一塊去嗎?”王許言問。
“當然,我陪你去?!?/p>
其實村子離這里并不遠,就是有點偏,很多車都不愿意過去,最后還是花高價找了輛黑車,對方才勉強同意。
黑車司機是個滿臉胡渣的肥胖青年,他熱絡地搭話問:“我知道那個村子,平時很少有人去的,你們怎么會找到那里去?”
沒想到剛巧有人知道,王許言抓緊機會問他認不認識一個叫黃老邪的老壯醫。
“你是說黃大爺?巧了,他剛好給我治過病。怎么,你們家有人病了?”
沒想到運氣這么好,隨便找一人就認識,王許言趕緊說:“是我哥病了,可醫院檢查不出是什么毛病,就有人讓我們來找黃大爺?!?/p>
“有什么疑難雜癥找黃大爺就對了,三年前,我的腿也是突然動不了了,找了多少醫院都沒看好,可是黃大爺只是給我扎了幾針,敷了幾貼藥就好了。跟著我準沒錯,我帶你們去找他?!?/p>
車子開往的方向果然越來越偏,兩邊都是一座座青山和大片的水田。車子拐了好久,才終于在一大山深處停下。
從車上下來,就見到和普通村子一樣的紅磚房子,還有在田里耕種的人,熟悉的氛圍讓王許言松了口氣。
慕承安也就是黑車司機果然是這里的熟客,沿途還能跟遇到的一兩個村民打招呼。
據他說自從黃大爺治好了他的病,每當逢年過節或者有時間,他都會帶些禮品過來看望,久而久之,就和這邊的村民混熟了。
這倒是讓我想起龍老和王許三,如果黃大爺和龍老是一樣的性子,我估計他對這人也是不堪其擾,而他的性子和王許三也確實相像。
慕承安把我們帶到一棟小二層前,門開著,剛好一個中年婦女從里面走出來。
慕承安熟絡地打招呼:“大嫂子,黃大爺在不在家?”
就這招呼打的,我完全可以肯定他是和王許三是一樣的人。
“在呢,這不在院子里拔蒜嗎,你們找他有事?”
慕承安直接說明來意,就大方地領著我們直接穿過堂屋,找到了后方的小院子。院子里有棵楊桃樹,旁邊的小菜地里一個身形佝僂的老人在認真的拔大蒜。
那位估計就是老壯醫黃大爺了,這樣看起來和普通人也沒什么區別。
可他卻忽然抬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讓我下意識地檢查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有哪里不妥,卻啥也沒發現。
慕承安熟稔地問候一聲,然后說明了我們的來意。
黃大爺看了我一會就收回了目光,走出菜園子,隨手把大蒜放到了菜園的石埂上,又慢悠悠地從院子邊的廚房外搬了個小板凳坐下,問:“癥狀是什么?”
王許言趕緊上前把王許三的癥狀詳細地說了一遍,然后緊張地問:“黃大爺,你看我哥這得的是什么???”
黃大爺沒回她,卻轉過頭問我:“你和生病的人是什么關系?”
我楞了一下,說:“朋友。”
王許言不明所以,著急地問:“黃大爺,這病能治好嗎?”
黃大爺居然又看了我一眼,搖頭道:“現在說不準,我得先看看?!?/p>
說完就要起身回屋了。
“您是要現在跟我們一起回去嗎?”王許言問。
黃大爺背著手邊走邊說:“再晚點,他就沒命了?!?/p>
王許言心里一慌,情況竟然這么嚴重嗎?
黃大爺拎著個小藥箱就出來了,走之前也只是跟那個中年婦女說了一聲?;厝サ穆飞?,他一句話也不說,就算王許言問他問題也不答。
大概下午四點,我們才回到王許三家,許媽見到黃大爺后,馬上欣喜地把他帶到王許三房間。
進房間前,許媽還想讓我們先烤暖爐去去涼氣,可黃大爺擺擺手,直接推門而入。
剛走進屋,王許三果然又開始劇烈的咳嗽。
黃大爺指了指門邊讓我站過去。
我疑惑地照做,而他則走到了床邊,看了看王許三,又在他身上摸了摸,隨后就從小藥箱里取出陶針、老姜片和一瓶子藥水。
他讓人幫忙把王許三的衣服脫掉,然后用老姜片沾了藥水瓶里的藥水,再來擦在王許三身上的某個位置,擦完之后,他就用陶針刺下去。
空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白酒味,所以那個藥水竟然是白酒?
黃大爺一連刺了幾個部位,有少許血被放出來,而那血的顏色似乎要比正常的血顏色深,我站的有點遠,看的也不是很清楚。
神奇的是,就這么幾針,王許三就不咳了,身子也哆嗦的沒那么厲害了,這可比之前去醫院看病吃藥厲害多了。果然高手在民間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
許媽和王許言激動的眼眶泛紅,可黃大爺卻皺起了眉頭。
他收拾好陶針,又讓人幫王許三把衣服穿上,嘆息道:“他這情況我治不了。”
剛燃起的希望突然破滅,許媽急紅了眼,“您剛才那幾針不是有用嗎?你看他都好了這么多,怎么就會治不了?你要多少錢都沒關系,我只求求你救救我兒子!”
黃大爺無奈地搖頭,“他這不是病,所以我救不了他?!?/p>
我一愣,不是病?不是病的話一個健康的人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這不是病是什么?難道他真的是被妖精吸了精氣?”這個結果讓許媽更加焦急。
黃大爺擺了擺手否認了許***說法,解釋道:“他其實是中了陰,剛才那幾針只是幫他放出一些陰毒,但剩下的我就沒辦法了,你們最好是去找個懂行的人過來看看。”
“懂行?懂什么行?”王許言聽的一頭霧水。
許媽倒是知道一點,可卻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這樣的人,“黃大爺,您認識這樣的人嗎?能不能推薦一下。”
“認識倒是認識,只不過以他們的能耐,對付不了你兒子的情況。”
許媽急的都快哭出來了,哀求道:“您老是有本事的人,求求您幫幫我們。我們就普通老百姓,根本分不清誰真誰假,被騙了錢事小,最怕的就是耽誤了病情。求求您救救我兒子吧?!?/p>
王許言還沒搞清楚現在是什么狀況,但卻下意識跟著哀求,“黃大爺,求求你救救我哥!”
黃大爺本就不是硬心腸的人,終是拗不過兩人的苦苦哀求,只能嘆了口氣道:“我確實知道一個人,他興許能有辦法,不過我們也只是有一面之緣,他肯不肯出手我也不敢肯定?!?/p>
現在不管結果如何,只要有希望兩人就不會放棄。
黃大爺在藥箱里翻了一會,才找到一張皺巴巴的紙條遞給許媽。
許媽鄭重的接過紙條,王許言也好奇地湊過來看,兩人同時驚嘆出聲。
許媽皺著眉頭,面有難色,猶豫地問:“這……這人靠譜嗎?”
黃大爺整理好藥箱后起身,說“我肯定他是個有本事的人,至于他肯不肯出手,就要看你們的了”
說完,他就直接往門口走。
許媽回過神急忙道:“天色也晚了,您要不在這住一晚吧,還有錢我都還沒給您呢?!?/p>
“人老了就比較喜歡戀家,錢你只要給我二十就好。”
從那么偏遠的地方趕過來竟然只收二十塊,許媽都覺得不好意思,想要再多給點,卻被黃大爺拒絕了,他的規矩向來是做多少活收多少錢,從不例外。(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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