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知府看到自己心愛的嫡女被害慘成這個樣子,一時間心疼得不得了,可是眼前這個李月見,他實在是不敢動。
“老爺,要是你再放了這個賤蹄子,不肯為玉茹做主,我就死在你的面前!”楊氏抽出侍衛的刀架在脖子面前威脅道。
“過一陣子宮中將選新的宮女,就讓李月見去辛者庫,這樣總行了吧?”李知府勉為其難的說道,這樣處理,即便以后沈南星來要人,他也能拿得出來。
雖然楊氏對這個結果不滿意,想讓蕭江籬以死謝罪,但李知府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她只能作罷。
新帝將要選宮女入宮,那自然會選秀。
按照規矩,每個官員家里只能去一個適齡女子,那李玉茹是嫡女,自然是她入宮選秀無疑。
然而,李家還有一個深居后院的庶女——李霞云。
李玉茹毀容了,李月見自然要受罰,更別說還能去選秀,只有李霞云可以填補這個空缺。
蕭江籬大概猜出了李玉茹的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還未見面她就已經領會到李霞云的厲害了,不愧是深居后院的心機女子。
這一折騰,蕭江籬受了風寒,在床上也不知道躺了幾天才慢慢恢復過來。
李月見的身子骨太弱,她得想辦法補補了,然而府里連口吃的都不給她送,更別說補身子了。
黃昏時分,蕭江籬打算逃出府去尋些吃的,卻聽到一陣幽怨的琴聲,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蕭江籬尋著琴聲找到后院,樸素清冷的院子里,一個身著素粉色的女子正坐在樹下撫琴。
這裝扮不像仆人,也不是很華貴的樣子,大概就是李府的庶女二小姐李霞云了。
“三妹,難得造訪,就進來吧。”李霞云溫和的笑道。
蕭江籬走近李霞云,看著她的眼睛直直說道“我知道是你。”
李霞云的臉色突然一變,繼而又笑道,“你這是什么意思?三妹病得說胡話了。”
“李玉茹是嫡女,自然用得起昂貴的玉露生肌膏來修復傷痕,恢復容貌,可是你在里面參了化腐膏。”蕭江籬繼續說道,說完的時候,就連她也愣在了原地。
她之前根本不知道這些藥名,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就像她的記憶一般能夠涌出來,甚至一點都不沖突。
難道李月見偷偷學過醫術,所以這些記憶自然而然的就讓重生的她延承?
早就聽聞南域的醫術厲害,能夠讓人起死回生,而且李月見的生母還是南域的醫女。
蕭江籬似乎明白了什么,并為自己莫名其妙的精通了醫術感到有些驚喜。
“你……你胡說什么,都是姐妹,毀了她對我有什么好處?”李霞云的話將發呆的蕭江籬拉回了現實,她的神情看起來有些緊張,身子骨也是瘦弱得厲害,想必平時也沒受那對母女的欺辱。
“因為你要選秀,誰會抵擋得住榮華富貴的誘惑,更何況是我們這種庶女。”蕭江籬笑笑道。
李霞云緊緊的咬住下唇,不敢再說一句話。
“三妹,對不起,我沒想過要拉你下水,只是我沒辦法……”李霞云的眼里含著淚水,看起來楚楚可憐,似也是無能為力才這般計劃的樣子,不像在賣慘撒謊。
生在后院不得寵的庶女,日子的艱辛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我可以幫你當選秀女,并一步一步成為貴妃,但是我有條件。”蕭江籬自信的說道。她知道李霞云是個明白人,中京有才的貌美女子多得數不過來,她想要選上秀女,再坐到貴妃的位置,是何等的難。
倘若她真的受夠了在李府受欺壓的生活,那么她沒有理由拒絕自己。
“好。”李霞云想也沒有想就答應了。
“你不問條件?”對于她答應的迅速和信任,蕭江籬有些小小的驚訝。
“你心地善良,自然不會讓我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什么條件我都答應。”李霞云信任的說道。
蕭江籬心里卻有些苦澀,她不是柔弱善良的李月見,也不是從前那個單純活潑的將軍府小姐,至于她現在是個什么模樣,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好,但愿我們都不后悔。”蕭江籬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遠處的天際,灰蒙蒙的,四周都是寒冷凌冽的風。
黑夜來臨,天空下起了小雪。
蕭江籬走在人煙漸漸稀疏的街道上,打算先填飽肚子。
“嘭!”身后砸來一個雪球,散在了蕭江籬的肩上,是幾個小孩在街道上嬉鬧著。
蕭江籬并未在意,然而就在她轉身時,一把劍直直的朝著她刺過來,她立刻就察覺到了身后的異樣,躲開劍,黑衣人的劍落了空,沒能剎住腳,只能擦著她的肩膀向前。
蕭江籬側著身子一把握住了黑衣人拿劍的手,還未來得及還擊,一把劍便從后面穿過了她的身體。
前面的黑衣人趁著蕭江籬受傷,立刻反手又刺了一劍,兩個黑衣人判定蕭江籬必死無疑,便迅速的抽劍離開了。
蕭江籬只覺得胸口疼得厲害,一口腥血從胸口噴涌而出,轉而虛弱的跪在了地上,只用兩只手撐著身子。
上次經歷死亡的感覺還是她墜樓的時候。
怪不得這次她逃出李府如此容易,原來楊氏母女早就想好了要她怎么死。
是她大意了。
意識漸漸渙散,蕭江籬虛弱已經無法支撐自己的身子,緩緩的倒在了雪地里。
迷糊中,一個白色的身影朝她走了過來,那大概是夢。
恍惚之中,她覺得搖晃得厲害,不知道自己是身處現實中還是在夢里。
她好像看到了十四歲那年,沈南星坐在船上給她剝蓮蓬的模樣,溫柔又寵溺。
十五歲那年,大雪里他爬上梅花樹給她摘梅花時從樹上跌下來,她哭紅了眼睛……
倘若他沒有殺死她的父親,沒有叛國,那么他們興許會是很好的一對吧……
屋里的火盆上熬著草藥湯,屋子里一股藥香味。蕭江籬緩緩地睜開眼睛,她的胸口被嚴嚴實實的包扎了好幾層白布,上面浸著血跡和藥漬,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一套白粉色的襖裙。
“小妮子,你醒了!”門被推開,空青帶著一身雪走了進來,銀色的瞳孔閃著星光。
“怎么是你?”蕭江籬皺皺眉頭道。
“咦,你這小妮子,本少主這么細心照顧你,你這么兇,我可是會難過的!”空青放下手中新采的草藥,眉上的雪融化掉了,幾顆小水珠順著白皙如雪的臉龐掉下來,竟有幾分仙氣的感覺。(112)
江呆呆不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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