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河流的低峽谷,蕭江籬跟著朝顏走進了一個山腳下的洞口。
洞口雖小,但里面的空間很大。
朝顏扭開了一座石墩,一堵石墻被打開。
走進內室,內室的中間放了一張冰床。
她的尸體穿著一身潔白的束腰長裙,相貌依舊傾國傾城,凌亂的頭發也被收拾得很整齊,左側還插了一支紅色的梅花簪子。
她仿佛不是死了,而是睡著了,但是那座冰床上冒著的冷氣讓蕭江籬明白,這只是一具沒有任何生氣的尸體。
蕭江籬能夠聞出來尸體上放了防腐的藥粉,她有些驚訝自己為什么能夠聞出來這個香味淺淡的草藥味,除了會一點點武功,她也沒有接觸過醫術。
就在這時,內室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朝顏的反應快,迅速的躲在了石壁后面,而蕭江籬反應太慢,還未尋到藏身之處,外面的人就已經走進來了。
“李月見?你怎么會在這里!”
沈南星看到蕭江籬之后,怒氣沖沖的走上來一把拽住她的手,眼睛里帶著火氣問道。
他不是一個對李月見溫潤如玉的男子嗎?現在為何這般惱怒?蕭江籬自嘲的笑笑。
“殺了大小姐的爹爹蕭將軍去邀功,現在又假惺惺的保存她的尸體,沈南星,你真是厲害啊!”蕭江籬笑道。
“我和她的事情,用不著你管?我再問一遍,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沈南星捏著蕭江籬手腕的力氣更大了。
“大小姐生前對我有恩,我來看她最后一面有問題嗎?倒是你,把罪臣之女的尸體藏在這里可是欺君之罪,你想好怎么死了嗎?”蕭江籬紅著眼睛說道。
她實在是恨他,恨不得現在就讓他為慘死的幾十萬條人命償命。
“我現在明白了,之前你對我處處帶刺,就是因為籬兒對你有恩?而你認為,是我害死了她?”沈南星笑笑說道,他放開蕭江籬的手,袖中卻滑落出一支帶著香味的紅梅。
那只紅梅落在地上,顯得如此的刺眼。
她蕭江籬生前最喜歡的便是紅梅,如今她的肉身已死,他卻還要將她的尸體放在這里令她作嘔!
“走,永遠都不要再來這里。”沈南星別過臉去冷冷的說道。
“既然她已死,便讓她安息。”蕭江籬冷靜的說完便離開了內室。
她走出山洞,卻覺得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刺了一般。
從小到大,沈南星雖只是一個侍衛,卻是她最好的朋友。他一直陪在她的身邊,溫潤如玉,滿足她所有無理的要求,甚至跑到南域去為她求得一支上等的梅花簪。
而當他親手取下父親的首級時,她才明白,溫潤如玉只是他的表象。
她以為他愿意一直做一個侍衛,愿意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可是她終究錯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師誘惑力太大,而他亦是一個錚錚少年,怎可一輩子碌碌無為的待在她的身邊?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一抹朝霞抹紅了遠處的山峽。
蕭江籬覺得這一夜,漫長極了。
蕭江籬從后門溜進后院,卻沒想到李玉茹已經帶了一群侍衛在等著她。
“拿下!”李玉茹狠狠道。
“李府的三小姐一天一夜穿著男裝未歸,簡直是傷風敗俗!”李玉茹唾了一口痰沫道。
蕭江籬盯著李玉茹,雙手都被侍衛死死壓住無法動彈,只能選擇沉默。
“賤蹄子,敢藐視我!”李玉茹見蕭江籬不理她,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立刻沖上去一把掐住蕭江籬的下巴,蕭江籬只是冷冷的看著她,那眼神寒到入骨,李玉茹呆愣了一會兒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你的那個賤婢阿濃,寧愿被打死也不肯說出你的行蹤,是你害死了她。”李玉茹說完,兩個家丁便抬著阿濃渾身是傷痕的尸體走了上來。
她單薄的身體連塊布也沒有蓋住,渾身都是鮮紅的血跡,臉上和四肢的傷痕深得血肉模糊,兩只眼睛大大的睜著,似乎死不瞑目。
“你殺了她?”蕭江籬的眼睛霎時紅得更厲害了。
“是你自己害死了她!”李玉茹看到蕭江籬抓狂的樣子嗤笑道。
“我要你償命!“蕭江籬突然用力的掙開了侍衛,順勢抽出侍衛的刀,朝著李玉茹就是一刀砍下去,沒有回旋的余地,李玉茹大驚失色,嚇得跌坐在地上,她這一跌,躲過了蕭江籬直逼而來的刀,卻還是被劃傷了半邊臉,血泂泂的流著。
蕭江籬立刻被幾個侍衛奪下刀,死死的按住,李玉茹哪里受過這般驚嚇,顫抖著坐在地上大喊大叫。
“我的兒啊!”身著紫紅色華貴綢緞裙的楊氏聽到院子里的動靜帶著一群丫頭匆匆趕來看見了這一幕。
“娘,你要替女兒報仇!”李玉茹大喊著,看向蕭江籬的眼睛里充滿了恨。
“先給我把她拖到府牢里取關著,你們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叫大夫!”楊氏大喊道。幾個侍衛拖著蕭江籬朝著府牢走去,幾個丫頭則慌亂的跑出去叫大夫。
“記住,你死了才能償命!”蕭江籬回頭對坐在地上直哆嗦的李玉茹冷冷的說道。
一條人命豈是她李玉茹毀一張臉就能換的!
蕭江籬緊緊的靠在地牢的角落里發抖。
現在正是寒冬時節,她本就穿得少,這個李月見的身子骨也瘦弱,自然而然難以抗寒。
“她現在是太師欽點的夫人,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竟敢把她關在牢里。”
李知府怒氣沖沖的帶著一群人走進地牢,兩個丫鬟匆忙的上去將蕭江籬扶起,一旁的楊氏恨得牙癢癢,卻也不敢當著李知府的面再說什么。
蕭江籬勉強支撐著自己站起來,還未走出地牢,李玉茹便大哭著跑了進來。
李玉茹臉上的血似乎凝固了,而且半邊的臉已經腐爛了,看起來觸目驚心。
“啊,我的兒這是怎么了!”楊氏看見女兒的樣子立刻大哭了起來。
“爹,這個賤人的刀上有毒,她想要了女兒的命,幸虧大夫及時保住我的性命,可是我的臉……”李玉茹大哭著。
“刀是侍衛的,我如何能下毒?是你自己作孽做多了,遭報應才對。”蕭江籬冷冷的說道。
“你……”李玉茹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抱著李知府的大腿哭。
江呆呆不胖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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