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微涼,星星點綴的月光泄下銀色的霜,照亮了水泥鋪成的地面,頗有幾分如水的溫柔,少年的小溪哥和林曉念正走在霓虹燈下,背影被燈拉的很長很長,兩個人都有一點落寞的孤寂之感。
林曉念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瞞著所有人答應小溪哥的邀約出來,也許她也僅是同情小溪哥吧。
畢竟在少年打來電話,用平靜的語氣告訴她今日是最疼他的爺爺的忌日,希望她能來陪陪她的時候,她就想起了自己,心上微微一痛,她理解小溪哥此時的悲傷,畢竟失去親人,特別是失去最疼愛自己的親人的時候,那種心痛。
待她趕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小溪哥站在街上靜靜地看霓虹燈,明明因為是過年街上張燈結彩 連燈上都添著喜氣,但她卻能從這喜色中看到他的落寞與難過。
她走過去與他匯合,她記得小溪哥看見她的時候臉上才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與平時略帶點痞氣,且漫不經心的笑容不同,這個笑顯得認真而悲傷。
待她走過去,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之后,小溪哥就抱住了她,她能從他身上發現那股隱藏的憂傷,于是她也沒有任何的掙扎,任由他抱著。
顧溪笙抱了她許久,才松開了她,然后故作輕松,嬉皮笑臉道:“小丫頭你還真來了,不是不是討厭我嗎?怎么來了……”
林曉念能感覺到顧溪笙是在掩藏自己的憂傷,她也只是淡淡一笑,然后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小溪哥,能告訴我嗎?”
她沒說能告訴她什么 但顧溪笙卻明白 ,她指的是爺爺那件事。
顧溪笙收起嬉皮笑臉,認真的看了看林曉念過后,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了那件事情。
顧溪笙的父親在軍中有很大的威望,平時也得罪了許多不法分子,于是那些不法分子為了報復他的父親,就將他綁架了,為了要挾他的父親,然而最后卻是他的爺爺死去了,顧溪笙只告訴了林曉念這些,其余的他并沒有多說,想來那件事情背后一定還有許多的隱情,但同樣命運的兩個人都能知道彼此所悲痛的東西,林曉念沒有再多問。
兩人靜默了片刻后,天空中響起了一陣陣煙花聲 ,林曉念抬頭向上望就看到了午夜的煙花璀璨的那一刻。
美好的東西有些時候也是能將痛苦隱藏的,林曉念拉著顧溪笙看起了煙花。
煙火一點點的綻放在夜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其吸引,林曉念記得小時候總和父母坐在陽臺上看著午夜的煙花綻放,如今煙花還是兒時看到的一樣好看,但相陪的人卻已然不再是那個人不免有些憂傷,但如今過多的憂傷也無太多作用 悲傷隨著時間淡化,雖然還在,但畢竟不會如初時一般撕心裂肺,她記得母親的囑托:要快樂的好好的活下去。
兩人就這樣看了看煙花,顧溪笙送林曉念回家,就離開了。
經過這一晚兩人的聯系更加廣了一些,除了白祁言,林曉念更顧溪笙最熟絡了,林曉念在外人眼中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不太親近得來的那種,因此她的朋友除了白祁言就只有顧溪笙一人。
后來顧溪笙就消失在了她的世界,說不難過是假的,但也只能無奈,她問白祁言,白祁言也不知道顧溪笙的去處,剛開始還會介懷,后來就好多了,只是因為她覺得終有一日會再相見。
記憶從以前回到現在,面前的人已然長成了個高高大大的男人,有些東西猶若昨日,明明好像是一轉眼的功夫,卻已是物是人非,但如今雖然有些許來往了,但到底心境不是兒時了,她又如何說得出口那句小溪哥?
林曉念只是看了看顧溪笙,然后微笑道商“顧溪笙,如何能不記得呢?我只是以為你不記得了,所以也沒有開口”
顧溪笙略表驚訝,他以為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他了 然而她還記得。
顧溪笙這時才又緩緩開口:“小丫頭,如今過得可還好?”這時的問候卻已不是一個相熟不久的陌生人的問候,而是多年未見的故人的問候。
林曉念聞言回道:“小溪哥,我很好,你呢?”
顧溪笙回道:“一樣很好。”
兩人以舊友的身份又聊了聊,顧溪笙就該離開了。
走前林曉念送他到了墨霖出山處,看著他轉身離開后才回去。
顧溪笙離開了,林曉念和肖瀟還得在墨霖待上一段時間,這期間散步沒了顧溪笙的陪伴,林曉念略微有點不適應,她不知道有些東西其實已經扎根,正在慢慢萌芽生長……
林曉念和肖瀟在墨霖待了十幾天后,就與李翔等人告辭回了濱江市。
回到肖瀟住的公寓樓后,兩人就休息了半天 ,畢竟從墨霖回來又在寧泊休息了一晚后,就一直在坐飛機,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很是疲倦。
林曉念剛從睡夢中醒來,就聽到手機的響鈴聲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卻忽然怔了一下,因為四四方方的手機屏幕上正顯示著白祁言三個字。
林曉念覺得有點不真實,畢竟白祁言給她打電話的次數屈指可數,又怎會親自給她打電話呢?
疑惑間電話那頭已經傳來了聲音,聲音渾厚好聽,但不是白祁言的聲音。
電話那頭的人自稱是一個酒吧的服務員,說是白祁言醉倒在了他們酒吧,酒吧要打烊了 ,白祁言還沒離開 ,然后他們拿他的手機給她打了電話,想讓她來接人。
聽完了電話,林曉念不禁懷疑對方是否打錯了,但這就是白祁言的電話號碼沒有錯,只是她很奇怪的是白祁言居然也會喝醉在酒吧,按照平時的認知而言,他那般自律的人任何一點出格的事他都不太會做,更何況還大晚上去酒吧買醉……
但思量許久林曉念也沒有得到什么答案,是乃就直接去了對方報上名的酒吧。
酒吧離所在的小區只有二十幾分鐘的車程,林曉念打了的士過去。
正好看到酒吧的招牌——沐辰酒吧。
繞過常見的圓形吧臺,林曉念找到了服務員,服務員帶她去找白祁言。
白祁言正趴在酒吧的沙發上,整個人醉醺醺的,嘴里不知道念叨著什么。
林曉念走近他的時候就正好聽到他嘴里念出來的一句句“丫頭……丫頭……”這個稱呼林曉念已經好久沒有聽到了不免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似夢似幻。
林曉念又走近了一步確保不是自己幻聽以后,她很是不可思議,但隨機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因為她知道哪怕這個人在念著他曾經給她的昵稱,如今也已是對她恨入骨髓,這一聲丫頭,也只不過是讓她又一次認清了現實罷了。
蘇情雪深說:
暫無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