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好多血——
鐘諾一張精致漂亮的臉蛋此刻布滿淚痕,眼神灰暗冷漠,像是被抽走靈魂的娃娃,從她的身上感受不到半點氣息。
沈璧粗糲的大手撫上女人的淚痕,總是見她笑慣了,除了在床上被他折騰得眼含淚花,卻也沒見她哭成這樣,沒有任何美感、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沒事的。”
將她從水色抱回公寓,她一路哭得壓抑無聲,偶爾的低咽蝕骨鉆進他的心坎里。
放好熱水,沈璧三下五除二地剝掉鐘諾的衣服,放入水中。
“鐘諾,你聽好了,你是正當防衛(wèi),他就是死了,也是他活該!”沈璧湊到她耳際,霸道固執(zhí)地說著。
鐘諾眼淚突然又掉了下來,掉入熱水,消失不見,嘴角努力勾了勾弧度:“你在安慰我嗎?”
沈璧難得語塞,想說是,但又不想如了她的意,到最后什么也沒說。
“你以為我是在懺悔?”鐘諾將頭埋進水里,憋足一口氣,沈璧等了一會兒,怕她將自個憋死了,大手勾住她的腰肢將她托出水面。
“我知道。”沈璧下巴擱在她的肩膀處,眼眸深邃暗沉,“不是懺悔。”
她這個沒良心的,怎么會為了一個欺負她的男人而懺悔!
“盡管不排斥有那些因素存在,但很快你想的是自己不夠強大!”
鐘諾沒反駁:“嗯,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也沒有能力保護我妹妹。”
“想變強大?”男人性感的聲線開始蠱惑。
鐘諾望著他:“你有什么辦法?”
“嫁給我。”
沈璧笑了笑:“之前我做的許諾,都是作數(shù)的。”
“......除了這個呢?”她還是有些不甘心。
“你只有這條路。”沈璧笑意驀地斂了下去。
鐘諾頓了頓,好心提點他:“沈璧。”
“你娶喬影,總歸要比娶我很好多的。”
寧家,尤其是寧老爺子,都是吃人的。
“我娶媳婦,自然是要娶自己瞧順眼的;至于你說的好處,如果憑一個女人得到,而不是自己搶來,鐘諾,你不覺得那男人慫嗎?”
男人低沉的話語字字璣珠,將鐘諾的心湖從慢慢的漣漪到最后掀起千層浪花,只覺得那一刻自己的世界仿佛瞬間停滯,窗外漫天星光退潮般暗淡下去,只有男人英俊硬朗的臉龐,無比清晰醒目。
她完全說不出任何話來。
“你瞧順眼的,是不是很多?”
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這么一句。
沈璧額頭青筋跳了跳,直白道:“至今只有兩人。”
“還有一個是誰?”她多嘴問道。
沈璧俊臉微低,教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死了。”
“哦。”
“那我跟你之后,會死嗎?”
“......會的,陪我老死。”
鐘諾咬著下唇。
沈璧以為她還是不答應,拋出了誘餌:“鐘諾,你這么要強的女人,處處受制于寧家,甘心嗎?”
鐘諾猛地抬眼看向他,那股隱隱的不安開始清晰在心底呈現(xiàn)出來:“你了解我多少?”
“不多,正好足夠知道你這個人。”
“......那你放了我妹妹。”
“會的。”沈璧低下頭又開始咬她的耳垂。
又在浴缸里泡了一會兒,鐘諾被沈璧抱了出來,用浴巾細細擦拭掉水珠,目光流轉在女人漂亮的側臉,長密的睫毛還沾著一層薄薄的晶瑩,眼皮微腫,鼻子發(fā)紅,就這樣毫無防備蜷在他的懷里,安安靜靜的,像個孩子。
醒來的時候,鐘諾肚子空空的,快一天滴水未進,只覺得自己五臟六腑互相吃了起來。
拿腳踢了踢身邊人,有氣無力地嘟囔道:“給我下去做飯!”
沈璧本就陪她睡的,這么一踢,睡意全無,睜開眼,眼神嗖嗖射了過來。鐘諾渾身一個哆嗦,跟著徹底清醒過來,臉上快速堆上笑容:“我不會做飯。”
沈璧還是瞪著她,鐘諾笑容深了深:“估計你也不會。”
“你說,我們兩個都不做飯的,要是真的結了婚,會不會餓死?”鐘諾故意做出一副苦惱的模樣,還搖了搖頭,像是對往后日子沒什么盼頭。
“你將我伺候得舒服,我餓不死你。”
聽到“伺候”兩字,鐘諾臉色陰翳了不少,臉色雖有著笑,卻沒了多少溫度。手指往掌心內(nèi)掐了掐,她感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那人,是死還是活?”
沈璧想了一會兒,伸手將她重新勾到懷里,下巴抵在鐘諾柔軟的發(fā)絲上,幽幽道:“不清楚,事兒敬堯處理。”
這點事兒還要他操心,唐敬堯也不用跟在他身后混了!
“他死不了的。”就她那個力道,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呢!
就算不死,他總歸有法子讓他往后都半死不活。
“嗯。”鐘諾悶聲應道。
沈璧的冰箱和廚房沒什么吃的,他本人的確不會做飯,最后鐘諾用他的手機網(wǎng)上訂了一份披薩。
“你什么時候讓我見鐘愛一面?”
鐘愛的性格需要身邊人給予她細心的呵護,還有她的自理能力......每每想到這里,鐘諾覺得自己被一座山壓住。
沈璧把玩著她烏黑的發(fā)絲,漫不經(jīng)心道:“快了。”
鐘諾抿了抿唇,將自己的姿態(tài)又放低一些:“不要,拍張照片讓我看看!”
“可以,先跟我扯證。”
鐘諾氣結,賭氣甩過頭不想看他。
“叮——”
門鈴響起。
鐘諾這次可不敢再拿腳踢他,自個滑下床光著腳丫跑出臥室,直接開了門。
“寧傾遠?!”
她的披薩呢?!
鐘諾小臉垮了下來。
“你怎么來了?”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我給你送手機,還有錢。”寧傾遠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個透明塑料袋,里面放著她的手機,一疊錢還有一張卡。
鐘諾盯著他幾秒,伸手接了過來:“我要從你那里搬出來。”
“好。”
他應付爺爺也有些受累,更何況她一向和爺爺不對盤。
“我還是那句話,受了委屈同我講。”
鐘諾眼神垂了下來,嘴角微微嘲諷上揚,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身后冷不丁傳來一句男人性感至極的聲音,淡淡的卻無端端讓人覺得咄咄逼人。
“你跟我在一塊,委屈?”
“......”
鐘諾嘴角抽了抽,怎么被他偷聽了去?
白念葶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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