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窗外月色皎潔。
沈婳就這樣不著寸縷地在冰涼的地板上,坐了一整夜!
當月色隱去,天際出現第一抹亮光時,沈婳僵硬地起身,她血流不暢四肢酸麻,勉強站起來,可下一秒就再度跌倒。
本就已經烏青一片的膝蓋,再度狠狠地撞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沈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到衛生間的。
鏡子里的她,渾身上下都是被凌辱后的痕跡,真是,一片狼藉……
她洗了足足一個小時,皮膚被泡得又白又皺,一點兒血色都沒有;腳底板那原本已經在愈合的皮外傷,也被泡得全部炸裂,腳踝更是腫的比她的小腿還粗!
此時的沈婳只要一閉上眼睛,腦子里出現的就是昨天晚上被厲言川給壓在窗臺上強要的場景。
那種撕裂的痛苦,太痛了,已經深深地烙印在她的靈魂,至少稍稍觸碰,就痛不欲生。
那是她最愛的男人啊。
那是她不惜用生命去救的男人啊。
那是曾經在黑暗中,給了她唯一希望之光的男人啊……
她用盡一切心思,才能去到他身邊。
可如今,他卻這樣傷害她,他刺穿她的時候,也同時刺穿了她的心,刺穿了她的靈魂。
她的一切,全都在昨夜,支離破碎!
這是最痛苦的嗎?
不,不是。
沈婳緊緊地逼上了眼睛,伸手捂著自己的臉,任由淚水從指縫中流出……
最痛的不是他這般傷害她。
而是,他這般傷害她了之后,她居然……還是無法停止愛他……
為什么就不能恨他?
如果恨他的話,她就可以報復他,可以離開他。
可她做不到。
即便他是如此踐踏她的尊嚴,凌辱她的身體,她居然還是做不到恨他。她永遠都記得在冷藏車中,是他抱住了她,是他溫暖了她,是他在她已經餓得昏迷的時候,咬開自己的手腕把他滾燙的鮮血喂給她……
……
厲言川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他也沒吃素幾天,怎么忽然就那么沖動,竟然……竟然……
沈婳是他父親厲南錫最信任的助理,也是傳言中厲南錫的情人,厲南錫對沈婳有多好,沒人比他更清楚。
他母親臨死的時候,苦苦哀求想要見厲南錫一眼,厲南錫卻說沒空,因為當時沈婳發燒住院了,厲南錫說要照顧沈婳。于是,他母親到死都沒能見到厲南錫一面。
一想到母親臨死時的痛苦和遺憾,厲言川就恨極了厲南錫,當然也恨沈婳。
可是,他要折磨沈婳的方式有很多,為什么他會那么沖動地,要了沈婳?
他昨天晚上的行為,正如沈婳所說,那是在強J!
沈婳的確很痛苦,非常痛苦,可是至于嗎?若真是要用這種方式去折磨沈婳,他完全可以找幾個男人去弄沈婳,那樣肯定會讓她更痛苦!
為什么要自己上?
厲言川搞不懂自己的心理了。
慈善拍賣會后的酒宴結束之后,他到處都找不到沈婳,電話也關機,后來有侍者告訴他說沈婳在酒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離開了。
他原本就很生氣。
昨天早上買了蛋糕,帶了鮮花,跟宋音音一起去公墓給商商過生日,回來之后他順路去銘嘉醫院拿外公的資料,結果就看到了沈婳和厲南錫。
兩人親昵的動作,還有厲南錫看向沈婳的那毫不掩飾的寵溺眼神……厲言川的心瞬間就像是火燒一樣!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找了公司人事部要來了沈婳的住址,稍稍調查后就有了結果,沈婳的那處公寓,是在厲南錫名下!
公寓門是密碼鎖,他隨便試了試厲南錫的生日,密碼竟然對了。
他理直氣壯地進屋,可是沈婳沒回來。
厲言川參觀了沈婳的屋子,越看……越生氣!
書架上泰戈爾的《飛鳥集》,茶幾上水晶花瓶插的一支藍色妖姬,窗臺上的一盆花開正艷的黃色康乃馨,還有坐在沙發上的泰迪熊,以及一個方形琉璃煙灰缸。
如果不是明確知道這里住的人是沈婳,厲言川甚至會以為自己來到了商商的閨房!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當看到客廳電視墻后面掛的那一幅燦爛的油菜花海油畫時,厲言川的怒氣達到了頂點!
這幅畫無論是從構圖還是從色彩上,都是商商的風格,也是商商知名度最高最得意的作品。
可是現在呢,這幅畫右下角的署名,卻是小紅帽。
商商的藝名叫言之商,她所有作品的署名印章也都是言之商,可是商商最開始的時候,私下里用的卻是小紅帽這個名字。他見到的商商的第一幅畫,上面的署名就是小紅帽。
眼前這幅名叫《摯愛》的油畫,厲言川非常清楚,這是商商后期的作品,署名就是言之商,也正是這幅畫讓商商奪得了國際大獎,知名度極高。這幅畫的原版現在就在厲言川家中!
當年商商在獲獎之后把這幅畫捐給了福利機構進行拍賣,厲言川花了三千萬拍下這副作品收藏。當時商商已經在彌留之際了……
可是現在,他居然在沈婳家中看到了這幅畫,署名竟然還是小紅帽,這跟原版簡直一模一樣!
再聯想到沈婳整個房間的布置,她說話做事的風格……
厲言川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極其難看!
沈婳,她是在故意模仿商商。
誰都知道他有多愛商商,在商商彌留之際,他堅持跟商商訂婚,讓商商以他未婚妻的身份下葬。而沈婳,她故意模仿商商,又故意來到他的身邊……為的是什么?
商商那么單純那么善良,沈婳居然敢利用商商來接近他,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都絕對不可饒恕!
一個給厲南錫當情人的惡心女人,居然敢模仿他的商商!
厲言川憤怒地在沈婳的屋子里尋找更多的痕跡,于是,他看到了沈婳的衣櫥,里面是琳瑯滿目的大牌,還有各種明星都借不到的奢侈品牌高定禮服……不用說,這些衣服都是厲南錫給她準備的。
更可笑的是,明明有這么多,她居然說沒禮服穿,居然還要問王思琪借?
這個女人,是有多虛偽啊!
厲言川懷揣著無處發泄的怒氣等了好幾個小時,越等怒氣值越高,再想到沈婳和厲南錫的那些親密畫面……
在沈婳回來的時候,他的怒氣值達到了頂點。
原本,只是想嚇唬她。
可是后來為什么就真的……要了她呢?
厲言川越想越煩躁。
他昨晚的舉動,會不會正合她意?
還有就是,她若是真的纏上來了,他要如何應對?
以及,沈婳現在,在做什么?
沈婳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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