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在陽光底下站了多久,他就在她身后站了多久。
他不知道怎么訴說,明明江安然就站在陽光底下,觸手可得,可是他總覺得飄忽不定,抓不著,摸不透,有種格格不入,仿佛下一瞬便會消失不見。
“我是怕你受傷。”司徒良遵循本心開口。
安然揉揉眉心,恨不能理解,“既然在這,那這場戲想必都看到了吧,你覺得受傷的會是我嗎?”
“我知道你很聰明,但是你把江家的人都得罪了,再待著也是提心吊膽防算計,不如跟隨我去司侯府。”司徒良上前,認真說道。
他有種迫切感,迫切地想將人留在身邊。
去司侯府?
“你怕不是被毒傻了吧,我是江家人,為何要去司侯府?”
江安然被繞暈了,表示完全不能理解司徒良的邏輯。
“你在江家舉步維艱,去司侯府我可以保你一世無憂,你可以安心專研你喜歡的醫術,率性而為。”司徒良聯想到那畫面,心里火熱,仿佛體內的蠱蟲都跟著雀躍。
在感情上直白無比的江安然表示自己一句都聽不懂。
解毒為何要去司侯府?
什么保她一世無憂?她哪里看起來柔弱需要保護了。
“停,司徒良你沒吃錯藥吧?”江安然上前探了探其額頭的溫度,“也沒發燒啊,怎么凈說糊話。”
兩人的談話完全是牛頭不對馬嘴。
不過本來還在緬懷自己逝去的現代生活的江安然被這么一打岔,啥傷春悲秋的情緒都沒了蹤影。
“等下,我捋一捋。”江安然喝了杯冷水,拉了只椅子坐下。
“我怎么感覺你對江家的情況一清二楚?你是不是派人監視我了?”
一說到監視江安然便聯想到茶樓那道詭異的視線,沒有惡意但誰都不會樂意被人盯著生活吧,自己又不是罪犯。
終于明白自己心意的司徒良看著江安然一如既往純粹的眸子、嫩白的臉蛋,再三確認一點羞澀微紅都沒有,他突然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沒說出心意。
其實不能怪安然不理解,她自小沉迷醫學,而后跟著導師各種醫院跑。在醫藥界闖出名聲后忙得腳不沾地,當了特聘法醫更是停尸間與兇殺現場兩點一線,根本沒時間談戀愛。
要說遺憾的地方,怕是那本來不及完善的病歷本。
“拜托別鬧了,哪里不舒服直說,放心,醫者從不會放棄自己的病人。”江安然連聲保證。
話語都堵在嘴邊,司徒良第一次覺得江安然如此難以溝通。
“不過我們先說好,不能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江安然嚴肅補充道。
“我并沒有讓人監視你,你別多想。”
司徒良突然覺得有點心累,是不是自己真的沒說明白,她怎么和自己所想的偏離那么多。
對于司徒良的否認,江安然半信半疑。
“蠱蟲的我暫時沒有辦法,飲血毒我需要飲血花的樣本才行,只是我暫時不方便出遠門,也沒什么可用之人幫我采摘,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司徒良在江安然疑惑的目光下輕拍了兩下手心,兩個暗衛趕來。
“辰芳、辰凉,你們以后便聽從江小姐派遣。”
“是”辰芳與辰凉單膝跪地,沒有半點質疑,“見過江小姐。”
江安然懵了,這不是變相監視自己嗎?
突然看明白她的意思的司徒良笑道,“你不必擔心,以后他們便是你的人,只聽你的命令。第一次見面我嚇壞你了吧,這算是給你賠禮。”
江安然目光一亮,這個可以有。
“那便謝謝司小侯爺,以前的事情便讓它隨風而去。”江安然立即冰釋前嫌,再不提監視一事。
這兩人一看便知道是練家子,培訓一番以后采藥什么的便多了兩個助手。
監視什么的都見鬼去吧。
司徒良試圖再暗示一番,“如果你在江家待不下去,隨時可以來司侯爺,我護著你。”
“夠義氣。”江安然坦然地錘了他肩膀一拳,“不過你放心,我可不會那么弱。”
再次失敗的試探讓司徒良面色一僵。
辰芳與辰凉對視一眼,眼里都是驚訝和幸災樂禍。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主子吃癟,沒想到往日無往不利的主子居然栽了。
這一次交談單方面的不歡而散了,司徒良憋屈離開,江安然倒是挺興奮地給兩人安排任務。
“辰凉去查探江長空的情況,辰芳去找飲血花,切記不要觸碰它。”
回到司侯府的司徒良在書房里駐足良久,仍舊沒想明白。
不過江安然既然愿意接納他的人,那證明她不排斥他的靠近。
書桌上文書成堆,他卻無心處理。
捏著手里的書信,司徒良突然看到關于容靖夜的案件,回想起今早他對江安然的態度,墨眸寒氣漸深。
“這是什么時候呈遞上來的?”司徒良問道。
辰炳、辰烈出現在案牘前,“主子,這是昨日辰凉帶過來的。”
司徒良原本有四大暗衛,分別是辰炳、辰烈、辰芳、辰凉。
“沒想到容靖夜也在其中,甚好。”司徒良冷笑一聲,“速去將這份文件呈遞給陛下。”
百里之外的江府。
江氏處置了一批下人,整個江府人人自危,倒是安分許多。
安然便時常去將軍府找顧梓茵,一來是為顧梓星治病,二來兩人也算聊得來。
這日江安然早早結束診斷回江家,半路卻被人堵住。
“大夫,求你求求我家主子,錢什么都不是問題。”一個面貌清秀的女孩突然跪在面前,嚇了安然一跳。
“先起來,說說你主子什么情況。”江安然將人扶起,掂量了下醫藥箱,不知道藥材夠不夠用。
“主子在花樓被人算計毀了容貌,求求你過去看看。”女孩說著便要跪下去。
江安然忙拉住人,“既然著急,那就快帶路,動不動就跪傷膝蓋。”
女孩愕然,突然抽泣了起來。
“怎么還哭了。”江安然無奈地掏出手帕給人擦臉,“走吧,我還沒去過花樓呢,正好瞧瞧。”
女孩帶著江安然抄小門進去的,一路都避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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