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子生前最注重妝容的,要是被人給碰花了,那她到了陰曹地府,也會埋怨他的。
林曉被徐超然推了個趔趄,懷中的大米頓時撒在地上。
“你娘子并未死,她現在只是處于休克之后的昏迷狀態,尚有氣息,你若是不信,大可摸摸她的鼻息。”林曉并未生氣,而是篤定地說道。
徐超然眉頭一皺,伸手試探一下,發現妻子果真還有氣息,頓時喜出望外,驚叫幾聲:“太好了,我娘子沒死!”
“姑娘,我娘子還在流血,該如何是好?”徐超然一個箭步來到林曉跟前,焦急地問道。
林曉臉色凝重地說道:“她這是要分娩,得找人給她接生。”
徐超然犯難,說道:“這鄉野小路,一時半會去哪兒找穩婆?”……“你家娘子如今狀況,只找穩婆是不行的,你趕緊讓人把她抬到城里的醫館,讓大夫替她好好看看。”林曉急急道。
徐超然頷首:“好,我這就按照姑娘說的去辦。”
語畢,他便吩咐起薛嬤嬤,待吩咐好之后,見林曉在撿那些被他推撒在地上的大米,心中不由愧疚起來。
“不知姑娘是否能告知尊姓大名?改日徐某好登門拜林。”徐超然一邊說話,一邊解下腰間的錢袋,“這里沒多少銀子,就當是徐某賠償姑娘的大米錢。”
林曉聞言,并未伸手去接那錢袋:“登門拜林就算了,我只是路過,徐公子不必記在心上。”
“姑娘,那徐某告辭了。”徐超然心系他娘子和腹中胎兒,不敢再多言下去,急忙將錢袋放在大米袋上,然后拔腿追上薛嬤嬤等人。
林曉喊了幾聲,見徐超然等人已走遠,只好將錢袋收了起來,然后繼續撿大米。
“娘,這米有些臟,你煮飯的時候,多淘幾遍。”林曉今天走了不少路,累得不輕,實在是沒有什么精力去幫昊氏做飯。
昊氏見她一臉倦容,柔聲道:“嗯,你去屋里躺會兒,等飯菜好了,娘再喊你。”
林曉頷首,這才躺下,院中就響起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
“老大家的,你給我滾出來!”
昊氏聞言,急忙從灶房走了出來。
“娘,你咋來了?”
“老大家的,這個月的口糧,你還沒有交給我呢!”林老婆子吊著一雙三角眼,陰森森地瞪著昊氏。
吳氏低聲說道:“娘,我家現在沒什么糧食。你看這幾個月口糧,能不能等田里的稻子割了,再給您補上?
“那田里的秧苗都還沒有插,你卻讓老娘等到稻子熟了,難道是想要餓死老娘不成?”林老婆子冷哼一聲,不悅地說道。
“娘,我這也是沒辦法,家里真的沒有什么糧食了。”
昊氏的話一落下,那站在林老婆子身后的黃氏就開口了。
“你撒謊,我今天明明看見林曉那丫頭買了一袋大米。”
“那是我們的口糧,要是把它給了娘,那我們家就沒的吃了。”昊氏解釋道。
“老大家的,你是不是忘記晉堂是怎么死的了?”林老婆子知道吳氏的軟肋,只要她一提到她的大兒子,吳氏必然什么都答應她。
林堂晉的死,對昊氏來說,是今生最痛、最自責的事。
當初昊氏懷著林子奇的時候,害喜得厲害,吃什么就吐什么,林堂晉看著,心疼得厲害,就求到林老婆子那里去,讓林老婆子為昊氏請個大夫看看,大夫雖然請了,但買藥的錢,林老婆子卻不愿意給,于是林堂晉就跟人學打獵,這不,才豎著進去的,就被人橫著抬回來……昊氏一直都認為是她害死林堂晉的,所以這么多年來,不管她對外人多么強焊,但對本家人都是硬氣不起來。
“娘,我這就去給你拿口糧。”昊氏喟嘆一聲,走進灶房。
林老婆子得意地笑了。
“娘,這些口糧不能給她們。”林曉“飛”地一下,沖到昊氏身邊,奪走昊氏手中的米袋。
昊氏看著林曉,說道:“給她們吧,要不然她們還是會過來要的。”
“就是,你趕緊把口糧給我們。”黃秋菊知道林曉肯定會阻攔昊氏,便走了進來瞧一瞧。
這一瞧,果不其然。
“這糧食我是絕對不會給你們的,你們要口糧就過幾日來。”林曉就買了這一袋子的大米,若是給了林老婆子,那她們今晚吃什么?
“你以為老娘是吃飽了沒事做的人嗎?三天兩頭就往你家跑?”林老婆子聽到林曉的話,冷著一張臉,走了進來,“你個死丫頭少在這里礙事,趕緊把糧食給老娘。”……林曉撇了撇嘴:“你可不就是三天兩頭來我家打秋風。”
“死丫頭,誰打你家秋風了?”林老婆子對林曉的話非常不滿,目光極其陰沉地看著林曉。
林曉對上林老婆子的眼神,絲毫不畏懼。
林老婆子微微一愣,腹誹道:以前這個死丫頭可是怕極了她,可自從發過一次高燒之后,便不再畏懼她了,反而處處和她對著干,讓她在昊氏這里,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拿到好處了。不過她今日來不是打秋風的,所以不管這個死丫頭怎么說,她都絕對不會退讓的。
“死丫頭,我是你長輩,你就這樣和我說話?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難怪那么好的親事都被你給鬧沒了。”林老婆子冷嘲熱諷起來。
黃秋菊譏笑一聲:“娘,您也不想想,就這死丫頭怎配當秀才娘子?她要是真的當上了,那肯定會騎在您的脖子上拉屎。”
林老婆子啐了一口沫子:“就她還想騎在老娘的脖子上?她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林曉冷嗤一聲:“話是三嬸說的,可見是三嬸自己這么想的。只要有你在的一天,三嬸永遠都當不了家,做不了主,要聽你的使喚。她想騎在你脖子上作威作福也正常,我看你以后還是對她好點,要不然你就別生病,臥床不起了,否則她想對你怎樣就怎樣,反正別人又看不見,不會指責她對你不孝。”
林老婆子聞言,目光如毒蛇一般盯著黃秋菊。
黃秋菊嚇了一跳,忙道:“娘,您別聽她胡說,她這是在挑撥離間。”
林老婆子不傻,自然知道林曉這一招離間計,只不過她想趁機給老三家的一個下馬威,嚇嚇她,免得她不老實。
“死丫頭,你敢誣陷我,我打死你。”黃秋菊張牙舞爪就要沖過來。
昊氏連忙擋住黃秋菊,道:“她三嬸,你這是做什么?”
黃秋菊憤怒吼道:“她誣蔑我,我打她不得嗎?”
林曉立即道:“是你誣蔑我在先,我何時想過騎到奶的脖子上?”
黃秋菊被頂撞得無言以對,想動手卻又被昊氏攔著。
林老婆子冷眼看著,沒有要偏袒幫誰的意思,她心里巴不得她們打起來才好。
霧青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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