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四月,田里油菜花大燦爛的盛開,似乎要把寶云城當(dāng)做染布,力圖染上這明黃色。
寶云城東邊一處偏僻的屋子里,慕錦梨趴在單薄的床上,滿臉死白,合著眸子。
“賤人!裝什么裝!?老娘讓你再也動不了!………”
女人的尖叫聲讓慕錦梨皺了皺眉。
她微微睜開眼睛,只覺得頭痛欲裂。
視線中,一個男人穿著青色短打狠狠的盯著她,還有一個婦女站在床邊,手里拿著鞭子,看她的眼神帶著惡意。
他們是誰?為什么要這么看向我?
她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周圍都是古色古香的裝扮,雖然看向破敗但依舊有古韻之美。
這是……還沒等她思考清楚,床邊的男人往前走了一步,揚起蒲扇似的巴掌扇在了慕錦梨的臉上。
“啪!”
狹窄的屋子里,這一聲巴掌聲顯得格外清晰。
慕錦梨被打的偏了頭,感受到臉上傳來的劇痛,費力的撐起身子,看向男人眼中閃過冰冷。
她下意識的想要還手,卻發(fā)現(xiàn)這具身體處在枯萎的邊緣,像是強撐著的一根木桿,下一秒就要折掉了。
男人嗤笑:“看什么看,既然還能看我,怕是還沒有吃到教訓(xùn)吧?”
說完他抬腿,又踹了慕錦梨幾下。
“哎喲,慕錦梨,你這孩子真糊涂,爹娘能害你嗎?”
婦人在邊上滿是擔(dān)憂的說著,如果她眼睛里沒有包含著那幸災(zāi)樂禍的光亮的話,慕錦梨怕是更會相信她的真心實意。
她一個趔趄,再次摔倒在床上。
身體的孱弱讓他眼前一黑,咕嚕直叫的肚子也告訴她被餓多天的事實。
到底怎么了?
“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要是再膽大包天還想逃跑的話,可別怪我們不留情。”
男人指著她再次開口。
見她臉上倔強的表情又沒忍住,再扇了她兩個耳光,然后才對婦人說:“把她扔在這兒好好關(guān)幾天。”
婦人柔聲將男人打發(fā)了,然后回來看向慕錦梨,抬了抬穿著繡花鞋的腳,狠狠的踩在了慕錦梨腳上,用力碾了碾。
“跑什么呀?我們能虧待你嗎?趙公子一表人才貌比潘安,你嫁過去直接榮華富貴過日子,雖然是做妾,但你這樣的賤命也該滿足了,居然還說什么只做人妻的蠢話!”
她看了看慕錦梨臉上的淤青哼了一聲:“下次讓你爹別打臉吧,否則賣不了一個好價錢。”
說完她也關(guān)了門,徐徐的搖著手帕走了。
慕錦梨眼露兇光,盯著這合上的門,疑惑和憤怒不斷發(fā)酵,但還來不及思索出一個結(jié)果,腦海中就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幾乎要將她的腦漿都給絞碎了。
記憶片段從她腦海中一一浮現(xiàn),宛如看電影般,她將這個女孩的一生全部瀏覽完了。
原來,這個和她同名同姓的少女因為不肯去當(dāng)妾被父母逼婚逃跑,而被父親失手打死,最后又換成了自己。
慕錦梨暗下決心,決要替女孩報仇。
想完這些,他又不禁嘆了口氣。
沒想到魂穿這種東西居然是真的,她居然還有機會改寫自己的人生。
現(xiàn)在也許沒有人認識他,但是如果放在21世紀,慕錦梨三個字決是所有特種兵中的噩夢,也是現(xiàn)代科學(xué)飛速發(fā)展的最有可能的希望。
原本她這種級別的人絕不會出事,但自己曾經(jīng)的好朋友被殺,所以她主動請纓參加了一項絕密計劃,在這項計劃中,因為某個環(huán)節(jié)的失誤暴露了整個計劃內(nèi)容,敵方在抓住她們時,將他們就地擊斃。
慕錦梨本來就是個惜命的人,如今又有了一次活下的機會,她決要好好珍惜生命的每一天。
想起剛剛腦子里閃過的片段,她不禁眼神凌厲。
原主小時候被拍花子拐賣到寶云。林家獨子這時不幸染病,林老爺遍尋醫(yī)者救不得,憑著祖上的關(guān)系請來了高人指點,高人指明必須要林家收養(yǎng)一個新的孩子,以命抵命,林家獨子才能活下去。林家夫婦這才收養(yǎng)了原主。
原主進門后林家獨子果然病愈,不過原主也沒死,活了下來。
林家本就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之家,且林夫人向來是個勢利眼,原主又不是他們親生的,于是對她非打即罵。
最初原主還會哭,后來為避免遭毒打,變得逆來順受,唯唯諾諾。
即使是這樣了,他們也沒有放過原主,因為原主漸漸長大,出落的水靈,林家二人便動了心思,找了本城最大的紈绔趙明,主動提出要把原主送給趙明當(dāng)妾。
原主偷聽到后忍不住要跑,沒想到最后被林家夫婦抓了回來,甚至關(guān)在這邊斷水?dāng)嗍场?/p>
她身體本就弱,沒有了吃的還遭了毒打,一下子沒抗住就去了。
梳理清了記憶,慕錦梨對這個林家也十分厭惡。
原主本身就是為他們的孩子抵命,好不容易活下來,他們不感恩就算了,還如此苛待,甚至害了原主的性命。
原主死之前只有兩個愿望:一是報復(fù)林家,二是找回自己的親生父母。
她慕錦梨既然用了她的身體,那也會幫她實現(xiàn)這兩個愿望。
坐了一會,有了些力,慕錦梨艱難下床扶著桌子邊,果斷地把餿了的飯菜吞下去。
如今最要緊的是恢復(fù)力氣,這樣的狀態(tài)讓她沒有底氣。
吃完后,慕錦梨躺在床上想脫離困境的法子。
傍晚,合著的門被猛地踹開。
慕錦梨立刻回神,站在門口的林夫人一臉陰躁,慕錦梨看著她,眸光森冷,而后又立即垂眸,把情緒藏好。
林夫人看向慕錦梨,有那么一刻的發(fā)毛。
剛才慕錦梨的眼神像是再看獵物一樣。
隨即又暗惱自己有病,慕錦梨不過是蠢笨的賤貨,怕她做甚?
把托盤的飯菜放下,林夫人冷笑,悠悠來到慕錦梨旁,抬腳就打算踹她!
慕錦梨眸中閃過殺意,稍稍側(cè)身,靈活地側(cè)身躲過去。
林夫人有那么一瞬間的詫異,慕錦梨在她沒開始說話之前,故作卑微地樣子,搶先說道:“母親,我錯了!求求你別打我。”
林夫人回神,聽慕錦梨的話,心里火氣稍微降了些。她就說,果然剛才只是錯覺。林夫人勾起不屑的諷刺的笑,道:“知道錯了就好。”
林夫人雙手環(huán)胸,狠狠地啐了一聲才道:“自古婚姻大事就是父母做主,趙公子肯把收你做妾,就偷著笑吧!”
慕錦梨雙目惶恐,縮著不敢再說話。
林夫人見她這副樣子,暗猜她沒膽子試著逃跑了,又想到她的‘彩禮’,心中忍不住暢快起來,虛偽地笑。
林夫人眸子里面全是算計的精光:“梨兒啊,這幾天就安分些,老實地待嫁。雖說你不是我親生,但怎么也養(yǎng)了你十余年,哪能害了你呢?”
慕錦梨冷笑,趙明這人是寶云城無惡不作的紈绔,吃喝嫖賭,樣樣都全,趙家背靠寶云官府,與官府沆瀣一氣。
被迫賣給趙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但慕錦梨點頭,小聲說:“我知道了。”
林夫人懶得再演戲,邊往走邊說:“院子里的衣服記得洗了!馬上要嫁了,抓緊機會孝敬家里。”
看向林夫人離開,慕錦梨快速翻身下床,幾下把飯菜吃完,走出了屋。
院子里空無一人,只有兩棵樹。
林父大概是又去賭了,林夫人進屋去休息。
倒不是他們對慕錦梨放心,只是原主她太好拿捏,再說城門口有趙家守著,估計原主根本跑不了。
一輪古銅色的明月掛在夜空,給院子灑上溫柔色的光。
慕錦梨坐在凳上,慢悠悠地托腮看向那盆里的臟衣服。
如今這身體千瘡百孔,既然她已經(jīng)準備要行動,那身體決不能落后。
慕錦梨沒有再看那盆臟衣服,轉(zhuǎn)身出門。
她擅長醫(yī)術(shù),但若是沒有藥,她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過現(xiàn)在這身體太弱著實不能上山采藥,所以慕錦梨打算出門逛逛,碰碰運氣。
走到街上,慕錦梨進了一間小藥鋪。
推門而入,藥鋪里空無一人。
慕錦梨打開抽屜,里面藥材齊全,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倒也有些。
慕錦梨迅速拿出自己要的幾樣藥材,熟練地配比、碾磨,而后又小心地包好,揣在懷中。
幸運的是,她還找到些鎮(zhèn)痛的藥物,嚼碎吞下。
拿完東西后,她正想離開,忽然聽到里面?zhèn)鱽硪宦晧阂值目人浴?/p>
慕錦梨猛地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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