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血染的看不出本色。
顧晚往他鼻下一探,已是氣若游絲。
看樣子傷的很重,快要嗝屁了呢。真慘,顧晚想。
只是盯著這個生的極好的少年,顧晚突然生出了一絲邪惡的欲望。
人家都快死了,這么做太過分了吧。
雖然不斷的譴責自己,但她卻無法抑制住內心不斷膨脹的欲望,不由自主的俯下身來,將手勾向了少年的腰帶
——里側只露出一點點的錢袋。
顧晚很清楚的知道,不管在哪,錢,都是好東西。
這個身體的原主,是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別說錢了,除了自個這個人以外什么都沒帶。
她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到自己原來的那個時代,在那之前,可能要在這個地方生活很久。
她需要錢。
就在顧晚將要把那錢袋掏出來的剎那,氣息微弱的少年卻毫無征兆的睜開了眼。
顧晚發誓,這是她最慫的一次對視。
倒不是偷錢被抓了個現行,而是少年看人的眼神太凌厲。
清輝月色下,少年黑沉沉的眸子就這么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明明是一雙極漂亮的桃花眸,但安在壓迫感十足的少年臉上,卻風流散半,肅殺之氣橫生。
顧晚的手抖了一抖,心中暗喊臥槽。
也就是這么一抖,謝宸將目光移向了她的手。
少女青蔥似的指尖,就這么勾在他的腰帶上,只需稍稍發力,便可將腰帶扯下。
謝宸:“……”
顧晚:“……”
氣氛居然有些該死的曖昧。
顧晚干笑了兩聲:“……你要不聽我解釋兩句?”
“你……”謝宸皺著眉,嗓音沙啞的似喉嚨堵著一口沙。
只是話才出口,一陣地動山搖讓他將剩余的話盡數咽下。
顧晚也瞬間警惕的望向四處。
“轟隆——”一聲巨響,地面以可見的速度裂出無數條縫開始崩塌。
顧晚:“……?”就不能消停會兒?
她迅速凝神,剛準備從空間里拿個飛行符,結果下一秒,喉頭居然有了灼燒似的痛感。
緊接著,便是一口鮮血毫無征兆的噴了出來。
重心瞬間不穩,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她感受著自己身體開始逆流的血:“臥槽?”
犯煞了?!
就在這么關鍵的時候犯了??!
就不能等一會兒嗎?!就一會兒也好啊!!
天要亡我……顧晚默默的想,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似乎覺得腰身一緊,隨之一股血液混合著草木的味道縈在鼻尖。
錯覺吧。
還有誰能救她。
再次醒來后,看著藍天白云,她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醒了?”沙啞的少年音響起,將她拉回了現實。
將頭一偏,就看到面容清雋的少年抱臂靠在一塊巖石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顧晚這才看清,他穿的居然是道袍,腰間還配著一把長劍。少年身姿挺拔,如松如竹,只是冷漠桀驁的神情配上這被血沾滿的道袍,倒像是從天而降的煞神。
顧晚坐起身,感受了一下體內的煞氣,發現煞氣已經重新隱沒在了筋骨之中,看樣子一段時間內不會再發作,她舒了口氣,隨后,她臉側向謝宸,表情無比真摯:“謝謝你啊。”
謝宸不咸不淡的看她一眼后,便將視線移開,一臉的高貴冷艷。
顧晚:“……”
顧晚索性也就不自討沒趣的繼續搭話,而是打量起了周遭。
他們現處于一個大湖中心類似于小小小島的地方。
這個“島”上散布著幾塊體積或大或小的巖石。從島上向外望去,只能看到似乎沒有盡頭的湖水在陽光下亮的快要閃瞎人的眼。
顧晚:“這是山底下吧?”
謝宸頷首:“這座山是空心的,地面崩塌后,就沉入了湖底。”
頓了兩秒,他道:“我們被困住了。”
他的聲音沙啞,說話時字字都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無比艱難,隱隱帶著抑制的咳嗽。
顧晚看了他一會兒,幽幽的嘆了口氣:“把衣服脫了吧。”
在謝宸頃刻間便沉下的目光中,顧晚站起身朝他走去。
她指了指從少年倚著的那側巖石上滴落下的幾滴殷紅的血:“你背上的傷口要是再不包扎,過會兒又該失血過多暈過去了。”
她將手伸進衣袖里做了個遮掩,從空間掏出紗布和草藥。
原主的記憶她還沒來得及完全消化,不確定這個世界是否有儲物空間的存在,太早暴露對她百害而無一利。
“我隨身帶著一些草藥,可以暫時把血給止住,等出去后,再找郎中看看吧。”
“放心吧,我這人很正人君子的,”顧晚已緩步走至他跟前,燦爛一笑,“就只是單純的幫你上藥,絕對不會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謝宸:“……”
為什么要加上這種奇怪的保證?
他看了眼顧晚手上拿著的草藥,是一種很常見的止血藥物。
雖然很不情愿她幫忙上藥,但后背上的傷也的確不能再拖下去,否則隨時都有失血過多再次暈過去的可能性。
權衡以后,他還是收起一身的傲氣與羞恥心,開始脫起衣服。
顧晚面不改色的盯著他。
謝宸抬起眼皮,解衣動作一頓:“……”
“轉過去。”
“好嘞。”顧晚麻溜的轉過身,心里小聲逼逼起來。
反正等會兒都是要看到的,這家伙別扭個什么勁啊。
少頃
“好了。”
顧晚聞聲,將身體轉了過來,只是當她的視線撞上謝宸后背的傷時,繞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她,也微微愣了。
少年脊背上是一道又一道猩紅的鞭痕,一條壓著一條,林林總總加起來少說十幾二十條,扭曲的鞭痕掀開皮肉,深度幾乎見骨。
毫不夸張的說,留下這些鞭痕的人,是往死里抽他。
看著十分淡定的謝宸,顧晚只有一句話想說。
大哥牛逼!!!
背后的目光實在太熾熱,謝宸難堪道:“能快點嗎?”
她極快的回神,隨后用石子將草藥搗碎,敷到他的背上。
只是在觸上少年脊背的剎那,她便察覺一種暖流順著指尖流進了丹田。
她條件反射的想收回手,但很快的她發現,這股暖流居然能將她體內的煞氣壓制住。
這么純粹的正氣……是修正道的人?顧晚對少年的身份有了幾分猜測。
因為發現少年體內的正氣能壓制煞氣,所以她的手就漸漸的不規矩起來了,開始有意無意的觸碰少年的脊背。
謝宸:“……”
他能感受到少女微涼的指尖在他背上游移,這種感覺……有點難熬。
“能快點嗎?”較上一次,他放緩了語氣。
“年輕人別這么急躁……”顧晚當然不會放過這么好壓制煞氣的機會,“又不會有妖怪突然出來把我們弄死,你急什么。”
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秒,突然一陣疾風刮過,湖中掀起大浪,一大片陰影驟然蓋過她的頭頂。
顧晚抬頭一看:“……”
她這破嘴。
雞小排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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