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在床榻上,司琴氣息微薄,一雙鳳眸如春水朦朧,粉黛桃花一般的面容,當(dāng)真是傾國傾城。
顧云檀坐在司琴身側(cè),手一搭上她的手腕,便覺出她脈搏比平常人虛弱太多,氣血不調(diào),她身上的紅點似乎是因為過敏嚴重所致。
顧云檀緊皺眉頭,進門時她便覺得房中放置太多的幔帳,且熏染的香料又太過濃重,讓人很是不適。
“這些東西都撤了吧。”顧云檀抬手朝房中指了指。
一旁隨侍的婢女卻道:“這……這可都是王爺賞賜給我家姑娘的,說撤……”
“王爺,這些東西若留著,對司琴姑娘百害而無一利,司琴姑娘嚴重過敏,這些東西聚著房中浮塵,還有香薰香料都會讓她感到不適。”
話雖如此,但這些并不是嚴重癥狀的病因,倘若她猜得不錯,司琴并非頑疾,多數(shù)是心病。
司琴美貌艷冠京城,與她相關(guān)的傳言也不在少數(shù),傳聞她在進舞坊前有一位青梅竹馬,是琴師,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只可惜琴師家中書香門第,極力反對,直到后來,司琴被舞坊賣進了四王府。
顧云檀不禁感慨,這種棒打鴛鴦的戲碼她早在中央八套就已經(jīng)看的滾瓜爛熟,沒想到真敢有寵姬給王爺戴綠帽。
“把這些都撤了吧?!?/p>
顧云檀意外戚景深應(yīng)允,看來司琴在他心中地位果然與眾不同。
人稱四閻羅的戚景深居然還有愛而不得的一天,顧云檀不禁猜測,依照這樣殺伐決斷的性子,這個青梅竹馬會不會早就被戚景深派人暗殺了?
“王爺,司琴姑娘脾腎太虛且伴有咯血癥狀,請將這副方子拿下去煎藥吧?!?/p>
一旁的侍女卻有些為難地說:“姑娘她不愛吃藥,還是換個法子吧?!?/p>
顧云檀將銀針取出,并按照穴位施針,垂眸道:“我會有辦法讓她吃,先去煎藥。”
戚景深沉默坐在一旁,單單只靠表象,他看不出顧云檀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不過無妨,在他眼下能翻出什么江湖。
顧云檀看著躺在床上的司琴目光空寡,神色惆悵地望著軒窗,頓了許久開口:“司琴姑娘有煩心事?”
司琴搖搖頭,仍舊注視著窗外,輕聲一句道:“無事?!?/p>
隨后便是良久的沉寂,約是過了兩炷香的時間,小廚房送來了煎好的藥,藥碗端在司琴面前,司琴卻只是搖搖頭。
顧云檀蹙眉,將手中的碗遞給身邊的侍女,而后伏在司琴耳邊輕聲道:“他不會想看到你這樣的,你難道不想見他?喝了這碗藥,我讓你見到他?!?/p>
聞言,司琴眸光瞬時一亮。一把扯住顧云檀的袖擺,壓低聲問:“當(dāng)真?!”
顧云檀笑了笑,“自然當(dāng)真?!?/p>
她還沒說是誰她便有如此反應(yīng),司琴的心思昭然若揭。
話音剛落,司琴急忙拿起婢女手中的藥碗一飲而盡,絲毫不覺湯藥苦澀難以下咽。
一旁侍從皆是詫異萬分,司琴對服藥一向推脫,所有人都束手無策,便是戚景深盯著她服下,不出片刻又是嘔吐不止。
此番卻不同,司琴主動服藥,心情似乎也好了許多,戚景深不禁對顧云檀刮目相看,果然是有幾分本事。
“咳咳!——”司琴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咯出暗黑色的血浸染被褥。
帷幔外傳來緊湊的腳步聲。
“怎么回事!”戚景深驟然緊張,一個箭步上前抓住顧云檀的手腕厲聲質(zhì)問。
第一次見戚景深如此關(guān)切,顧云檀心想,果然司琴是他的心頭摯愛。
顧云檀眼神無辜,小心翼翼地將手抽開道:“王爺,這些都是積郁在肺里的瘀血,不必多慮?!?/p>
“當(dāng)真?”
“可不是,我總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吧?!?/p>
戚景深語氣冰冷,“小檀是嗎?你將藥方和施針穴位告訴府醫(yī)你便給我離開王府?!?/p>
顧云檀目光驚詫,心中不住嘖嘖喟嘆,真是卸磨殺驢,但她可不是揮之即來,招之即去的人。
顧云檀輕哼一聲,裝作恭敬態(tài)度道:“這藥方得是我親自開了親自取,施針也是我家的獨門秘術(shù)不傳外人,如果醫(yī)治只能我親力親為,不然不治,王爺多多包涵?!?/p>
一旁的寒月氣急敗壞,“你這賤婢強詞奪理!”
她以為顧云檀一定醫(yī)不好司琴,誰知這丫頭真有些本事。
顧云檀側(cè)首剜了一眼寒月不加理會,目光隨即投向一旁,對戚景深低聲道:“不知王爺意下如何?!?/p>
此時,身側(cè)另一個輕柔女聲響起,“王爺,我想喝碗清粥……”
戚景深眉間松了松,看向司琴,眼眸微斂,他在審度,司琴拽著被褥的一角,回應(yīng)他的目光,嘴角盡力扯出一個微笑。
顧云檀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內(nèi)心十分贊賞,果然能博得這個閻羅王愛憐的寵姬一定是個聰明的女子。
“王爺,奴婢從不說謊,倘若王爺不信大可讓人盯著我,我為人一向光明磊落,不做這……”
顧云檀正要侃侃而談卻被戚景深打斷,“夠了。”
他的目光似深潭一般,難以望穿,審視顧云檀,開口道:“油嘴滑舌,你只需治好司琴的病,多余的事不要做,不要再隨意進本王的房間?!?/p>
說罷,眼神遞來狠厲警告后,帶著隨從轉(zhuǎn)身離去。
臨走時,寒月悻悻地瞪了顧云檀一眼,雖心有不甘,卻只能無可奈何地離開。
她總要想到法子將顧云檀除掉,莫名其妙來的女子怎配留在王爺身邊。
傍晚時分,顧云檀配好了藥從藥房離開,隨后便有一鬼鬼祟祟的身影溜進了藥房。
“我拿走幾味藥,我看你怎么醫(yī)好司琴?!焙聦⑺幇г趹阎校靡庋笱蟮碾x開。
隱匿在一旁的顧云檀將一切盡收眼底,寒月自以為絕頂聰明,哪知顧云檀道高一丈,不過無妨,那些藥材任憑她拿去,不過都是進補之藥,與多與少無用處。
不過如今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司琴青梅竹馬的下落,只要司琴活著,她就能留在王府。
鳳凰于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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