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寒,一輪彎月為厚云所掩,無幾許月光灑落人間,淮王府之內卻是千燈掛彩,紅燭高燒。
柳云溪坐在喜床上,睜開了雙眼,面前是一片明晃晃的紅色,那是刺了繡的牡丹蓋頭。
今夜是原主的大喜之夜,她嫁給了淮王府世子陸景陽,淮王體弱,如今淮王府上是世子當家,興許過不了多久原主就會是淮王妃了,日后等著她的會是一世的榮華富貴。
全都是放屁的,柳云溪心里暗罵了一句。先前原主已經讓身邊伺候的奴婢先退下去了,眼下屋內無人,柳云溪又感到身體燥熱,兀自摘下了蓋頭,細白的手指一扯,便露出了她的面龐來。
她將蓋頭抖了抖,丟在了腳邊,紅燭搖曳,喜字高懸。讓她對眼前這個古香古色的世界有了真實感。
忽然一陣冷風吹過來,繼而是門被推開的嘎吱聲響,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柳云溪雖然還沒有見過陸景陽,但直覺告訴她這個闖進來的男人絕對不是新郎官,柳云溪目光一垂,落在了自己的大紅嫁衣上,那男人已經到了床邊,他的手正在解她身上的衣裙。
愣了片刻,雙目圓瞪,柳云溪一巴掌呼了過去。
奈何現在這副身子軟綿綿的,柳云溪使不上力氣,才剛抬起手就被男人一把抓住了。
“要是不想死,就別動。”他單薄的嘴唇貼上柳云溪的耳骨,“更何況你也被下了藥吧?”
被男人那么一提醒,柳云溪也覺得自己身上的燥熱不太正常。
但她不想做男人解藥,她眸光微凜,找準男人低頭的時機,她曲起膝蓋往他的腹部狠狠一頂。
男人吃痛,松開了抓著柳云溪的手的力氣,趁著男人愣神的時候,柳云溪用力推開了男人。
“你先冷靜一下,我有辦法能解我們身上的藥……”
男人的神情略有松動,柳云溪趁他還沒有回神,猛地拔出頭發插著的金簪,一把插進自己手上的穴位。
房間里沒有針灸用得銀針,眼下柳云溪能夠得到的尖銳之物只有頭上的發簪。
柳云溪倒吸一口涼氣,但是……這比用銀針扎的還要痛啊!
“取穴少府穴、心俞穴便可緩解!”
說著,她用實際行動跟男人證明,利落地從手上拔出簪子,咬了咬牙,將簪子又扎進了背后的心俞穴。
濃郁的血腥氣彌散開,正紅色的嫁衣上涌出一片暗色。
“現在你信了吧?”
劇烈的疼痛讓柳云溪的眼眸恢復了幾分清明,身上的力氣也恢復了一些。
男人看著柳云溪干凈利索的動作,眼神里出現了一絲驚愕。
柳云溪沒等男人出聲答應,又干凈利索得往男人身上扎了兩針。
兩簪下去,男人身上的藥力盡消,原本暗沉的眼眸也恢復了清明。
柳云溪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外頭突然傳來仆婦詢問的聲音,“郡主您還醒著嗎?二小姐讓老奴過來給您送些點心。”
柳云溪心里狠狠一跳,成親之夜,這要是被人看見身為世子妃的她跟世子之外的男人同處一室,這要是傳出去那還了得?
但怎么會那么巧呢?柳云溪越想越不對勁,前后一聯想,這分明就是別人設好的局!
雖然眼下想這個有些不合時宜,但她還是要感謝剛才男人進來的時候隨手把門給關好了,一時半刻的仆婦也進不來。
柳云溪瞇了瞇眸子,低聲對男人講:“既然藥已經解了,你也快些走吧!”
外面的仆從沒有聽到柳云溪的回答,外面砰砰砰地敲門聲更響了些。
但男人依舊還保持著躺在床上的動作,絲毫沒有要走的念頭。
“你快走啊!”柳云溪催促著,眉目之間染了急躁。
男人起身垂眸,看向她背后仍在淌血的傷口,眼底有了種說不出的情緒,他竟然不知道京中還有這般剛烈有趣的女子。
“你救了我,可有什么想要的?”
恰此時,吱呀一聲門響,房門打開了。
眼見著,那仆婦就要從外室繞過屏風就要進來了。
柳云溪頭皮發麻,她顧不得什么古代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了,更何況她剛才跟男人更親密的動作都有。她將男人推倒了窗邊,“我不想要什么,我只要你現在趕緊離開我房間了!”
聞言,男人身形利落得從窗戶翻了出去,留了句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就轉身離開了。
柳云溪忙把開著的窗戶關上,提著衣裙又端坐回了床邊,只是蓋頭還沒得及蓋上那仆婦就先進來了。
那仆婦看見柳云溪后發出了一聲驚呼,“郡主!世子爺還沒來呢,您怎么先把蓋頭給掀了?”
“反正世子爺今夜也不會來了,這蓋頭是由誰掀這有什么區別嗎?”柳云溪輕淡的語氣泛起一層散漫。
仆婦在一旁假心假意得勸道:“郡主說不準待會世子爺就從二小姐那兒趕過來了。還請郡主先把蓋頭蓋上吧。”
柳云溪沒答話,只是扶了下鬢發,微挑了眉毛。
仆婦的話她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她將目光轉向了仆婦手上,問道:“你不是說是二妹妹讓你過來送點心的嗎?怎么,點心呢?”
仆婦沒想到柳云溪還記著這一茬,垂在身側的手有些不知所措,“這……”
“二妹妹身邊跟著伺候的仆婦還真是跟二妹妹一樣。”柳云溪目不轉睛得盯著仆婦,道:“一樣的沒有規矩。”
“那跟郡主比起來還是差些,剛才我進郡主房門前可是在院子里看見了有男人的身影。”
柳云溪冷哼一聲,這仆婦說謊前也不打打草稿,你進院子前那男人分明還在自己的屋內,院子里哪來的男人身影。
“郡主身為世子爺嫡妻,卻在成親之夜在王府同別的男人幽會豈不是更沒有規矩?”
“你也知道今日是我的成親之夜,世子放著我一個嫡妻不管,卻宿在二妹妹一個妾室那里,二妹妹身邊伺候的人還倒打一耙說我幽會男人,這又合規矩嗎?”柳云溪細眉一挑,眼里有一絲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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