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重新點燃一根煙，不抽，夾在手指里，冷笑著看著她。

“以后你會慢慢適應我抽煙的。”

“變態！”

司婉捂住傷口忍不住罵道，眼角閃過淚光。

“過獎，大小姐。我更變態的事情你還沒有見識過呢。”

萬蕭顧攤手，笑得一股子流氓氣息。

“不是想讓你的好丈夫活下去么？好說，你聽話，我能讓他的命留下來。”

一句話，終于逼得她淚水滴落。

她咬緊唇憤憤地瞪著他，眸子里似有火在燃燒。

看到這一幕，萬蕭顧眼眸里充斥著不滿，但他故意笑道：“我們來日方長啊，司家大小姐。”

易洪浩的死活完全是在他手里，是死是活由他決定。

他自然想讓他死。

就憑曾經他對他做出來的所有事情他都想讓他死，但不是現在。

易洪浩必須活著。

他活著，還有威脅她的價值。

“啪嗒”一聲，一份文件被他從抽屜里掏出，丟在她面前。

司婉看去，面色頓時大變。

文件表面白紙黑字寫著“賣身契約”。

她太知道真是什么東西了，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卻見他不動聲色冷聲道：“想讓他活著，可以。”

“簽文件。”

司婉沒有接過筆，瞪著他，憤恨道：“無恥。”

“過獎。”他聳肩，攤手，依靠在椅子上語氣說得輕巧：“這世上什么事情都要付出點代價的。”

“我只是個商人，成本利潤算得清楚。對我有利我去做，沒有利潤的成本我不做。若是你不愿意付出屬于你的那點成本，那么這場交易也就隨著我的意愿取消。”

一句話，頓時讓房間內的氣息激烈起來。

司婉直勾勾地頂著他，神色暗中波動，憤恨無比，恨不得撕了眼前的人。她向來驕傲，從未求過什么人。

就算是自己闖了禍，還能夠言之鑿鑿的，仗著家族對自己的寵愛，掐著腰張牙舞爪威脅對方不能說出去。

今天，是她第一次被人逼著簽子的。

一瞬間，空氣頓時安靜下來。

仿佛凝結成了固體，讓人難以呼吸。

萬蕭顧也不著急，仿佛早已與聊到了司婉會有這樣一幅態度，優哉游哉把手搭在腿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看著她眸子里的走投無路，看著她被他逼退至墻角，看著她不甘心這樣卻又不得不低頭的神色，心里漸漸涌起一種莫名的喜悅。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是秘書，提醒他要開會。

該死，沒吃早飯，空腹頭更暈了。

司婉腳步一軟，撐著摁在桌上。

他起身，順手拿出一盒糖送入口中，拿過早已簽好的合同文件，走到司婉身邊，附身從她背后摟住她，緊緊摟住她的腰，指尖埋沒進她腰間的衣服里，在她耳邊廝磨著，聲音帶笑：“小姐，你昨晚，在我身下哭的樣子，真是可愛。”

一瞬間，司婉反應過來發生什么，臉色通紅，直到耳根。

“你——”她怒不可遏，握拳，青蔥五指并攏，抬起手臂手腕一揚，想要扇過去，卻被他輕松握住手腕，拉到嘴邊，吻上她的手背。

很淺的一個吻，蜻蜓點水一般淺嘗輒止，唇內軟肉輕輕略過她的手背，燙的她心慌意亂。

抬頭看著司婉眸子里的厭惡，萬蕭顧嘴角微揚，一把將她扯入懷中吻了上去，將口中的糖果也一并用舌尖推進她的口中。

她想拒絕，想掙扎，卻拗不過他的手臂，被他緊緊摟入懷中。

鼻翼間充斥著他男性氣息，口中熟悉的糖果味道從心底蔓延開來，洶涌而又激烈。

心臟的跳動越來越快，讓司婉方寸大亂，一時間竟不知道怎么辦為好。

易洪浩從未這么吻過她。

口中蔓延開來甜甜的味道，頭漸漸地不暈了，呼吸卻越來越急促。

萬蕭顧好似沒有打算放過她似的，誠心欺負她，故意不松開她，任由糖果融化在她口中。

過了良久，萬蕭顧才松口，故意在最后咬在她的唇上，要的那雙本就鮮紅欲滴的唇更加鮮艷。深邃的眸子里摻雜著似笑非笑的笑意。

“很甜哦。”

司婉慌忙收回手，惡狠狠地掏出手帕揉搓著，直到手背紅腫才停下來，仿佛那個吻是多么骯臟的東西，沾污她的手背。

萬蕭顧卻毫不在意，緩步走到門口，手搭上門把手，這才扭頭沖著她輕笑道：“我有會要開，司婉小姐可以留在這里慢慢看。看完了，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小姐是聰明人，我相信小姐一定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門關了，徒留司婉一人站在辦公室內。

偌大的辦公室，冷氣開的十足，凍得她渾身發冷，寒意好似小蛇一樣蜿蜒過背脊。她顫抖著手翻開合同，僅是第一頁就已經看不下去了。

“情婦。”

白紙黑字，襯的那個詞可笑至極。

她驕傲了那么多年，甚至不正眼看人。現在要淪落到做情婦的地步了么？

萬蕭顧坐在會議室內，心不在焉地看著手中文件，有一搭沒一搭地思考著，腦海里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昨夜她睡覺的樣子。

萬蕭顧的思維比平常人快得多，語速也快，尤其是在會議場上，一身暴戾氣息角度刁鉆，總是能夠讓對方汗顏并且為之欽佩。

不知怎地，今天他一再走神，連最關鍵的那幾個會議點都沒留意。

眼前的密匝經濟走勢，函數曲線，全部化成了她的容顏，在他面前徘徊，甚至他暗自偷笑起來，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笑了。

經濟分析師終于講完了，看著萬蕭顧膽戰心驚的等著他的評價。

平日他的思維過于迅速，冗長復雜的德語說得輕巧，思維清晰，讓他們跟都跟不上。

沒想到今日過了片刻，他才恍然反應過來，意識到他已經說完了。

掃了一眼屏幕，和自己預估的大差不差，萬蕭顧沒了心思再聽下去，揮手結束了會議。

“小姐已經離開。”

萬蕭顧拿起她握住的鋼筆，表層還沾有她身上淡淡的花香，他看著合同上她的簽名，剛才在會場上失敗的陰霾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