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干嘛給你看？”“婉圩”很快便回了過來。

“此言差矣，倘若你往前一步，說不定彼此就更進一步了呢？”

其實林旭心里明白，對方跟自己一樣，也是在釣魚。

只不過對方釣的是金龜婿，而他釣的是一份心理慰藉。

這就應證了一句話，高端的獵人，往往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看你表現咯。”“婉圩”既沒答應，也沒拒絕。

但這模棱兩可的話，預示著對方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林旭笑了笑，丟下手機，倒頭就睡。

對方給更好，不給也行，因為他本身就為了找個吹牛逼的人。

次日一早，當林旭來到工作崗位的時候，發現自己桌子上多了些吃的。

正疑惑的時候，就聽到顏如玉說道:“我給你買的。”

“謝謝。”林旭說完，拿起桌子上的東西便吃了起來。

顏如玉見狀，臉上似乎多了一些喜意。

“昨天我回去后想了想，既然你覺得遇到不公，為什么不向上面反應？”

“上面？怎么反應？燒香祈禱？”林旭吃著東西，臉上閃過一絲不屑:“你怎么知道哪些人是人，哪些人不是人？”

“什么意思？”顏如玉臉上有些疑惑，還有些好奇。

“海底水流湍急，所以一般人不會到海底，海面風平浪靜，所以很多人認為沒有危險，但往往下去后就發現，水太深，上不來了。”林旭解釋道。

顏如玉眨巴著大眼睛想了半天，最后有些頹然地搖搖頭說道:“不懂。”

“你笨啊！”林旭沖她翻了個白眼，就見顏如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這底層斗爭都這么激烈，你以為上層能好到哪里去？你看到的，其實都是假象，只要你涉入其中，最后肯定骨頭渣都不剩！”

“哦。”顏如玉如同學生一樣受教著。

“有些人喜歡人模狗樣地裝上流社會，而有些狗則喜歡裝人，等你放松警惕的時候，一口獠牙會趁機刺入你的大動脈，所以不要相信任何人，因為你對面站著的，很有可能不是人。”

林旭這番話可不是危言聳聽，這個公司其實他覺得已經爛透了，特別是昨天看到韓長生和楚柔走到一起。

他可不相信是巧合或者來廢料回收樓是公事。

韓長生的名聲好么？

好！

那他到底是人是狗？

不知道！

“那你信我嗎？”顏如玉好半天囁嚅出這么一句話。

“你說呢？”林旭拿著早點晃了晃:“其實我沒有吃早飯的習慣，但我覺得這很香。”

倒不是說他真的有多信任顏如玉，只是他目前并沒有發現顏如玉有別的動機。

顏如玉聽完后愣了片刻，隨即臉上綻放出開心的笑容來。

笑容，是那樣的明艷，動人。

“我覺得，是金子就不會被埋沒，哪怕沙金，也比沙子更耀眼！”顏如玉自信地說道。

“挖出來的才是金子，挖不出來那就是沙子，畢竟發揮不出它原本的價值，那就跟沙子無異。”林旭吃完手上的最后一口早點后，拿紙擦了擦嘴。

顏如玉沉吟片刻后問道:“那如果你做了領導，你打算怎么整治這些問題？”

“整治？那談不上，有競爭才有進步，良性競爭能帶動公司發展，但如果是那些沒有能力依靠裙帶關系的話……”林旭說到這里，突然停了下來。

顏如玉正豎著耳朵聽呢，見他不說了，便迫不及待地問道:“那你會怎么做？”

“做什么做？做夢呢你，我能做領導？你以為公司是你家開的？”林旭沒好氣地說道。

“那不是！”顏如玉說道。

接著又小聲嘀咕道:“讓你做領導又不是非要公司是我家開的才行！”

“你說什么？”林旭沒聽清，問道。

“我……”顏如玉眼神有些躲閃，“我是說公司不是我家開的！”

“哦。”林旭沒有在意。

“噠噠噠”。

這時候，熟悉的高跟鞋與地面接觸的聲音響起。

林旭知道，楚柔來了。

因為整個項目部只有楚柔喜歡穿高跟鞋，而且她的腳步聲很獨特。

果然，在辦公室門被推開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

“林旭，昨天的文件弄好了沒有？”楚柔一進屋便問道。

看樣子如果林旭沒弄好，又少不了一頓訓斥。

“弄好了。”林旭指了指桌子上的資料說道。

林旭的回答讓楚柔微微愣了愣，似乎她沒想到對方能在一天內弄好。

“你該不會是應付差事吧？”

“楚經理，我覺得你還是先檢查一下再說。”林旭強行扯了個笑容說道。

一天的心血被人說是應付差事，心里確實不舒服。

楚柔眼神閃爍了一下，又把目光轉向顏如玉，問道:“昨天他教你做事了么？現在能上手了嗎？”

楚柔的問題，讓林旭頓時心里一緊。

昨天他并沒有怎么去帶顏如玉，只是讓顏如玉看他做事。

結果到了下午，人家已經著手幫他做事了。

這方面，他確實沒做好。

但也確實沒時間。

“教了，他特別耐心，給我說了很多細節，當然，也是我笨，有些東西別人一下子就能懂的我都要好幾遍才能懂，所以是我的問題，我拖了后腿，不過我大概能上手做一些事了，至于一些細節我記不住的還需要向他請教。”

一邊的林旭聽到顏如玉的回答，臉上滿是驚訝。

她的這番回答，什么都說了，但又什么都沒說。

教了，但學得慢。

能上手，但不一定會。

最主要的是，給林旭扣了一個大帽子，當然，這里的大帽子是褒義。

林旭也從未想過自己有這么好。

也從未想過顏如玉把他擇出去，把所有可能會發生的不好自己扛。

而楚柔聽完后，臉色頓時一沉說道:“你不用幫他說話，你學不會學不好，那就是他的問題，都說沒有笨學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師，你學的慢，不是你笨，而是他教的方法不對！”

林旭本來松了一口氣，感激地朝顏如玉看了一眼，但聽到楚柔的話后，心里又是一陣怒火沖天。

顯然，楚柔無論如何都會找個縫插他一下。

但他能反抗嗎？

能！

可惜錢包不允許！

所以只能有苦自己嘗。

正當他準備繼續臥薪嘗膽的時候，眼睛的余光卻瞥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紋身。

雖然只是一部分，但他確定不久前剛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