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海龍的雙手不知道放哪兒合適了。

這可不是那天在山路的懸崖邊上，可以抱可以摟。那個時候，從車里抱她出來，再抱著她到公路上的車里，是順理成章的事。

但是現在如果抱住她，就有點不合適，雖然他很想。

她的身體溫軟柔和，還自帶一種馨香，讓人如癡如醉。

他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突然，她問：“你沒聽到那聲音嗎？”

他趕緊收回思緒，搖搖頭說：“剛才聽到了，這會兒怎么沒有了了呢？”聲音更低的說：“你這樣，我更聽不清。”

“我怎么了？”仰起臉一看，立即與他低垂的目光相遇，于是急忙離開他，臉上立馬艷紅一片。

怎么還撲人家身上了？雖然感覺到溫暖，而且心也安靜了下來，可是，這大晚上的，他能不多想嗎？怪不得他啥也聽不到了。

她說：“你再聽。”

他平靜了一下，又聽到了那口哨聲。于是說：“這聲音是怪瘆人，你在這里等著，我找找，看到底是咋回事？”

這是一個兩居室的房子，客廳挺大。梁海龍觀察一番，感覺聲音是從別處發出來的。于是，先進了臥室。

程小敏不敢一個人在客廳里等，緊跟在他的身后。她睡覺的臥室不復雜，除了一張衣櫥、一張寫字臺，就是一張大床。環視周圍，沒有發現異常。

進入次臥，也是什么也沒有發現。

又去廚房轉了一圈要進浴室的時候，她不由地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從廚房出來進洗手間，哨聲忽然加大，而且還一股一股的。就好像吹口哨的人故意這樣嚇唬人一樣。程小敏的手不由地下滑，抓住了梁海龍的手。

這雙無骨般的小手被他緊緊攥著，周身都在發熱，很快手里就滿了汗水。

浴室里看了一遍，旁邊面盆的水龍頭引起了梁海龍的主意，他走過去，左聽了右聽，最終確定，哨聲就是從水龍頭里傳出來的。

他稍微關了一下，哨聲立即停止了。

然后看向后面的程小敏：“問題就在這里，你沒有把水龍頭擰緊。”

她一臉發懵：“擰不緊的話，不是會漏水嗎？”

“不會的，因為就差那么一點，水出不來，但是水管里面卻有相當的壓力，于是，氣體就從那么小的縫隙里出來了。之所以聲音會有變化，那是壓力大小決定的。”

說著，他演示了一遍。她看著，笑了。

這時，她才意識到左手被他緊急的攥著，于是，就往外抽了幾下，才抽出來。

其實，梁海龍已經覺到他在往外抽手，使故意不放的，他是想多感受一下這種溫熱，這種激動。

他沒有任何反應，低頭擺弄著水龍頭，就好像她的手從未被他攥過一樣。

問題解決了，程小敏開心地說：“梁秘書，謝謝你啊。你看這么晚了還打擾你，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程局長，你太客氣了。這個點反正我在家也沒事。”

“我知道沒什么事可做，可是陪著自己的愛人，不也是做丈夫的義務嗎？”

“她不回來，要演出，要排練。”

“演出，排練？你愛人是演員嗎？”

“嗯，她是市歌舞團的演員。”

她點點頭，然后回到客廳，給他沏上了一杯茶。他擺著雙手，連聲說：“不耽誤局長休息，我馬上走，馬上走。”可是，鬼使神差，他還是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程小敏穿著睡衣坐在他的對面，她拿著一個蘋果在削。

梁海龍又是擺著手說：“梁局長，我不吃，真的不吃，你就不要忙了。”

她抬起頭看著他，接著頭一歪，說：“我有說給你吃了嗎？是我要吃。”笑意盈盈，調皮還帶著一絲撒嬌。這哪里是局長，簡直就是鄰家女孩。

他端起茶水掩飾著尷尬，并很認真地“奧”了一聲。

“我看你很緊張是吧？不要這樣好不好，隨便一點。對了，我們年齡差不多，不如各自報一下，以后只要不是在工作場合，咱們換一種稱呼好嗎？”

“你叫我局長，我叫你秘書，一直都跟在工作中一樣，很不舒服。換種稱呼，咱們也就沒有了距離感。”

梁海龍首先報了自己的年齡：“我二十六。”

她神秘地一笑：“我比你大，你叫我姐。”

他想知道她的真實年齡，狡黠地挑了下嘴角，說：“你看上去比我小多了，就是叫你姐，也要讓我叫的心服口服才行。”

“我二十九，比你大三歲，是不是口服心服了？”

梁海龍點頭承認：“嗯，是比我大。”

“就這樣定了。現在叫一聲我聽聽？”

“程姐，姐，姐姐，你喜歡哪種叫法？”

“叫姐。”

他張口就喊了一聲：“姐。”

“行，這樣的感覺真好，小弟弟。”

彼此的距離親近了不少，而且，似乎還有種親情在里面，使兩個人的心里萌生了一種別樣的情愫。

程小敏從省城單槍匹馬的來到榮城，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因為她的朋友圈并沒有發展到這里。雖然剛來兩天，可是，她在回到住處的時候，感到冷清。

如果梁海龍在下班后，也能隨她來到這里，那就太好了。

她問：“你的家離這里很遠嗎？”

“不是很遠，開車大概十五分鐘的路程。”

“你在水利局已經工作了這么久，為什么沒有在家屬院安排房子？”他在家屬院有房子的話，可以與他聊聊天，一塊出去散散步。

梁海龍只好實話實說：“局長......。”

她立即打斷了他：“你叫什么，快改過來。”

“奧，姐，實話跟你說吧，我是上門女婿。”

“上門女婿？”

“馮繼業的前任，就是我的岳父大人。那時，我剛參加工作，他看中了我。我也想在這個城市里找個靠山，有一個好的前程。就答應了。”

“我可聽說，上門女婿不那么好當，這些年，你是不是很苦？”

他不想把在趙家的遭遇告訴她，就敷衍道：“還好吧。”

看時間不早，梁海龍起身：“我該走了，耽誤你休息了。”

“你要是不過來找到那聲音的來源，這個夜晚我一定會在戰驚和恐慌中度過，弟弟，再次謝謝你啊。”

梁海龍回到趙家別墅，看到樓上樓下一片黑暗，知道岳母蘇妍已經睡了，盡量不弄出動靜地往客廳走。

想不到剛到門口，客廳的燈突然大亮，并傳來岳母嚴厲的聲音：“姓梁的，你老實交代，是不是跟相好的見面去了？”

眨巴了幾下眼，這才看到岳母手里拿著一根木棍，正怒氣沖沖地瞪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