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歌今天要去老師那里練琴,獨自駕車前往。
可能是趕在高峰期,路上格外擁堵,眼看著就要遲到了,宋吟歌換了一條路,朝著小路走,一路磕磕絆絆的。
她今年24歲,在鋼琴方面很有造詣,打小她的外婆就教她學琴,倒是遺傳了外婆的基因。
練完琴是下午一點鐘,今天周五,她按照平常的習慣拎著點水果去了一家私立醫院。
“吟歌姐姐。”
病床上的女孩不過20歲,卻骨瘦如柴,整個人蔫巴巴的,但那雙眼睛卻散發著希望的光。
“好好。”宋吟歌換上了一絲笑容,走過去輕輕抱了抱她。
秦好仰著頭,“姐姐,哥哥怎么沒來呀?”
她是厲戰南的親妹妹,小時候被父母丟在福利院,秦好的養父母只想收養個女兒,所以帶走了秦好,留下了厲戰南。
七年前,厲戰南找到了秦好,兄妹相認,可在三年前秦好病重住院,一直待在這家醫院里。
秦好的養父母也因為出車禍雙雙故去。
這幾年一直是厲戰南在維持著秦好的病情。
她有凝血障礙,而且還是極其稀有的血型,絕不能磕了碰了,不然后果很嚴重。
宋吟歌坐下來跟她聊天,在面對秦好的時候,她才能有一絲久違的笑容。
待到下午四五點鐘,期間有護士來查房,又坐了一會宋吟歌就走了。
“你乖乖的,姐姐有空就來看你。”
“好的呀!”秦好滿眼笑意。
宋吟歌出了病房,卻沒見走廊里有護士,瞟了眼腕表,是晚飯時間,應該都去食堂打飯了。
……
一路驅車回到家,她剛剛進臥室,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厲戰南打來的。
宋吟歌猶豫了下,接聽。
不待她說話,電話里傳來男人冷硬的聲音:“來嘉禾醫院。”
說完電話就被掛了。
嘉禾醫院?
好好出事了?
宋吟歌顧不得別的,轉身就朝著外頭跑,別墅里沒有人,他們帶著張媽出去了。
車子開的飛快,宋吟歌骨子里是冷的,因為多年被壓制,整張臉都看不出別的表情,仿佛掛了一層霜。
小跑著進醫院,可病房里沒有人。
“麻煩問一下,這個病房的病人去哪兒了?”
護士抬起頭,眼神怪異,“她在搶救。”
搶救……
宋吟歌喘著粗氣,當來到急救室門前時,厲戰南聽到聲音回頭。
那一刻,她從厲戰南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絲恨。
他卻輕笑,“來了。”
宋吟歌邁著步子過來,手都因為緊張發麻,“好好怎么了?”
“你還好意思問怎么了?”
突然,宋舞佳的聲音從身后冒出來,她回眸。
宋舞佳手里捏著單子,臉上掛著憤怒,“都說了不要給好好送什么瓶瓶罐罐的東西,容易傷著她!你怎么就那么沒有記性啊!”
被吼的莫名所以,宋吟歌皺眉,“我沒送,我只是買了一些她愛吃的水果。”
宋舞佳質問:“那她拿什么自殺的?”
恰逢此時,急救室的門開了,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停頓了下道:“厲總,十分抱歉,我們盡力了,請節哀。”
剎那間,仿佛整座醫院都安靜了。
宋吟歌耳朵嗡嗡的響,她不敢相信,下午還好端端跟她聊天說笑的女孩,怎么就……
她不信!
推開醫生橫沖直撞的闖入急救室,手術臺上的人已經被蓋上了白布。
宋吟歌一把掀開了白布。
一直愛笑的女孩,此刻毫無反應,臉色白白的,睫毛也不動了。
父母詆毀不信任她,她沒哭。
厲戰南偏心宋舞佳時,她沒哭。
她孤立無援時,她也沒哭。
唯獨這一刻,在確定秦好真的死了,宋吟歌的眼淚擠出眼眶,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
秦好是這些年里,唯一原因給她友善笑容的人,愿意相信她,期待她的人。
“你離遠點!”宋舞佳突然沖過來推開她。
宋吟歌被推的一個趔趄。
厲戰南這時緩緩走進來,“別哭了。”
本以為他在安撫自己,宋吟歌剛要開口就聽他說了句:“你的眼淚會臟了好好的衣服。”
心臟幾乎瞬間崩裂。
“我沒有!”宋吟歌大吼,眼睛猩紅,“我沒有送瓶瓶罐罐的東西!”
厲戰南的眼底壓抑著什么,可卻在極力忍耐,“可監控里顯示今天只有你來過醫院。”
宋吟歌啞口無言,她站在原地,覺得每個人對她都充滿了惡意。
她突然笑了。
慢吞吞往外走。
“宋小姐。”
兩名警察出現在她面前,宋吟歌錯愕了一瞬。
“我們現在懷疑你蓄意殺人,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宋吟歌不可置信的回頭,那雙紅透了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厲戰南。
可男人沒看她,他正彎著腰,握著好好的手,輕輕呢喃著什么。
男人真正的悲傷和憤怒你是看不見的,唯有冷漠無情,你能瞧個真切。
宋吟歌被警察帶走了。
……
這事情在第二天爆發,整個B市都知道了宋家大小姐蓄意殺人的事,簡直就是丑聞。
宋媽媽尖叫:“我沒這樣的女兒!心狠手辣,竟然去殺人!”
“你們不要再采訪我了,她該怎樣就怎樣,判多少年我都不會過問!做錯事,就應該受到懲罰!”
宋媽媽哭著對沙發上的男人說:“戰南,是媽媽對不起你,我沒教好她。”
厲戰南在兩天內操辦好秦好的葬禮,然后就回了家,他似乎格外平靜,一點暴躁憤怒的神情都沒有。
可越是這樣,越是讓人害怕。
如今宋家的產業是他在幫忙打理,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條,聰明睿智都用在了事業上,是宋家夫婦非常得意的兒子。
對外,他們從不說厲戰南是養子,就當是親生兒子一樣養。
厲戰南垂著眸,“你們早點休息,我出去一趟。”
☆
警局里。
宋吟歌在里面待了三天,沒有人來看過她,哪怕是律師都沒有一名。
她有詢問過警察,但他們說,她家里人不管這件事。
不管她了?
也是,這么多年,本來也沒怎么管過她。
宋吟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撐過這么煎熬的三天的。
直到她聽見警察說有人要見她。
當看見厲戰南的時候,宋吟歌仿佛過了好幾年,明明就三天。
她瘦了。
厲戰南一眼就看出來了,也虛弱了不少。
心里在抽痛。
他喜歡她,喜歡了近十年,為了能配得上她,他拼了命的努力,努力讓養父養母們認可。
可為什么?
眼看著他就能擺脫他們的控制了,為什么她要這么做?
“為什么這么做?她哪兒得罪你了么?還是因為你曾經跟我表白,我沒接受,所以你肆意報復?”厲戰南不甘心的問。
宋吟歌心扯著的疼,“我沒有!”
多么蒼白的解釋。
她還是不承認。
厲戰南手掌捂著眼角,這幾天他筋疲力盡。
寂靜許久。
他站起身,臨走前只說了一句話。
卻讓宋吟歌覺得如墜深淵,眼里渡滿了絕望。
“宋吟歌,我會讓你坐牢,直到你認錯為止。”
他有這個本事,宋家給他培養出了這個本事。
沒人知道,在厲戰南走后,宋吟歌笑到發瘋,好幾個女警壓制都沒壓制住。
這仿佛是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信她啊。
被強制性宣判,盡管她不認罪。
當法官宣判她入獄七年時,宋吟歌平靜的很。
陪審那邊,一個人都沒有。
只有對方的代表律師。
她這24年,活的像個笑話。
2026年7月24號,宋家大小姐宋吟歌,鋃鐺入獄。
那一年,她19歲,他24歲。
閃現吻法師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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