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念的唯唯喏喏,并沒有讓白祁言稍稍緩和語氣。
白祁言自是瞧見了她手心滲出的血,不過他也僅是挑了挑眉,并不做聲,因為他相信這不過是林曉念使出的又一出苦肉計,就像當初一樣……
當初……
想至此,恨意涌上心頭,白祁言上前狠狠地捏住林曉念的下巴,一字一句的控訴道:“這么喜歡向老頭打小報告啊!”白祁言的聲音低沉好聽,說出口的話卻是冷酷至極,“林曉念,我警告你不要再使什么花招,別指望我再相信你,你這個殺人兇手,當初若不是你,他…”
白祁言無論過了多少年,也無法將這個事實脫口而出,他永遠都不相信那個人就這樣容易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而害死他的兇手就在面前,還活的好好的,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與惡報…
想到這些,白祁言就無比的憎恨眼前站著的這個人,譏諷的警告道:“林曉念,如果下次你再在父親那里告狀,我保證,你一定會后悔你的所作所為!”
幾乎是眼不見為凈,白祁言厭恨的看了林曉念一眼,轉身決絕的離開。
白祁言脫口而出的“殺人兇手” ,像一把無情刻刀深深刺痛林曉念的心臟。
哪怕這個是白祁言看到她的時候,時常的罵名與判刑,哪怕這個罵名有無數次經過她的耳朵,她也還是無法忽視聽到這個時的恍惚與痛苦。
她想起了那個人倒在血泊中看見白祁言時臉上的微笑,她記起那時大學同學的千般指責與萬般嘲弄,她無法忘記自己看到那一幕時的震驚與慌亂——她顫抖著抓住白祁言的袖子,哭著大聲的辯解:“真的不是我,祁言哥,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真的…”
白祁言聞言,卻只是惡寒地用力甩開她,憤怒地對著她大吼:“林曉念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為何死的不是你,為何!”
白祁言已然失去了心智,他決絕的相信,那就是她所做,那個人就是她害死的,無論事情有多么蹊蹺…
………
林曉念忘記了自己是如何回到沙發上的,她只記得看到鏡子時,自己滿臉的淚痕,林曉念不禁有些恍惚。
手心處傳來微微的刺痛,林曉念輕低下頭,正好看見手心處沿著手指滴下來的血,血一點一點地往下滴,滴在地上形成一小塊血污。
林曉念拿來毛巾擦了擦臉,思緒驀然飄回三年前——那個時候她還在上大學,白祁言待她還很好。
她是白祁言家的養女,從十二歲的時候就被白祁言的父親從孤兒院領回家撫養。
原因是他們兩家是世交,向來感情不錯,而且曾經一同當兵的時候,她的父親曾救過白祁言的父親白牧。
那個時候白父還未退役,他退役后才繼承了家業從商。
白父是一個很有政治頭腦與魄力的人,從父母手中繼承的公司一步步被他做大,現在儼然成為了整個濱江市最大的上市公司。
林曉念被白家收養后, 白家待她如親生女兒,特別是白祁言的父親白牧更是將她當童養媳看待,說是等以后長大了就將她嫁給白祁言,那個時候白祁言并未反駁,她本來以為白祁言默許了,定然也是喜歡她的…
直到后來,薛浩陽出現了,她才知悉白祁言也許只是被逼無奈而已。
薛浩陽從別的地方轉來的時候,他們還在上高三,正面臨高考的迫鐘逼近…
薛浩陽是一個很愛笑的男孩子,當他微笑時,林曉念感覺身邊春暖花開,寒冬溶解,有他的微笑,就感覺有一種溫暖存在身邊,能很好的疏解壓力帶來的抑郁。
白祁言是一個不茍言笑的人,但是看到薛浩陽的笑,白祁言卻也受了一點點感染,因為這樣一個笑的清澈不帶一絲雜亂和惡意的男孩子,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
薛浩陽愛笑,話也很多。
他初來乍到,最先看到的同班同學就是林曉念和白祁言,所以在班上他和林曉念和白祁言倆人比較合得來,當聽到白祁言是全校第一時,他臉上顯出了崇拜與敬佩…
薛浩陽會打籃球,而且與白祁言不分伯仲,后來混熟了之后,時常看見他倆一起打球。
林曉念起先并沒有任何的不適應,但隨著時間的過去,林曉念和白祁言相處時間的減少,林曉念開始對薛浩陽有了一點點的妒忌。
因為薛浩陽沒有出現時,她與白祁言的相處時間是最久的,她認為他們兩個就是彼此的唯一。
她對白祁言是喜歡的,她本以為白祁言也是喜歡她的,因為從小到大除了她之外 ,他從不對任何人停留和理會。
雖然如此,但她對薛浩陽也僅是一點點的別扭,她從未想過要傷害那個陽光明媚的男孩子…
后來他們三個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再后來,她發現了薛浩陽和白祁言的秘密。
最后,薛浩陽倒在了血泊中,那個時候正下起大雨,薛浩陽的鮮血隨著雨注流成一朵血花,他的微笑永遠的凝固在了那一個時間。
那個愛笑的男孩終究是那樣容易的,去了另一個世界,是否在那個永恒的國度,他也能夠永遠保持著自己陽光明媚的微笑呢?
想至此,林曉念的心倏地一窒,曾經的他們是彼此最好的朋友,現在卻儼然成了仇敵。
林曉念知道白祁言恨死了她,雖然那件事情并非她所為,然而很多時候她其實也已經明白,有些事情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就像人的感情既糾結又復雜,難以捉摸。
很多時候,人的感情完全無法捉摸,就像那次她放學過后,撞見白祁言和薛浩陽進了學校的小樹林,鬼使神差地跟了過去,然后撞見了令她痛苦的那一幕,窺探到了他們的秘密。
然而她沒有沖過去硬生生將兩個人分開,因為她知道在白祁言心里她也許只是一個妹妹,甚至是個連紅顏知己都不算的無關緊要的人,她沒有任何的立場來指責他們……
蘇情雪深說:
暫無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