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雖年紀大了,眼也濁了,但明辨是非,他心中再清楚不過,這兩個孫女兒私底下的關系鬧得很是僵硬,估計雪櫻沒少受蔚藍的氣。
“哼……”夏蔚藍從俏鼻里嗤出這么一聲,嬌貴的臉龐神色可見幾分陰郁。
爺爺每次都是這樣,偏袒夏雪櫻偏袒得這么明顯,完全不顧及她的感受,不知道夏雪櫻這個小野種給爺爺灌了什么迷魂湯!
“爺爺,雪櫻妹妹一聲不吭得跑出去,也不跟大家說一聲,害的大家都在擔心!而且,昨天看她不是已經沒氣兒了么?怎么今早又暈倒在家門前呢,這些,雪櫻妹妹不需要給一個解釋么?”
夏蔚藍狡黠得挑眼看去,跟著大家的目光一齊移向簡離。
簡離心跳驀地突了一下,感覺到各種質疑和不善的視線,她立即低下頭,掩飾掉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
怎么辦,現在嗓子發不了聲,很明顯綁她的人故意讓她說不出話……
簡離感覺自己踩在了刀尖上,被子底下的小手捏成拳,緩緩抬起頭,略顯蒼白的小臉上鋪著一層迷茫。
她疑惑得看著各位,手指一邊比劃,一邊“咿咿呀呀”……
夏家人露出奇怪的表情。
“雪櫻,你怎么了?嗓子怎了么?”夏老爺子察覺出端倪,升起一抹擔憂,“慢點說,慢點說。”
簡離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搖頭,然后又一邊艱難開嗓一邊比劃,指著夏蔚藍,聲音很是嘶啞,像哮喘病發作得“隆隆”悶響。
“你在說什么?啞巴了嗎?我們一個字都沒聽懂!”夏蔚藍很是不耐煩,拔尖了聲音打斷簡離。那股囂張的氣焰恰好掩蓋了她心底的心虛。夏雪櫻這個小賤人,不會跟爺爺告狀吧!
夏雪櫻生日前夕,夏蔚藍拿了兩張去巴黎的蜜月旅行券給她,聲稱是薄安禮邀請她去的。夏雪櫻生日那天偷跑出夏家,結果在途中被害……
簡離被夏蔚藍這么尖聲呵斥,嚇得渾身一抖,抓起被子捂住自己,躲在夏老爺子身旁瑟瑟發抖。
那被驚嚇到得可憐模樣,把夏蔚藍顯得更加盛氣凌人,仿佛張牙舞爪要吃了她一樣。
“蔚藍!你把雪櫻給嚇到了!”夏老爺子斥責道。
他看著縮在被子里的夏雪櫻,很是心痛,是他平日疏忽了,讓雪櫻受了委屈。
“爺爺,她這都是裝的,她根本解釋不了……”
“行了,雪櫻才回來,你就不能讓她安穩兩天?這些天發生了什么事,她想說自然會說。我看,人能回來就是萬幸了!”夏老爺子微微拉下臉,似乎不想追究這件事。他看到簡離嗓音嘶啞精神狀態異常,心就被擰痛,猜想他的孫女兒一定是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
既然是不好的事情,能不提就不要再提了,人回來就好。
夏蔚藍氣恨不已!
不過是個野女人生出來的小雜種,憑什么能得到爺爺的袒護和寵愛?!
“你少說兩句,你爺現在眼里除了夏雪櫻,沒別人,你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惹你爺生氣?”夏蔚藍的母親林文慧拉了她一把,壓低聲音,還在私下給她使了眼色。
簡離躲在被子里小舒了口氣,總感覺有一抹冷熱交替的眼神盯的她背脊發毛。
“雪櫻,沒事了,爺爺在呢,這里是自己家里,不要怕。”
簡離漸漸停止顫抖,緩緩抬起頭來,一張小臉早已淚流滿面。
“雪櫻啊……”
她“嗚”得一聲,撲了老爺子懷里。
夏老爺是真心待夏雪櫻的,有他在,不怕沒人撐腰!
她指著那一群面色險惡的夏家人,恐懼和慌怕都寫在臉上。
抱著慘兮兮抽泣的簡離,老爺子心都疼化了,隨即眉毛一皺,看向呆立在一旁的后輩們,一臉郁氣,“人已經看到了,這里沒你們的事了,都出去,雪櫻要休息了,你們別在這里打擾了。”
本該消失的人卻意外回來了?
這一切是誰在背后搞鬼?
夏家晚輩中相互傳遞了一個眼神,他們相互之間都心照不宣的開始打著算盤。
不敢違背夏老家主的意思,皆是欠了欠身,附和三兩句冠冕堂皇的話,紛紛退出了房間。
人走后,房間驀地安靜下來。
老爺子夏洛天,也察覺出來孫女兒這次回來有些變化,不僅嗓子不能發聲,連看他的眼神都變得迷茫,好像根本不認識他這個爺爺。
擔心孫女兒的身體狀況,夏洛天立即吩咐藍嫂去請家庭醫生。
……
醫生給簡離做了身體檢查,并沒有發現身上有受傷的痕跡。
她長大嘴巴給醫生檢查嗓子,卻發現聲帶沒有并沒有受損。
見醫生也給不出個結果,夏洛天很不放心,“李醫生,我孫女兒還能再說話嗎?”
醫生一臉愁容,“聲帶和口腔都是完好的話,應該是能的,要多觀察幾天。”
看簡離精神恍惚的樣子,醫生問了她一些問題,示意她點頭或是搖頭。
簡離反映遲鈍木訥,基本上所有問題都搖頭,清澈透底的烏眸仿佛剛出生的小鹿般,鋪蓋著一層懵懂和無知。
最終,醫生問:“你知道自己叫夏雪櫻嗎?”
簡離明顯愣了下,指了指自己?囈語著這個名字,略顯蒼白的小臉露出很是陌生的表情。
醫生點了點頭,“好,夏小姐,你好好休養。夏老爺,方便借一步說話?”
夏洛天由藍嫂攙扶著,跟隨醫生出了房間。
隨著紅木門輕輕合上,簡離大舒了口氣,繃緊的嬌小身軀一下子松散下去,真是太費勁了!
她現在孤立無援,不知道自己能在夏家周旋多久,但她很清楚,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有天會被揭穿她不是真正的夏雪櫻。
老爺子雖然年邁,但心思何其敏銳精明,正式因為他待夏雪櫻好,所以她的一舉一動都很容易讓老爺子察覺出端倪。幸好之前薄安禮給她看過一份關于夏雪櫻的資料,她對夏雪櫻的習慣和脾性還是有幾分了解,想要模仿不難,只是假的永遠都當不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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