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說剛剛那幾個家丁嗎?”
“我不知道,應該是吧。”穆鎏予說的模棱兩可。
“噓,我小聲跟你說,別惹那幾個人,你惹不起的。”店小二說的煞有其事,還擺了個噤聲的手勢。
“哦?”穆鎏予聳了聳肩,“真有這么可怕?”內心里卻暗暗笑開了花,惹不起嗎,她已經惹上了。
“他們是李捕頭家的家丁……”
“李捕頭是誰?”穆鎏予裝作一副茫然的神色。
“你不知道嗎?這李捕頭是縣太守的侄子,在本縣那可是橫行慣了的,這不,前幾天魏家村出了命案,便是他帶人前去查的,后來好像還有個什么姑娘,得罪了他,現在都被通緝了呢。”
“哦哦,那……那個姑娘也怪可憐的……”穆鎏予一副似是了然的模樣。
“可不是嗎?”店小二頓了一下,“剛剛那幾個家丁就是來這里找人的,可是我們店里沒招待過他們所說的那個模樣的人。”
“哦哦。”穆鎏予心下已有了計較,他們是來找昨天晚上被她綁了關在地下室的那個同伴。她雙目微垂,支著下巴,眼珠子不停的轉動,思量著下一步的行動。店小二見狀,也不好久待,便走了出去。
星辰如墨,明月似錦,本該靜謐安詳的夜晚,卻有些人蠢蠢欲動。
李晟坐在書房內,漆黑的眸子如同獵人般精明果決,他提筆寫下一筆奏折,上頭寫了密密麻麻的字,只是抬頭卻是“魏家村少女死亡命案。”
他把一切疑點都忽略掉,只是按李申當初所說的那樣,魏燕云走到河邊,奈何帕子飛到了樹上,為了撿帕子失足掉到了水里,然后將奏折折疊好,讓人連夜送到汴京……
他就不信,區區一個少女的話,會給人當真,該怎么樣決斷案子,還不是老皇帝一句話說了算……
而另外一屋的李申,早已暴跳如雷,屋內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更不顧會不會傷到下人,直接一個瓷瓶便朝著人扔了過去。
“混賬東西,叫你們放把火,居然還給人逃了出來,”李申氣得胡須都歪了。
幾個家丁都不敢說話,只是悶聲跪在地上。
“人呢?到底是誰?”
“沒……沒看清楚……”
“我看你們是真不想活了。”
“大人饒命,那天夜色很黑,他又把我們引到那處地方,我們實在沒能看的清楚人的模樣,只能瞧得出是個身板纖細的男子。”最后李畜大著膽子出了聲。
李申對李畜還是有幾分好的,這么聽著,也就沒再亂砸東西了,只是,仍舊氣得臉色鐵青,“那給我說說,你們后來是怎么回事?”
李畜即是幾名家丁里面為首的那位,也是心腸最歹毒的一個,想到昨晚上,自己居然被人下了藥,一睡睡到天亮,發現自己竟然只著一件內裳,跟人撕抱在一起,睡在大街上,被人指指點點,也是氣得直接就踹了那同伙兩腳,然后溜之大吉。
“大人,我們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小把戲,中了他的招,不過大人放心,我們就算掘地三尺,也會把那人找出來,然后把那人抓起來,讓他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滋味。”李畜說著,嘴角還露出兩排大牙,泛著深黃的污漬,要說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行了行了,狗子找到了嗎?”
“還沒……”
“那還不快去找,回來作甚……”
“是……”
等人出去后,李申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狗子如果找不到,是不是意味著他的事隨時可能被捅出,隨時要完蛋……
穆鎏予在客棧安然的度過一個晚上,第二天還未睡醒,便聽得門外“咚咚咚”的敲門聲。
“誰?”
“穆公子,我家公子讓我送些早點過來。”
“好。”穆鎏予忙起身梳了一下頭發,然后對著鏡子確定自己沒有露出半分女子姿態后,才開了門。
一見到早餐是各種精致的小點心,什么藕粉桂花糕,蓮花酥,豆沙糕,鴛鴦卷,看的整個人都精神了,穆鎏予擦了擦眼角,確定自己沒再做夢,于是,高興的收了下來。她這算是半路碰上個大佬嗎?享受到這么好的生活,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見人開心的收下,小廝也開心的回去復命。
穆鎏予難得吃個飽飯,這一頓下來,把所有的東西都殺了個精光,一點都不曾浪費下。
然后出了房門,卻聽得一旁的屋子有幾聲極細微的聲響。
穆鎏予不自覺的停住腳步,看來羽容琰在忙。
于是,她在自己屋內留了張字條,然后下了樓。
她得去看看魏家燒的怎么樣了才行,畢竟,昨晚,若不是她,魏家也不會被燒了,對于這點,她還是有些自責的。。
正走到半路,卻聽見一位老仆婦在向一個賣豬肉的年輕店主問著話。
“年輕人,請問那個宿山寺,怎么走啊?”老仆婦的聲音顫顫巍巍,似乎身體有些不佳。
店主很是熱情,對著老人家溫聲說道:“老婆婆,您這是要上去?宿山寺那里的路可不好走。”
“是啊,我給我孫女求支好簽,聽說那里的簽可靈了。”
“那行,你先走到魏家村,在從那里……”年輕店主熱情的將上山的路線認認真真的走了一遍。
穆鎏予聽到宿山寺,總覺得格外的熟悉,又仔仔細細聽著人家講完了路線,這才再次邁開步伐。托起下巴,認認真真想著。
倏地,腦子像是劃過什么東西,對啊,魏燕云的那些詩集中,不就有這樣一句嗎“宿雨初收草木濃,山公念舊偏知我。”幸虧她有個過目不忘的好腦袋,而且福爾摩斯也說過,腦袋就是要來裝有用的東西的,沒用的東西他一概不裝。
幸好幸好,她暗自慶幸了下,感謝了老仆婦一把,不然,真真是要錯過這么一條重要的線索了,宿山,宿山,她嘴里瞎念叨了幾句,才發現這原來是個藏頭詩。
難怪魏燕云的詩集只有這一句詩顯得格格不入。
想著,她踹了踹兜里的東西,神色開始變得認真,然后趕緊跟上老仆婦的腳步。
老仆婦的腳步緩慢,穆鎏予走的心都焦了,想想還是自己先上去吧。
瀲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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