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晨沒控制住情緒,在洗手間里大哭了一通,過了幾分鐘眼睛還是又紅又腫,幸好出來的時候發現室內燈光被調暗了,別人應該發現不了她的失態。
薄涼淵正好從酒柜上拿了支紅酒,見她出來,順勢多拿了個酒杯,低聲問道:“要喝一杯嗎?”
蕭晨看見酒就怕,忙說:“我不會喝酒。”
她其實有點擔心對方會勸酒,但看到他還真的就是詢問,聽到這話就放回去了一個高腳杯,心里頓時輕輕松了口氣。
只不過這口氣并沒能全部松到肚子里。
豪華的裝潢,昏黃的燈光,修長勻稱的手指,輕輕晃蕩的酒紅色液體,然后是那完美的下頜線條,薄薄的形狀好看的唇……
停。
這可是有婦之夫!
蕭晨及時擰了一把大腿,別開眼,清了清嗓子,說:“之前在WE酒吧,謝謝先生您救我。”
“小事。”
“不是小事。”蕭晨有點急切的轉頭看他,“那天晚上要不是您,我肯定會被孫路仁強迫欺負了。”
“舉手之勞而已。”薄涼淵讓她坐,然后說道:“我姓薄。”
蕭晨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下意識叫了一聲薄先生。
“嗯。”薄涼淵放下酒杯,看向她,深邃的眉眼帶著一抹淺淺的溫潤笑意,“我想聘請蕭小姐來照顧我兒子,至于薪酬方面,可以直接按蕭小姐想要的來。”
蕭晨愣了下,“什么?”
“千席從小就沒有媽媽,我平時工作又忙。”薄涼淵聲音低沉,“等我想要多給他一些關愛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跟我不親近了。”
蕭晨先是想,原來小孩從小沒媽媽啊……
然后又想,薄先生給出的“關愛”是什么呢?敞亮豪華卻沒有一點生氣的房間,還是柔軟舒適卻沒任何玩具的大床?
她覺得薄先生這個爸爸當的真有些失職。
然而,當看到那張英俊的臉上寫上失落和惆悵時,她想再多都沒用,完全不忍心苛責啊!!
蕭晨忙說:“這也不全是薄先生你的錯,大人努力工作,都只是為了給孩子更好的物質生活,發出點是好的。”
薄涼淵似乎有被安慰到一點,神色稍霽,看向她,“那你愿意嗎?”
“啊?”蕭晨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方問的是“愿意”什么,忙擺擺手,窘迫道:“我不行的,對不起,我只是個小學老師。”
她猶豫了兩秒,說:“薄先生,其實……我覺得您兒子的情況可能有點特殊,或許您應該抽個空帶他看下心理醫生,因為他不太愛說話,而且情況比內向要嚴重很多。”
薄涼淵沉默。
壓迫感好像頃刻間就在相對無言中蔓延開來。
蕭晨正后悔自己說的可能太直接,就聽對面傳來一聲微不可見的嘆息,緊接著那壓迫感也消散的無影蹤,仿佛是她的錯覺一般。
薄涼淵說:“我帶他看過的,何止是心理醫生。”
蕭晨無意識的抿了下唇,想聽后續,可薄先生顯然不打算說更多,只用那修長漂亮的手指從名片盒里抽出一張名片,推到她面前。
“不管如何,蕭小姐,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一下,然后再聯系我。”
然后,薄涼淵就叫進莫江,讓他送蕭晨回去。
回……晨令營地。
晨令營扎營的目的地接近山腳,車子從山莊開出,開了十多分鐘后到達,緩緩減速停下。
兩旁路燈明亮,蕭晨下了車,覺得晚上有點冷。
莫江坐在副駕駛沒動,降下車窗,問她:“你能自己下去嗎?”
蕭晨轉頭看那條通往山林深處的小路,不像有明亮路燈的盤山公路,那條路漆黑一片,哪怕今晚有明亮的月光,大部分也都被細密的林蔭遮住了。
“恐怕不行。”蕭晨收回視線,看向莫江,“我記得薄先生說,讓您送我回晨令營地跟其他老師匯合。”
莫江沒說什么,拿上大功率手提電筒,下車的時候把車門甩得很響。
他們的帳篷扎在比較靠溪邊的草地上,附近高大林木不多,所以月光順利的灑了一地,老師們圍成圈坐一起玩游戲。
中央的篝火燒得旺旺的,每個人的臉都被照得通紅。
莫江送她到能看見火堆光亮就折回去了。
蕭晨遠遠聽著他們歡聲笑語,忍不住有點失落和難過,好像一下子,就變成了無法融入新群體的那一個。
“小晨老師!”
錢副校長很快發現了她,興沖沖的朝她招招手,“快過來坐,給你留著位置呢!”他一開口,旁邊人都看到了蕭晨,都停下話題,熱情的招呼她快過去。
蕭晨低落的情緒頓時一掃而空,笑靨如花的跑過去,余光瞧見爐上烤串,想起來說:“我好像還沒吃東西呢。”
“哈哈哈,全都有給你留著!樓老師,快帶小晨去墊墊肚子。”
沒聞見香味的時候不覺得餓,在樓偉老師把撒了孜然辣粉刷了醬的烤肉遞過來時,她感覺自己能吞下整頭牛!
“謝謝。”蕭晨跟樓偉老師道謝。
“不客氣。”樓偉笑,“想吃什么都還有的,我給你烤。”
蕭晨也就真不客氣了,笑瞇瞇的看著烤架上的串兒,說:“那我再要個茄子和玉米吧,魷魚就不要了,吃不來……”
吃完要落座的時候,蕭晨給大家深深鞠了一躬,鄭重的為下午的事道謝。
男老師們都擺手說不用謝,臉上橫七豎八貼了好幾個創口貼,嘴角還青紫的盧秋群更是開大口說:“那有什么,小晨你是沒看見,我一個人就揍趴了七八個!”
大家聽完頓時哄笑,說他吹牛。
蕭晨也笑,卻夸他真厲害。
盧秋群看過去,土包子蕭晨老師燦爛的笑容在熱烈燃燒的篝火下,竟然顯得很可愛,讓他心臟都莫名跳快了起來。
“呃……”他撓撓板寸,不太好意思的說:“也沒那么厲害。”
一群人鬧哄哄的玩到十點多才睡。
怎么睡是白天就分好了的,每個帳篷能睡下五個人,睡袋一人一只,蕭晨從包包里拿出薄款睡衣,脫下裙子的時候,一張名片從口袋掉出。
她撿起來。
之前薄先生給她的時候,沒來得及細看,現在才發現名片質感很好,硬邦邦的,純黑色的底,燙金的字有細密精致的凹陷。
“小晨,在看什么呀?”
蕭晨抬頭,對有些好奇的劉江苒說:“是今天那位先生的名片。”
劉江苒湊近了些,一眼看到薄涼淵的名字,著實驚了下,但她隨即又不動聲色的問:“他好好的給你名片干什么?”
“也沒什么啦。”蕭晨想著以后大概是不會再見的,就沒多說,把裙子疊好,名片放進包包內的口袋,然后說陳老師等等我,就小跑著跟上前腳出去要洗漱的女老師。
帳篷內,就只剩下劉江苒一個。
朝華惜時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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