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先生的茶,麻煩您送去書房。”威廉姆管家笑著說道。
沈婳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茶盤,端茶去了二樓。
厲南錫的書房就在二樓,這里平時不允許別人出入的,唯一能夠隨意出入這里的,除了厲南錫本人之外,就只有威廉姆管家和沈婳了。
在門口輕輕地敲了一下門,屋內很快傳來了厲南錫的聲音:“進來。”
沈婳這才推門進去。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推門進去的一瞬間,厲言川正巧從樓上下來,經過走廊,他下意識地朝這邊看了一眼……
厲南錫的辦公室很大,裝修風格古色古香,極有韻味。
大大的紅木書架上全都是書,寬大的紫檀木辦公桌更是沉淀了歲月的味道,厚重大氣,蘊藏著歷史的內涵。
辦公桌邊上是一個卷缸,里面放著很多卷軸,看起來似乎很不起眼, 當年的沈婳也以為這里面的東西不過是為了附庸風雅隨便弄的。
那是她十歲的時候,她第一次被帶來這間辦公室。
當時厲南錫臨時有事出去了,讓她在辦公室等他,沈婳百無聊賴地抽了一幅卷軸,打開之后是一幅字。沈婳看來看去都沒看出來那幅字有什么好的,她就要把卷軸重新收好,就在這時,厲南錫忽然推門進來。
十歲的沈婳被嚇了一跳,打翻了茶杯,茶水瞬間弄濕了那副字。
她快要被嚇死了!
厲南錫反倒是拉過她的手,問她燙傷了沒。看她沒燙傷,他就叫管家過來收拾書房,那副被她用茶水給污了的字,也被管家收走了。
原以為沒什么的,可是后來沈婳才從管家口中得知,那幅字乃是王羲之的真跡!是厲南錫在蘇富比以三千萬美金的價格拍下來的。
當時沈婳完全被嚇傻了,三千萬美金……就那么十幾個字……
威廉姆管家還告訴沈婳,那個卷缸中的卷軸,價格最便宜的一幅是清代鄭板橋的《秋風傲立圖》,成交價1380萬人民幣。
自那之后,沈婳再沒碰過那個卷缸中的任何東西。
在長大了之后,在跟著厲南錫的時間越來越長之后,沈婳更是比誰都清楚,厲南錫這間看起來并不富麗堂皇的辦公室,有多……貴重!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歷史博物館,這里的任何一件東西,都是能說出來歷的!隨便一件拿出去,都是國寶!
這個一般人夢寐以求想要進來哪怕是看一眼的地方,對于沈婳來說,卻是避之唯恐不及。
如今,再一次站在這里,沈婳依舊難言平靜。
“您的茶。”沈婳小心翼翼地把青花茶盞放在厲南錫的手邊。
她垂眸站立,并不正眼去看那個一手建立起了嘉恒商業帝國的男人。
這個安靜時儒雅風度的男人,在商場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輕而易舉地就能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他是天生的商業帝王。
他是她沈婳的救命恩人,也是養育她長大,教育她成長到如今這地步的恩師!
可她在一開始,卻不過是他為兒子儲備的人形血庫。
很簡單,她有著RH陰性AB型血,屬于熊貓血中的熊貓血,和厲南錫的兒子厲言川的血型一樣。盡管厲家已經在各大醫院準備了這種血液的儲備,可為了以防萬一,厲家還收養了一批同樣擁有這個血型的孩子。沈婳就是其中之一。
盡管如此,沈婳還是感激厲言川的。
當初在孤兒院中,因為容貌的關系,院長并不愿意放走她。而對于厲南錫來說,厲家已經養了幾個這個血型的孩子了,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不少。可以說,她就是可有可無的。但最終厲南錫還是選擇帶走她,讓她免遭孤兒院管理人員的侵犯,讓她得以衣食無憂,讓她能夠接受世界上最好的教育……
她像大小姐一樣過了十幾年,如果不是那次厲言川被仇家算計在手術中大出血,正在校園參加舞會的她被緊急帶走抽血……她甚至都會忘記自己是個人形血庫的事實!
但無論如何,她都是感激眼前這個男人的,沒有他的話,她說不定在小小年紀就被孤兒院的管理給侵犯了,她說不定和孤兒院的那些女孩子一樣,從小就成為雛女支……
“你終于如愿了。”厲南錫放下手里的鋼筆,揉了揉眉心,抬頭看向沈婳。
低著頭的沈婳,目光瞟到了他的那支鋼筆,一支萬寶龍的定支鋼筆,是她在出國上學之前送給他的唯一禮物,也是他所有筆中最廉價最不起眼的一支,可他竟然沒丟,這么多年了,還在用。
“言川的脾氣,隨了他母親,嘴硬心軟。”厲南錫站了起來,走到沈婳的面前,伸手輕撫沈婳的頭發,“你跟在我身邊那么久,他肯定不信你的吧。刁難你了?”
“沒有。”沈婳依舊低著頭,目光直直地盯著自己的腳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
厲南錫嘆了口氣,“你知道的,言川一直記掛著當年那個輸血救他的女孩。他以為那個女孩是商商,他無微不至地照顧商商,可后來商商還是因為手術感染并發敗血癥死去……言川也一直走不出來。他覺得自己那條命,是從商商身上奪走的。如果你告訴他,當年救他的不是商商,而是你……”
“不要!”一直低著頭的沈婳,猛然抬頭,瞪大眼睛看著厲南錫。
此時此刻,沈婳的眼神中盡是哀求:“求您了,不要,不要告訴他……”
厲南錫憐憫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把她額前的頭發捋到而后,“隨你吧。”
沈婳死死地咬著唇,過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我先出去了。”
厲南錫沒吭聲,看著沈婳一步步退后,退到房門口的時候才轉身開門。
“婳婳。”就在沈婳的手剛抓住門柄的時候,厲南錫的聲音再度響起,“婳婳,你可以不必受任何委屈的。記住,若前路不通,你隨時都可以轉身,回來。我始終會在原地,等你。”
沈婳的手顫抖了一下,可下一秒,她還是毅然決然地拉開了門柄,走了出去。
書房外的空氣,真新鮮。
沈婳大口地喘息了幾秒鐘,才快步走向樓梯。
可就在她經過走廊拐角處的那個房間時,原本緊閉的房間門忽然打開,毫無防備的沈婳,一下子就被拉入了那個房間之中。
她嚇了一跳,剛要叫喊,就被人給捂住了嘴巴。
厲言川把她壓在墻上,瞇著眼睛看她:“果然是一回來就迫不及待去跟他打報告了,怎么樣,他表揚你了嗎?”
沈婳的臉陡然漲紅。
厲言川的臉卻再度逼近,他的鼻尖,幾乎撞上她的鼻尖。
他輕笑著說道:“我讓你受委屈了,他是不是很心疼啊,有沒有說要怎么懲罰我?是動用家法抽我一頓呢,還是授意合作方給我公司找點麻煩?”
沈婳手腳冰涼,她盯著厲言川,一字一句地道:“厲總,在我心中,您還沒那么重要,也不值得我事無巨細地向……向大老板匯報!”
“呵!”
沈婳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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