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銜祁是諸位皇子中真正上陣殺敵過的,十三歲那邊他統領千軍萬馬到嘉峪關去戍邊,一去五年。
這五年之間邊境貿易蒸蒸日上,那些諸侯國和中京握手言和簽訂了不少喪權辱國的條約,鬼知他是如何征服他們的。
至于當年讓中京格外頭疼的匈奴和柔然,被蕭銜祁一口氣驅趕到了祁連山,這八九年來做小伏低,每一年還到中京來歲貢呢。
面對這么一個角色,司晚寧能不畏怯?
他腦海中無數的念頭起起落落,漸次隱沒。
“殿下為何這般?”
“今日,”蕭銜祁冷漠道:“你和你爹爹說什么了?”
“此事?”
司晚寧心知肚明,這狗男人一定讓葉三追蹤自己了,否則怎么對自己的一舉一動如此清楚,一念及此,她明白在他這里最好不要耍花腔。
任何手段和居心在蕭銜祁這里都顯得低能,那雙銳利的眼讓她變成了水晶人,所以司晚寧準備實話實說。
她完全不打自招。
“這個說來話長,你不要威脅我,人家怕,你拿走這個我們好好交流。”
蕭銜祁拿走長劍。
司晚寧舒口氣,一派如釋重負的表情,“我是他們派遣過來盯梢的,司大人的意思,要我匯報你的一舉一動給他。”
蕭銜祁容色微微一變,“還有呢?”
“為更好的掌控你的行蹤,司大人還準備送我那大姐姐到你身邊,橫豎你不點頭就好,司嫣然心狠手辣機關算盡,是個壞家伙。”
話說到這里,蕭銜祁深吸一口氣。
司晚寧發現,他眼里犀利的生殺予奪的光已經在熄滅。
他的眼神變得友好了不少。
“殿下放心好了,這等吃里扒外的事我可不會做,我之所以將此事告訴你,是想要您明白,興許除了我您身邊還有他們安插來的人呢,你要小心點兒。”
司晚寧本不喜司大人和司嫣然,更沒必要幫他們以卵擊石去調查蕭銜祁了。
蕭銜祁頷首,“讓我很奇怪,你司晚寧為何不幫你爹和你姐姐?”
司晚寧立即露出一張苦瓜臉,“這個就說來話長了,當年我娘親和我被他們欺負的夠嗆,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為更好的說服蕭銜祁,讓她感覺一切順理成章,司晚寧舉例說了不少司大人做的壞事。
“哪里有爹爹這般對女兒的?就因為司嫣然是嫡女,我是個庶女,我就卑賤的好像雜草一般嗎?他厚此薄彼,多年來眼睜睜看著司嫣然和她娘親毒害我們而無動于衷,就這我怎么可能親近他?”
聽到這里,蕭銜祁算是明白了。
之前他就調查過關于司晚寧的一切。
司晚寧在府上的確生活的水深火熱處境堪憂。
司晚寧瞄了瞄蕭銜祁,見他逐漸后退且坐在了原地,一派好整以暇等待聽故事的神色,她這才感覺如釋重負。
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胡言亂語。
蕭銜祁若有所思。
“都說司三小姐蠢笨如豬,但我眼里的你卻和那些謠傳完全不同。”
“殿下,”司晚寧老氣橫秋的嘆息,“謠言止于智者啊,這些流言蜚語被一傳十十傳百早成了杜撰的玩意兒,當年我夾縫中生存,一點不小心就要人頭落地了,因此我在表演。”
“韜光養晦?”蕭銜祁問。
司晚寧看蕭銜祁如此問,急忙點點頭。
蕭銜祁眄視一下她,“你不幫他們為何還來?”
司晚寧對答如流,從她這語速和反應就可證明心底無私,她明白自己命懸一線,他隨時可能弄死自己。
“眾人都看到我嫁給了祁王你,然而現象后面的本質誰知道呢?我們家有個才貌雙全的大小姐,司大人呢本準備要他嫁給你,但殿下您是個克妻命,一想到那十五個尸骨未寒的活色生香,司嫣然就望而卻步了。”
聽到這里,蕭銜祁嗤笑。
“所以,安排了你這草包過來?”
“我是無足輕重之人,且我比較好掌控,最為重要的,一個草包在您身邊您是不會戒備的,所以我可獲取的情報就更多了,這才是司大人的如意算盤啊。”
“殿下您一定要小心,指不定您身邊還有他的眼睛和爪牙呢。”
聽到這里,蕭銜祁點點頭。
看似一切都正常,但仔細分析卻感覺哪里都不正常。
司晚寧注意到蕭銜祁驀的站了起來,握著劍柄的手也在暗暗用力。
“之前本王調查過,你從不會舞槍弄棒。”
這句話一針見血,眼看要被戳穿,司晚寧隨機應變,張口就來——“殿下,我早知爹爹和大姐姐會弄死我,所以我偷偷學了武功,和您比起來我這武功不過三腳貓罷了,但我卻用這三腳貓的武功保全了自己。”
“在那勾心斗角自相魚肉的家庭里,我只能偽裝的一無所能,不如我怕早被他們弄死了,殿下,我解釋完畢。”司晚寧做出個“投降”的動作。
“如今您還想要問什么,您張口就好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油腔滑調!”蕭銜祁低咒一句。
他時而憑平易近人的坐下,時而激怒的站起身,伴隨著他數次起來坐下,司晚寧的心也在七上八下。
“權且相信你,好自為之吧。”
他居然赦免了她,轉身離開了。
司晚寧額手稱慶,但還來不及高興,蕭銜祁已回頭,鋒銳一如寒星的眸子籠罩在了她身上,長劍再次落在司晚寧肩膀上。
咄咄逼人的視線讓人不寒而栗。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笑,那似醉非醉的挑花眼內蕩漾著縱橫的殺氣,“早看出你不是她了,你究竟是什么人還不從實招來嗎?”
剛剛她已竭盡全力在詮釋一個被懾服的角色了。
司晚寧自認為演技可圈可點,但此刻……一股恐懼感已油然而生,他畢竟不相信自己。
“快說!”兇悍的視線彰顯著內心的狂怒。
此刻命懸一線,她任何一個回答都可能觸怒他,司晚寧緘默了,用無言以對的沉默來應對他。
蕭銜祁也在分析究竟司晚寧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晚秋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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