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潤而凄冷的午夜,暮雪紛紛揚揚跌落,覆蓋了錦城這座毫無溫度的城市。
沈苒苒趴在路邊的長椅上,喝完最后一瓶啤酒,泄憤似的擲入了一旁的垃圾桶。
“操!狗男女。”
罵完,跌跌撞撞的向夜色深處走去。
就在今天,她交往了三年多的男朋友劈腿了,那女人她也見過幾次,是她男朋友的上司,而那狗男人為了追逐名利,背叛了她們三年多的感情。
到家時,她摸索了半天才把她家那破敗不堪的爛鐵門打開。
人剛迷迷糊糊的鉆進去,就被一雙混有煙酒味的大手捂住了口鼻。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那人動作迅速的將她反壓在門上,順帶闔上了身后的門。
沈苒苒心跳如雷,酒意都醒了幾分。
“唔唔唔(你是誰)。。。。。。”她掙扎了兩下。
“別動!”是個磁性低醇的男聲。
她瞪大了眼,借著陽臺外傾入的微光,隱約能看見男人精致的臉部輪廓,還有高挺的鼻梁。
沈苒苒有些緊張,她扒拉了兩下,外邊卻響起了好幾個凌亂的腳步聲。
跟她對視的那人眉眼瞬間變得凌厲深沉。
他猛的圈住她的腰肢,俯身吻了下來,把她的尖叫聲都吞沒在了唇舌里。
她反抗得更加厲害,外邊的腳步聲臨近,聽起來就站在她家門外。
沈苒苒不顧一切,狠狠咬了他一口,在男人松開她時甩了個巴掌過去。
許是巴掌聲驚擾了外邊的人,下一秒她家的門就被敲響,猛烈的擊打聲回蕩在這破舊的小樓層顯得異常駭人。
“他們要殺我。”男人說話了,“幫幫我。”
他說出的話語艱澀,還帶起細微的咳嗽,估計傷得不輕。
不知是因為他的聲音還是什么,總之給她的感覺不像壞人。
“你過來。”沈苒苒拉著他,動作迅速的將人塞進衣柜,關上門前提醒道,“別出聲。”
安置好他,沈苒苒剛出客廳,那群人就破門而入。
她把頭發弄得一團亂,故作醉酒的姿態:“咦?你們是誰啊?”
一個肥胖男人走過來,滿臉的兇神惡煞:“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一米八幾的男人?”
“男人?”她歪著頭,傻笑兩聲,“你們不是男人嗎?”
“操!臭婊子。”
肥胖男人猛的一推,沈苒苒直接撞到了客廳的桌子邊緣,桌面的東西被她碰倒在地。
噼里啪啦的一陣響,她下意識的看了眼衣柜,那邊的門有了動靜。
“別過來!”夾著不知明情緒的一聲低吼。
沈苒苒是朝著肥胖男人喊的,可躲在柜子里的江厲州知道,她是在跟他說話。
“大哥,不要跟個瘋婆子計較,一看就醉得不輕,咱們別耽誤了正事。”
肥胖男人在小弟的勸阻下,呸了口就帶著一群人離開了。
她摔得有點暈,加上昨晚熬夜修圖,今天又喝了不少酒,現在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江厲州扶著衣柜門出來,走得踉踉蹌蹌。
屋里沒開燈,沈苒苒只勉強看見個身影在朝她移動,她撐著地面爬起來,腦子一片空白后傳來陣痛,整個人昏了過去。
~
翌日。
沈苒苒皺著眉頭,在床上翻了個身,睜開眼時,入目的是她家在晨風中微微擺動的窗簾。
她艱難的支起上半身,碎片化的記憶爭先恐后的拼湊,超出負荷的大腦又是一陣抽痛。
靠坐在床頭緩了下,她張望起四周,昨晚那個男人已經走了,不過好在他不是什么壞人,走前還不忘將她送回床上,不至于讓她在地板上躺尸到天亮。
過了會,沈苒苒緩得差不多了,起床開始打理自己。
她畢業后來到錦城的目的是為了林賀,現在林賀劈腿了她也沒必要再待在這了。
正想著下一步該去哪,外邊就響起了敲門聲。
她穿著拖鞋踢踏踢踏去開了門,是個女人,紅唇,細腰,波浪頭,這不是她前男友劈腿對象還能是誰?
“有何貴干?”她沒好氣道。
女人擠開她,大搖大擺的進到屋里,眼神毫不避諱的掃視起來,最后落坐到沙發上。
“這里不歡迎你,麻煩自覺滾蛋。”沈苒苒說完,不再理會她,走進廚房去冰箱里找水喝。
女人也不覺得尷尬,翹著腿坐時發現玻璃桌上有張紙條,被水果盤壓著。
她拿起一看。
‘江歷州:187xxxxxx23,等我。’
這是什么東西?那死丫頭還傍上其他男人了?
想到這女人不屑的將紙條揉成一團隨意丟到了角落里。
沈苒苒喝著水從廚房出來,女人完全沒有做了虧心事的樣:“沈小姐,我們談談。”
她一屁股坐到另外的沙發上:“我跟個小三有啥好談的?”
女人臉色微變:“我知道你們小年輕對感情看重,那是你們剛出到社會,等磨練多幾年,你們就會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如今我看上阿賀那是他的福氣,試問哪個男人不想少奮斗幾年呢?”
“看上就看上,老娘也不稀罕這狗東西!”
女人這才輕笑出聲,從包里掏出一沓錢,推過去:“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另外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錦城。”
沈苒苒直接氣笑了,她把水放到那沓錢上,學著女人的語氣:“就這?”
“你還想要多少?”女人咬牙切齒。
她伸出手比了個數,女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從包里掏出另一沓錢扔在桌面上,惡聲惡氣道:“別讓我再見到你!”
咔嗒——
門鎖聲落下,女人已經走了,不知過了多久,沈苒苒依舊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才拉回了她的思緒。
“喂?”
“沈苒苒是吧?怎么什么人你都敢得罪啊?從今天起你就不用來了,這個月工資過會財務會打你卡里,就這樣!”
嘟嘟嘟——
她木訥的握著手機,有點恍神,拿起桌面的水又喝了口,冰涼的液體從咽喉滑到胸腔時,心臟被凍到麻木。
沈苒苒嘆息一聲,起身將桌面上的兩沓錢收起來,她三年的感情最終還是跟金錢劃上了等號。
不過也是,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把壞心情都整理好,定了張下午六點的機票。
匆忙收拾好行李,能帶走的帶走,不能帶走的都留下,將鑰匙歸還給房東。
下午五點五十九分,錦城的天空彌漫著橙黃,有些纏繞著欲離的日頭,仿佛想留住些什么。
六點整,跑道上滑行了一段路程的飛機沖上錦城上空,遠離了這座喧囂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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