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漸漸靠近的一點點涼意，云天明眼神露出絕望瘋狂之意。他反手持著山焱，瘋狂亂刺，哪怕由于掙扎使得灰豹的爪子扎進了他的后背。

灰豹愜意地用爪子抵擋，冷漠的表情波瀾不驚。它那壓著云天明的爪子稍稍用力，就聽了“喀喀喀”的輕響。

云天明尖叫一聲，揚起的四肢瞬間砸在地上，就如失去了提線的木偶一般。

眼看著獵物突然不動了，灰豹一陣疑糊。

它推了推云天明，并沒有反應。

于是，灰豹將爪子抬起，懸在半空中，想看看這個人類是否是在裝死。

到了這個級別的靈獸自然有一點智慧，一些簡單的伎倆騙不過它。

可是等了半天，云天明還是沒有動，灰豹索性不管了，今夜也玩得差不多了，就干脆吃了算了。

就在此時，云天明突然翻身，從灰豹身下翻了出去。剛才那一會兒，他靈敏地察覺到，灰豹地殺意淡化了，這才有所行動。

但是他畢竟已經身受重傷，動作不可能太敏捷。這不，還沒等他起身，灰豹就反應過來了。

“鏘鏘鏘！”

看著灰豹撲來，云天明雙手抬起山焱，頂住了灰豹的雙爪。

他的身體一點點陷入泥土中，觸及到濕潤的土面帶來一絲絲清涼的感覺。

“啊啊啊啊啊！”

云天明壓榨著體內剩余不多的靈力，將靈力威壓一點點提高，想要做出最后的反擊。

灰豹似乎也感覺到了威脅，同步釋放著自身的靈力，油綠的雙眼騰起一團綠火，著實瘆人。

云天明也顧不得這么多了，哪怕靈池內只剩下一層薄薄的靈力，也不敢有絲毫保留。但顯然，已是山窮水盡。他自嘲地一笑，腦海中閃過五年前的一幕幕——他似乎一點也沒有改變，還是這么的無力。

在云天明的眼前，云城雄的臉跟灰豹的臉重疊在一起，露出那副仁慈的表情。

“去死！”云天明的聲音尖銳了起來。這個瞬間，死亡似乎也不再那么可怕，他只想要把這張虛偽的臉捅破，哪怕只是幻想。

空蕩蕩的靈池意外地能夠撐得起這樣的消耗，就如回光返照一般，云天明的氣勢不減反增，竟然將灰豹的爪子頂起了些許。

“去死去死去死！”

藏在云天明內心最深處的恨意噴薄而出，山焱在此燃起火光，甚至還可以聞到一點皮毛燒焦的味道。

灰豹的動作明顯滯緩了一下，它不明白眼前的情況。不過它的靈力畢竟比云天明強太多，不可能輕易受傷。

“你們！都要死！”

云天明的雙目填滿了血絲，就連瞳孔看上去都是紅色的。

山焱與利爪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音，讓灰豹感覺有些難受。

終于，云天明生生彈開了灰豹，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然而，他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反而乘著灰豹后退的時候踏步飛刺。如果仔細看云天明的眼睛的話，會發現瞳孔已經渙散，恐怕意識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了。

灰豹齜著牙，再空中翻騰了一周，穩穩落地。此時云天明也正好沖到它面前，一人一獸再次陷入膠著。

令人驚奇的是，云天明的靈力威壓還在提升，最后那一點靈力真如海綿中的水一般，擠不干凈。

殺著殺著，云天明突然改為單手持刀，騰出的那只手朝虛空一握，頓時青光閃耀，化作青風出現。與此同時，他的氣勢已經到達了頂點，比這灰豹也不逞多讓。山焱和青風再次共舞，爆發出驚人的殺意。

“吼！”

灰豹自然也不甘示弱，這是猛獸的天性——屈服于更強者，但是對于實力相近的對手反而更加好戰。

它身上的紋路散發出詭異的綠光，將它襯托成夜間的鬼魅。這些綠光最終變成了翠綠的火焰，在灰豹身上燃燒著。

這些火焰沒有熾熱的溫度，有得只是強烈的腐蝕性，可以稱之“所到之處，寸草不生”，饒是云天明的“戰神之姿”也無法威脅到它，反而云天明被它擦中一點點，皮膚立刻發黑，淌出黑色的液體。

戰斗持續進行著，山焱和青風如同一對雙生子，意識相通，配合得天衣無縫。同時在云天明體內，兩道靈印相互繞轉，并且越來越快，但卻又極其穩定。

令人擔憂的是，云天明的靈池愈戰愈干，即便能夠打得有來有回，但力竭是遲早的事情了。

不出所料，沒過幾招，沒有穩定的靈力支撐，山焱和青風不約而同地跑回了云天明體內。緊接著，云天明的眼神恢復了正常，面對眼前的場景完全束手無策。

但此時，兩道靈印急速轉動，相互吸引，最后竟“粘”在了一起，仿佛天生一體。

“好奇妙的感覺！”云天明在驚異之余，還有功夫感慨。

面對猛撲而來的灰豹，他突然有所明悟，眼前的一切都似乎變得那么緩慢。他絲毫不在意沒有了靈器的支持，反而以他脆弱的肉軀逆流而上，一拳與灰豹的利爪碰撞在一起。

轟！這一拳一爪相接觸，形成了強烈的氣爆，在周圍爆發了一股洶涌的氣流。

戰場中心，誰也沒想到，最后倒飛出去的竟然是灰豹。

反觀云天明，穩穩地佇立在原地。那一拳轟出之后，他手背上展現出了個奇異的花紋，只不過轉瞬即逝。

一招結束，云天明已經完完全全形同一個“廢人”了。一條血痕從他的拳頭開始，沿著手臂一直爬到了胸口，導致血沫飛濺。

“嘭！”

云天明的身體直直地向前方倒去，失去了意識。

灰豹站起身，晃了晃腦袋，云天明看似無力的一擊將虎豹的掌心打得血肉模糊。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云天明身邊，嗅了嗅，確認沒有威脅之后，張開了他的血盆大口，就欲咬上去。

轟隆隆！

狩獵山的遠處傳來了巨吼，將整座山震得發顫。

灰豹一個激靈，渾身顫抖著，跪服在地，像似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吼聲越來越大，嚇得灰豹瞪大了眼睛，緩緩挪步后撤，最后灰溜溜地狂奔離去。

夜空中，一道人影輕盈落地，站在云天明身旁，赫然便是早已離去的淵叔。

淵叔蹲了下來，拿起水袋就往云天明嘴中灌下去，“這小子，運氣真不咋滴，在外圍居然還能碰到翠紋豹。不過……”他看著云天明，若有所思，眼神中有難言的意味——有期待，有驚喜，有擔憂……

隨后，他看著吼聲傳來的方向，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留了下來，一直到天亮之后，在云天明身下留下一張字條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