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大膽嘶嘶叫著,豎瞳盯著老太太頭上的玉簪。
仿佛在催促林花楹去拿。
林花楹臉色凝重,并未靠近老太太。
老太太臉色蒼白,昏迷中身子也在顫抖個不停,嘴唇翁動,從唇形可以判斷出她說的是:“冷,好冷。”
六月天,大暑天。
又怎么會冷?
看這癥狀有點像是……
自從上次上街碰到程小蕓沒有藥用,那以后林花楹出門一直都帶著小藥箱。
將背簍放下,林花楹從小藥箱里取出備用防護服跟口罩,把自己包裹嚴實以后才靠近老太太。
就這么一小會功夫,老太太的臉色從蒼白轉向潮紅,體溫驟高,體表上出了薄薄一層汗。
果然是瘧疾。
這病在古代,具備超強的傳染性,無藥可醫,一旦出現大概率會引起瘟疫。所以在古代,一經發現,都會采取抓走隔離治療的措施。
說是隔離治療,但被治好的屈指可數,多數是捱著等死,人死后,病患所有的物品都要焚燒。
什么都不能留下。
“遇到我,算你命大。”林花楹自言自語著,給老太太注射了青蒿素后,又拿出葡萄糖給老太太吊著。
吊瓶就插在延伸出來的樹枝上,正正好。
蛇大膽等得不耐煩了,拍打著蛇尾。
林花楹招手讓蛇大膽過來,“你有沒有跟她親密接觸?”
瘧疾最大的傳播途徑就是通過蚊蟲叮咬傳播。偏偏現在又是夏天,蚊蟲多,避不可避。
蛇大膽嘶嘶兩聲。
林花楹抓著蛇頭,給蛇大膽來了一針青蒿素。
不管有沒有,防范未然。
蛇大膽蛇身一僵,被打完針后軟成了一團,兩只豎瞳幽怨的盯著林花楹。
“中看不中用啊。”林花楹拍拍蛇身,原來是個色厲內荏的,怕打針。
蛇大膽:“嘶嘶嘶!”
“聽不懂。”林花楹道,“這幾天你就不要去找虎崽子們玩了,它們免疫力還不夠強,要是傳染上,得受罪。”她剛剛給老太太檢查的時候,發現身上有不少蚊蟲叮咬留下的鼓包。
蛇大膽跟虎大美天天斗法,沒斗出啥結果來。
反倒是虎崽子們對天天在眼前刷存在感的蛇大膽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這才出生七八天的虎崽子,就敢爬到蛇大膽身上玩了。
蛇大膽對虎大美齜牙咧嘴的,可對幾個虎崽子倒是溫順。
任憑它們玩耍,也不攆走。
老人抵抗力差,需要人時刻注意著情況,更改用藥和用量。
“總不能白費了我的藥。“
林花楹將老太太背起來,穩穩當當的往山下走。
她們家住得偏,一路上一個人也沒有遇到。林花楹推開院門,院子里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她調整了下姿勢,想把老太太送到自己屋子里去。
可就在這時,蕭蘊快步走了出來。
瞥見林花楹后背上的老太太,怔了怔。
林花楹身上防護服都沒有脫,可蕭蘊就是能認出她是誰。
“我來幫你。”少女本就瘦弱單薄,背著老太太,就像是扛著一座山。蕭蘊向她走來。
林花楹往后退了兩步,語調冷冽:“別過來。”
她穿著防護服,蕭蘊可沒有。
龐林也從蕭蘊屋子里出來了,正好聽到林花楹的話,當下就為蕭蘊抱起不平來,“林花楹,蕭兄你的夫君,你怎可如此對蕭兄說話?”
“你也別過來。”林花楹加快步子,將老太太送自己屋里。
蕭蘊不放心,跟了過來,就站在屋外。
他過來了,龐林自然也得過來,他得看著蕭蘊,免得蕭蘊被林花楹欺負。
龐林看了老太太一會,這一看看得他心跳加速。
驚出來的!
“蕭兄,這老太太得了瘧疾!”龐林拉著蕭蘊退開老遠。
他祖籍并不在這片,而是打另一個州逃難過來的,路上碰見一個莊子得了瘧疾,癥狀表現跟老太太一模一樣!
官府封鎖了莊子,派來許多大夫,可大夫們都束手無措。
最后莊子里的人都死光,連人帶莊子的全都被一把火燒光了。
“毒婦,你這是想害死蕭兄?!”龐林暴怒,眼睛瞪得都要從眼眶里跳出來。
林花楹走向他們。
龐林渾身緊繃。
啪的一聲,林花楹將門關上了。
龐林:“……”
隔著門板,林花楹聽到蕭蘊平靜的聲音:“我在書上看到過治療瘧疾的方子,我去鎮子上抓藥回來,你別亂跑。”
沒有指責,也沒有恐懼。
林花楹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
“好,我等你回來。”
龐林也被蕭蘊帶走了,為了避免叫人看出他們抓的是治療瘧疾的方子,兩人分頭行動,去了好幾家藥鋪才將需要的藥材買齊。
他們回到石頭村時,老太太的高熱已經褪了下去。
林花楹將屋門關好,脫了防護服正在配藥。
她配了兩份藥,都是防治瘧疾的。
“要是出現發燒發熱的癥狀,就把藥吃了。”一份藥是留給蕭蘊的,另一份藥林花楹給了龐林。
龐林臭著臉,不想收。
如林花楹這等毒婦,他就是得病病死了,也不會吃她給的藥!
“收下,以防萬一。”蕭蘊開口。
龐林不情不愿的收了。
“官府有令,若是發現了瘧疾患者,是要上報官府的。”龐林說道。
林花楹冷冷道,“我能治好她。”
上報官府?
那老太太必死無疑。
但是對于擁有治療物資和現代醫學知識的林花楹來說,瘧疾并不難治。
龐林覺得林花楹就是個瘋子。
古往今來多少神醫,可也沒有一個神醫敢說自己百分百能治好瘧疾。
“蕭兄,既然她要尋死,我們也不必再管她,你隨我回鎮子上住,讓她在這兒自生自滅。”龐林勸說蕭蘊。
蕭蘊沒答應走,還讓龐林這幾日少來,以免染上。
林花楹將藥煮上,問蕭蘊:“你不怕?”
蕭蘊把太陽能風扇拿出來給林花楹吹,“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林花楹捂了半天的防護服,正是燥熱的時候,吹了一會風扇,她去沖了個涼。
-
天色漸黑。
程小蕓從梳妝箱里拿出畫具顏料,又把林花楹給的藥也放進了包裹里。
她背著包裹,從窗子跳了出去。
她的院子在程府的角落處。
院墻外就是大街。
她踩在井上艱難的攀上院墻,坐在院墻上往下望。
好高。
程小蕓咬咬牙,想換個姿勢一點點爬下去,可剛要動作,就聽到了婆子的叫喊聲:“二小姐,你干什么!”
她腳下一抖,整個人往墻外倒。
旭旭兒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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