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涵谷跳著腳回公司，第一時間就殺進簡澤言的辦公室，剛要開口，就看見簡澤言一抬手示意他先閉嘴：“吃癟了？”

方涵谷：“……”。

簡澤言一看他那張臉就知道，一準兒是讓他家的小丫頭給噎得夠嗆。平時都是方涵谷八面玲瓏能說會道地氣人，這會兒看他接二連三的吃癟，簡直讓他不要太開心。

嗯，雖然這么說好像不那么合適？

簡澤言收斂了一下心情，問：“她昨天怎么沒來？”

“沒空！”方涵谷剛才被韓馨兒那一通能說會道給叭叭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完全沒記住韓馨兒是上了個大夜戲的事兒，“人現在哪兒有時間搭理你！”

簡澤言臉頓時就黑了。

方涵谷郁氣在胸，接著叭叭：“你說巨星娛樂就算跟咱們盛名娛樂有點兒分庭抗禮的能耐，那怎么也不可能好好栽培她一個二十八線都不算的小演員啊？她什么意思？還不肯跳槽，還嫌棄咱們水淺了是怎么的？”

簡澤言看著他那副七竅生煙的樣子，嘴角就忍不住悄悄一勾。

“你還笑？”方涵谷看他眼神就知道這人是在嘲諷他，不自覺的跳腳都跳得更賣力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臭丫頭……不是，嫂子，嫂子行了吧！你早知道她不會簽了吧？你還不告訴我？就是等著我吃癟呢是嗎？”

簡澤言，好得很！他記住了！

“年終大戲什么時候能開拍？”簡澤言問，“你這個副總還有空在我這里跳腳？”

方涵谷目瞪口呆。

簡澤言，你真棒！你就是公報私仇、假公濟私的拿個小丫頭來懟我的是吧？他在心里默默掀了簡澤言的辦公桌，但臉上是一點兒都不敢表現出來，假模假樣地咳嗽了一聲。

“制片人和工作人員基本已經就位了，正在casting呢，選完演員就開機。”

“選快點兒。”

簡澤言放下文件，意味深長看了一眼方涵谷，看得方涵谷背后汗毛直豎，應了兩聲就出門干活去了。

方涵谷一個電話，盛名娛樂的負責人在一個禮拜血雨腥風定下來年終大戲的策劃案之后，又經歷了一個禮拜建組，成建制地把整個劇組送進影視城的腥風血雨。兩大娛樂公司的兩部年終大戲一個主打宮斗，一個主打民國懸疑，就這么八竿子打不著的選在了同一個影視城，如此明目張膽的打擂臺，再加上之前不知道哪個嘴碎的把方涵谷現身巨星娛樂的大戲拍攝現場探班的消息給透了出去，一時之間，營銷號們猜測了個天翻地覆，各種說法按下葫蘆浮起瓢，攪得這一片娛樂圈波濤洶涌。

“馨姐，”余可可蹲在韓馨兒的休息椅旁邊，小聲跟她咬耳朵，“我剛才路過化妝間，就聽到服裝組那幾個人在說，方少是在捧你啊。”

盛名娛樂的戲從籌備到開機一路跟特快列車安火箭似的，方涵谷還有事沒事就過來探班，今天帶個小紙條，明天帶半車飲料，后天請全組吃甜甜圈……著實讓人不誤會都難。韓馨兒自己也沒少聽見這種沒營養的消息，現在已經眼皮都不為之所動了，劇本蓋臉閉目養神，只給了余可可一聲嗯。

“我就是是想說，”余可可往場邊飛著眼神，眼看著劇組在的大棚門口熟門熟路進來一個人，還順了制片組一杯飲料往她們這里走過來，“他又來了。”

韓馨兒只好把劇本從臉上揭下來。她剛才正在默下一場的戲，這會兒方涵谷一來，剛才的準備全都作廢，更是懶得跟他廢話。

“你這么看著我什么意思，”方涵谷舉著奶茶過來，拍拍余可可支使她讓一讓，然后自自然然在韓馨兒旁邊的躺椅上坐下來，小聲說，“那又不是我想來的。”

“那你能不能回去看你們自己的進度？”韓馨兒偷眼看著周圍，沒在戲上的人都各做著各的事情，但顯然每個人都在關注著她這頭的動靜，“我合同還沒到期，暫時沒有跳槽的打算，你這樣我在公司也很難做人啊。”

一回兩回還好，天天來探班，影響她演戲不說，照這么下去，就算他不是商業間諜，她也要被公司當成盛名的臥底了。

方涵谷打的當然就是這個逼人跳槽的主意。他可沒打算就這么讓韓馨兒如愿，在他看來，這小丫頭無非就是比別人更能按捺一點兒，一定要等到他們給出來一個更好的待遇，才肯松口去他們公司罷了。更高的身價、更好的經紀人、更好的資源……這些東西他都能給，但他現在還就是想較這個勁兒，不想讓她那么輕松過關了。

畢竟，他可是本著要讓簡澤言看清楚這個難纏的丫頭的真面目，才不惜出此下策，天天有沒有任務都跑來巨星娛樂的片場探班的。

真當他很閑嗎！

他側過頭，又打量了一下旁邊躺椅上的韓馨兒——這丫頭一臉機靈的樣子，看著就是個難纏的！

“簡澤言前幾天去了趟南非出差，”他不情不愿地扮演自己傳話筒的正職，“今天回來，上次那個地址。”

“知道了，我下戲就過去。”當著劇組那么多明里暗里的關注，韓馨兒悄悄彎了彎眼睛，沒敢笑出來。

裝，你接著裝！方涵谷暗想。他話帶到了就準備告辭，正趕上上一場戲導演喊了“cut”，場上的演員們紛紛跟過去看回放，一時之間又不想給自己扣一個偷看別人拍戲的帽子，只好按兵不動。

“方少，今天又來了？”田芳芳剛從上一場戲下來，見方涵谷又來探韓馨兒的班，湊過去打趣，“你對馨兒可真上心。”

韓馨兒聽著這話就不對味兒，笑道：“芳姐可別這么說，他哪兒是來看我的？你們先聊，我副導演喊我了。”

她說著沖兩人笑了笑，讓余可可幫忙提著宮裝的后擺，往攝影的區域去了。方涵谷猝不及防，被田芳芳纏住說話脫不開身，恨得牙癢癢。

你們這對兒賊夫妻啊，方涵谷頭一次覺得簡澤言和韓馨兒如此般配，著是商量好了可著我一個人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