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指針好像停滯了一樣,空氣之中充斥著肅殺和寒冷。江予歡幾乎已經(jīng)記不起來那一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也許人的身體真的存在著某種保護機制,讓她下意識的想要去忘記,忘記那一天裴以川是怎樣沖上來狠狠的推來她,將林暮染拉到自己的身后。
忘記了那一天,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是憤怒和厭惡,甚至于充滿了殺氣。她被猛地推倒重重的摔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
身上的每一處骨頭似乎都在瘋狂的掙扎呻吟,那種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疼痛卻完全比不上心里面的窒息感。
林暮染說的是對的,在裴以川的眼中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勝算,這是一場注定失敗的戰(zhàn)爭。也許,從始至終她都是個可憐蟲,是個狼狽,多余的可憐蟲。
她蜷縮在寬大的床上,明明是曬過太陽的被子,卻讓她還是止不住的發(fā)抖。
砰!
門被粗暴的踢開,一身酒氣的男人走進來,幾乎沒有任何的語言表達。窸窸窣窣的脫掉衣服,掀起被子。
一陣寒氣刺了過來,裴以川粗魯?shù)睦^江予歡沒有任何前戲,就直接深入了進去。
那一瞬間,江予歡覺得自己幾乎被一把刀子完全貫穿了,尖銳的疼痛讓她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臉被狠狠的側(cè)壓在枕邊。
鼻間縈繞著男人身上的酒精氣息,眼淚無聲無息的落入白色的羽絨被中。“你哭什么,江予歡,這不是你最想要的嗎?我給你啊。”
裴以川的語氣帶著輕蔑,帶著嘲弄,甚至像是在玩弄著她,肆意的羞辱著她。“江予歡,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惡心你這幅樣子?”
他想起當年江予歡的父親拿著江氏集團持有的裴氏股份威脅自己,想起林暮染的眼淚,委屈隱忍的眼神,想起在醫(yī)院看到江予歡毫不留情的扇在林暮染臉上的巴掌。
這一切都讓他覺得憤怒!他的動作越發(fā)粗暴起來,像是要活活撕碎身下瘦弱不堪的女人,江予歡一言不發(fā),努力的想要找回幾分意識,卻覺得胸口始終血腥涌動。
“放。。。。。。放開我。。。。。。”
她的聲音哽咽不清,含混的帶著幾分無助。終于,那股血腥再也按不下去,她的身體猛然一抽搐,哇的一聲吐出一口發(fā)黑的鮮血來。
慘敗的床單,昏黃的燈光照射下那攤鮮血格外刺目。江予歡的眼睛慢慢模糊了,這是報應?她做錯了什么?為什么會得這種病,又到底為什么要經(jīng)受這樣的折磨?
她的聲音嗚咽如同受傷的小獸,裴以川愣了一瞬間,忽然強硬的扳過她的臉,看著她:“這就是你準備好的?”
男人的語氣陰森的可怕:“暮染說的果然沒錯,你會為了博取我的注意而用盡一切手段。”
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心臟就像是收到了重擊猛然的跳動了一剎那。嘴角依舊殘留著鮮血,她沒有說話,只是無聲的看著他,豆大的眼淚從眼角不斷的滑落下去。
裴以川愣了一下,想要伸手:“你。。。。。。”那種熟悉的血腥氣味再次上涌,江予歡用盡力氣推開了他連滾帶爬的跑向浴室鎖上了門。
哇——血吐了一地。
她順著浴室的門,慢慢的滑落在了地上,顫抖的手指輕輕的撫上了地上深紅色的血液,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喂!”裴以川站在門外敲門:“你出來,我?guī)闳メt(yī)院。”江予歡剛剛的眼神深深的烙印在他的眼底,那樣不爭只不辯駁只是靜靜看著自己的眼神。
“不用了。”江予歡努力提高聲音,不想讓他聽出自己的虛弱:“我不要去醫(yī)院。”裴以川的手緊緊握住:“你是不是又在騙我?”
那一年訂婚前夕,他決定帶著林暮染走,卻親眼看到江予歡在自己面前暈倒的模樣。處于擔心,處于答應江父的承諾,他帶著江予歡去了醫(yī)院。
可是,卻因此錯過了和林暮染約定的飛機。之后再想走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江予歡愣了愣,反應過來裴以川言語之中所指。
她苦笑了一番,這算不算是終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抬手擦掉了嘴角的血跡:“是啊,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
“你果然是賤。砰!”男人狠狠的摔門離去。許久,江予歡覺得似乎恢復了一些力氣,輕輕的打開了浴室的門,幾乎是半爬著出來撐著床邊坐了起來,拿出了手機撥通了當初診斷自己病情的陳醫(yī)生的電話。
醫(yī)院。
“江小姐。”江予歡臉色蒼白的坐在病床上“怎么樣,檢查結(jié)果大概也不能再差到那里了吧。”
“你懷孕了。”
短短四個字,卻讓大腦有了一瞬間的延遲,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眼淚已經(jīng)鋪了滿面。
“真的么。。。。。。。我竟然。。。。。。懷孕了。”她的手撫上自己的小腹,有些不可置信,嘴角卻抑制不住的上揚起來。
見狀,陳醫(yī)生微微嘆了口氣皺著眉頭:“江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身體在不接受化療治療的情況下,能讓你勉強撐著已經(jīng)艱難了。你根本就不適合備孕的。”
陳醫(yī)生將手中的檢查報告遞了過去:“你自己看看你的癌細胞已經(jīng)擴散到什么裴度了,這樣下去,即使是找到了匹配的骨髓捐獻者,你也很難接受手術(shù)治愈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問道:“你的家人呢,怎么從來沒見過你的家人。江小姐,我作為一個醫(yī)生,很負責的建議你打掉這個孩子。”
“不可能。”江予歡折起病情檢查報告冷靜的抬頭看著醫(yī)生:“這個孩子,我即便是拼盡性命也會生下來的。”她一邊說著一邊苦笑:“陳醫(yī)生,謝謝你呀。不過別白費力氣了,我的血緣親屬都已經(jīng)不在了,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擔心我的身體了。”
天氣逐漸轉(zhuǎn)寒,江予歡即使穿的再厚卻還是止不住骨子里的冷氣。她的病越來越嚴重了,有時候常常會毫無征兆的失去意識,再度醒來的時候,四周一片漆黑空寂。
裴以川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來過了,她算了算日子,受孕的那一日大概是裴以川喝醉將自己當做林暮染的那一天。
她第一次見到那樣溫柔的裴以川,撫在自己的耳邊說著動人的情話,會笑會輕輕的撩起她耳邊的碎發(fā)。
可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口口聲聲喊著的人是林暮染。
手掌輕輕的撫上肚子,靠在窗邊;“寶寶,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愛很愛你爸爸啊。”愛到失去尊嚴,愛到失去所有,愛到卑微到塵埃。
就像是瘋魔了一樣,江予歡一直都不大喜歡自己的名字,予歡予歡,讓別人開心,可是誰予我歡?
到了固定產(chǎn)檢的日子,她剛做完檢查拿著單子離開便在小門看到了從正門走進來挽著手有說有笑的林暮染和裴以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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