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家的門兒,姚長樂的腳步頓了頓,她彎腰蹲在地下抓起了一把土,在手上揉了揉,用臟兮兮的手在臉上和衣服上抹了抹,又把頭發撥下來了幾縷,隨手揉了揉,把自己搞得十分狼狽。
在豬圈里昏迷了一夜的母子三人,早上又是被那幾頭肥豬哼哼唧唧的聲音吵醒的。
瞧著昨天晚上的一片狼藉,母子三人欲哭無淚,尤其是姚弱弱,看著裙角上的豬屎,一反胃,差點兒干噦出來。
就連姚安順都嫌她臭,捏著鼻子躲得她遠遠的。
“大娘子,你快幫我把這個弄下去!惡心死了!”姚弱弱嫌棄的很,實在下不去手就喊旁邊的蘇媚娘。
蘇媚娘只好在旁邊抓了些干草,放在那上面使勁往下一抹。
一大坨濕軟是弄下來了,可難免會留了些印子在上面,還是散著一陣一陣的惡臭。
姚弱弱再看看自己手上昨晚上的豬屎都已經干了,雖然不記得昨晚是怎么睡著的,但心里這股火還是沒辦法消下去,對著那些又打算向她圍過來的豬又打又踹。
女房主提著泔水桶過來喂豬,把泔水倒在食槽里才將豬的注意力吸引過去,母子三人才得以從豬圈里離開。
姚弱弱急忙找水,又是洗手,又是洗衣服,洗一遍聞聞手,洗了很多遍,嘴里還一直罵罵咧咧的。
“姚長樂這個賤人,居然一個晚上都沒回來,又不知道野到哪兒去了,害我弄得這么狼狽!”
“燕窩呢?大娘!”等了一個晚上都沒吃上燕窩的姚安順自然是不高興的。
蘇媚娘瞧著姚長樂一夜未歸,也實在沒辦法,“你大姐她昨天不是出去幫你買了嗎?你再等等,她應該一會兒就要回來了。”
就在這時,門板突然一響,姚長樂踉踉蹌蹌的撞進門來。
看到姚長樂,姚安順突然提起了些興致,“燕窩!”
“沒有,我轉了一個晚上,連鎮上都去了,可就是實在沒找到賣燕窩的。”姚長樂說著,便向了姚弱弱直接沖了過去。
姚弱弱以為她又要找自己麻煩,嚇得趕緊往旁邊一躲。
姚長樂卻直接從她旁邊的水翁里舀了一瓢水出來,趕緊舉到了嘴邊,“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看來這一夜她還真是累壞了。
姚長樂把氣喘勻了,又把剛剛拿的那三個硬饅頭給了蘇媚娘。
母子三人雖然很無奈,但昨晚鬧了半宿,實在又累又餓,對著饅頭也就只好默許了。
整理了一番,為了能夠盡快投奔到親戚,他們只好繼續趕路,可才從那家出來沒多遠,村兒還沒出呢,姚長樂卻突然看到前面有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倒在地上,渾身不斷抽搐,嘴里還吐著白沫。
見那小孩穿的破爛,又是這副奄奄一息的模樣,姚弱弱嫌棄極了,捏著衣袖,抬起來遮住口鼻,下意識的往旁邊靠了靠。
“這誰家小孩?怎么生病了也沒人管?”作為一個大夫的職業素養讓姚長樂條件反射一般的念叨了一句,立刻上前蹲下上來檢查那小孩的情況。
“孩子,醒醒!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姚長樂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搖晃孩子。
那小孩嘴唇發紫,臉色發黑,口吐白沫,渾身抽搐,此時已經不省人事,完全給不出她任何反應。
她只能趕緊檢查,法眼掃到小孩的腳腕處時,發現了兩個還往外冒血的紅點。
姚長樂拿手比劃了一下,這寬度應該是被什么東西咬傷,她稍一皺眉,目光往旁邊一掃,發現一條指頭粗細的扁頭毒舌,正扭動著身子往進草叢當中鉆。
“不好,是毒蛇!”她恍然大悟。
“阿旺!阿旺!原來你在這兒!你怎么了?孩子,你這是怎么啦?”突然間一個婦女朝這邊沖了過來,見到自己的孩子癱倒在地,一下子跪在旁邊,扶起小孩抱進懷中,搖晃著放聲大哭。
“你別著急,大嫂,他是被蛇咬傷了,我能救他!”姚長樂焦急的立即安慰。
“真的?你當真能救我的阿旺?那快,快救救他,我可就只有這么一個兒子,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沒法活了!”
那女人顧不得抹去臉上的淚痕,焦急的一把扯住了姚長樂的衣袖,顫抖的祈求。
姚長樂心中篤定,立刻掏出了一把兩寸長的精致匕首,在小孩腳腕上的傷口上輕輕劃了一下。
那匕首鋒利無比,她并未用力就劃開了一條口子,緊接著便伸出了兩根手指并攏在他的小腿上,自上而下的往傷口度血。
隨著姚長樂的手自上而下的滑落,在被割開的小口上突然噴出了一團漆黑的濃血。
婦人跟著身子一抖,緊緊摟著懷里的孩子。
姚長樂又趕緊拿出銀針在他傷口周圍的穴位上依次按捻刺進去。
不消片刻功夫,剛才還奄奄一息的阿旺呼吸越來越有力,就在婦人的懷里慢慢睜開了眼睛,“娘……”
暗夜吃地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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