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外頭走南串北這么些年,葉鴻濤是有些見識的。只是如今年紀大了,想過安生日子了,這才又回到了這個生養(yǎng)他的村子里。但是他可不希望,這三個孩子,一直窩在這里。
若真有一日能成就一番事業(yè),問起名字來,卻羞于啟齒,那是會被旁人嘲笑的。所以,他才想給他們改名字。
葉鴻濤思索一會兒,那些名字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最后他便定了下來:“大郎就改成,葉志澤。大妮嘛——”
“大爺爺,我之前聽過一句詩,”葉蓁蓁突然插嘴道,“桃之夭夭,其葉蓁蓁。我就叫葉蓁蓁成不成?”
她之所以會這么冒失的提出來,一是因為不想改了自己叫過二十多年的名字,二來,這是屬于她自己的人生,她不要再代替誰活下去了。
好在大爺爺沒有追問她是從哪里學來的詩,他只是看著葉蓁蓁期盼的目光,便點頭答應了:“成,既然你喜歡,那就叫這個名兒。二妮,就叫葉安寧,取個平安的好意頭?!?/p>
大家都得了新名字,都很歡喜。唯有葉蓁蓁,在心里犯嘀咕,看這起名字的水平,可不像沒讀過書,沒見識的人起出來的??磥?,大爺爺也并不是個尋常人,他一定有什么秘密,瞞著他們。
高興之余,大爺爺問道:“大郎,你有什么打算,是想繼續(xù)念書,還是學一門手藝。”
大郎沒有想到,大爺爺還能給他如此優(yōu)待,他扭捏了半天,最后說道:“我跟著爺爺種地,挺好。還是去送妹妹們學手藝吧?!?/p>
他明白,他今年十四,再去念書已經(jīng)有些遲了,學手藝又要花不少錢。
看著大郎的神情,大爺爺了然道:“有你的,就有妹妹的。不要怕花錢,你以后賺了錢,孝順我,不是一樣的么?”
大郎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就學一門手藝吧,我之前上過幾年學,認識一些字,就夠了。”
“行,”大爺爺爽快道,“那我就送你去鎮(zhèn)上,季師傅那邊去學手藝,季師傅的木匠活是鎮(zhèn)上最好的。”
“二妮,你呢?”大爺爺又問道。
起初,二妮還沒意思到再叫她,等她反應過來了,就更是一陣茫然。
葉蓁蓁說出了琴棋書畫,二妮都是搖了搖頭,接著,葉蓁蓁又問:“學些針線活,刺繡呢?”
二妮聽了高興了起來,說道:“做衣服,做衣服!”
那二妮的便也定了,只剩下了葉蓁蓁。大爺爺瞧出來,這孩子最機靈,也最有心思,若是給她些錢,讓她做生意,說不準能成事。
等大爺爺問起葉蓁蓁來,她卻搖搖頭,說道:“大爺爺,我哪也不去。哥哥和妹妹去鎮(zhèn)上學手藝,那我就在家里陪著你?!?/p>
其實,她真正想做的,便是讀書。重活一世,她接受不了自己是個文盲的現(xiàn)實??蛇@個年代,沒有女子學堂。在村子里,也請不了先生來家里教書。
《甄嬛傳》大熱那年,葉蓁蓁也曾一時沖動練了幾個月的小楷。但因為事情忙,便擱置了。雖然她掌握了基本功,可這個時代的字,她一個也不認識,一個也不會寫。
再三確認葉蓁蓁哪也不去,大爺爺才不再問了,只說她以后無論想干啥,開口便是。
葉蓁蓁的手很快,不一會兒餃子都包完了。正好,那一大鍋水也都燒開了。他們幾個合力把餃子下鍋,就準備開吃了。
做飯的時候葉蓁蓁就發(fā)現(xiàn)了,這里是沒有醋的。可能,是沒有發(fā)現(xiàn),也可能是舍不得糧食。即使這樣,他們一人抱著個一大碗,吃的也很香。
大爺爺贊嘆道:“嗯!大妮這手藝真不錯,我好多年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餃子了?!?/p>
而志澤和安寧則是吃的頭也抬不起來,好容易幾個下肚,騰開了嘴,才說道:“好吃!”
葉蓁蓁聽了,心中一動,那她之后有了錢,還可以靠這門手藝開了店嘛。
“爺爺,我這手藝,比鎮(zhèn)上的好吃嗎?”葉蓁蓁滿懷期待的問。
大爺爺搖搖頭,說道:“鎮(zhèn)上的,我沒吃過,不過,蓁蓁做的是最好吃的!”
那之后就再搭配上自己的獨門蘸料,不信比不上鎮(zhèn)上的。
一家人有說有笑的吃完了飯,大郎自覺的刷碗去了。雖說君子遠庖廚,但他只是一個體貼妹妹的好哥哥而已。
到了晚上,葉蓁蓁打了水給自己和二妮擦了身子。這身衣服穿了一天,出了一整日的汗,著實該換一換了。了如今一件多余的都沒有,只能先湊合著了。
自打來到這個世界,這個夜晚,是葉蓁蓁睡得最安穩(wěn)的。
到了第二日,大爺爺背上他的背簍,帶著一家子,便出發(fā)了。原本是打算坐張老頭的驢車,可是遠遠的看到周氏和葉蓮花也在上邊,他們便住了腳。不用說,肯定是去城里找葉老爺子的。
葉蓁蓁看見她們兩個,心里直覺得惡心,看著大爺爺?shù)纳袂?,想必他也這么覺得。
于是,她說道:“要不,咱們走著去吧,也就十幾里路。”
“行?!贝鬆敔敻纱嗟恼f道,接著他把二妮背到筐里,頭也不回的朝路上走去。
大爺爺也不知道繞的哪條路,竟比往??炝嗽S多。幸好,不用遇到那兩個人。
今日沒有集會,鎮(zhèn)上的人比昨日少了許多。但來的也有些遲了,大爺爺要帶著大郎趕快去拜師。便給了葉蓁蓁一把銀子,吩咐她去買衣服,買好了去找他們。
葉蓁蓁看著手中的銀子,差不多有三兩。到了店里,葉蓁蓁看了一套土布成衣便要兩百銅板,她只給自己和二妮買了一身。大郎要住在鎮(zhèn)上,便給他買了三身換的衣服。
她又挑了鵝黃色、淺綠色、深色的布各五尺,又拿了三尺藕粉色的布,又搭了許多針頭線腦,這些一共才要了一百六十文。
雖然,自己不會做衣服。但是這些,她愿意學。不能什么都用買的,一匹布可以做八九套衣服了。她拿回去多練練,一定學的會。
祐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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