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單子折好,放進她包包的夾層。
“走吧,送你回去,不然陳盛又要起疑。”江謙皺著眉。
“好。”宋阮有些感激。
陳盛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另一只手端著一個玻璃杯。
房間里沒開燈,他聽著手機里的消息,握著手機的指尖都泛白了。
“所以也就是他們都沒死?”
“一點傷都沒受?”
“知道了,但是尾款我是不會結的,如果那邊夠聰明,嘴巴就該嚴嚴實實的,否則……”
他掛掉電話,把手里的的杯子狠狠砸下去,發(fā)出了清脆的破裂聲,眼里滿是陰霾:“真是一群廢物!”
他將剛剛的通話記錄和轉賬記錄都刪掉,以及跟他接洽的人,依照現在的情況,宋阮大概率真的失憶了,要是被發(fā)現,后面的計劃就都毀了。
這時傭人敲了敲門,拿著掃把將地上的殘渣碎片都清理了,又自己退了出去。
退出去的傭人走到客廳,瞬間被梁灣拉住,小聲詢問了上面的情況,聽說陳盛把東西全砸了,心里知道事情沒成,有些不屑。
她回到房間,跟宋義成說了這件事情,默默給陳盛翻了個大白眼:“我就說吧,這人心思毒得很,還這么廢物,叫人在山路上撞車都辦不好,要我說,還是得咱出馬。”
宋義成戴著老花鏡在看報紙:“呵,我宋義成養(yǎng)的狗,他陳盛再能通天,也不過如此,他現在拿住了咱的把柄,宋阮一回來,急的還是他。”
梁灣點點頭。
吃完了飯,江謙把宋阮送到宋家的門口。
“結婚證先由我保管吧,你現在就好比身處狼窩,太不安全了,要是被發(fā)現,你不好處理,對了,別忘記我給你說的話。”江謙將兩本結婚證都放到了自己的手上。
宋阮點點頭,結婚本來就是一份協(xié)議,她也沒有理由把證留在自己這里,難道害怕江謙偷偷跑去辦離婚?
江謙給她打開車門,看著她走向宋家的門,突然叫住她說了一句:“你自己也要小心。”
“我知道的。”
身后的車燈一直亮到她走進宋家大門。
宋阮出門的時候沒有鑰匙,是張媽給她開的門,但是燈一亮,宋義成和梁灣都下來了,宋夢如應該是又跑出去玩了,沒有在家。
宋義成拉著張臉,像誰欠他幾百萬一樣,而梁灣則是溫柔地笑著,這倆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把戲,宋阮從前還真見識了不少。
“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才回來!”宋義成指著鐘表,大聲呵斥她。
宋阮一看,才剛過八點。
來的路上江謙就告訴她,宋家人大概率是會責罵她的,所以說這是沒理由責罵她,就拿些莫須有的東西來找事?
她咬住下嘴唇,眼里含淚:“對不起爸爸,是我回來晚了,我應該白天回來的,是因為醫(yī)生說這個很復雜,檢查項目多,是不是吵到爸爸媽媽了?”
“咦,不過怎么沒有看見夢茹?她是不是已經睡了?”她向二樓探了探頭,一臉疑惑。
梁灣干笑兩聲,連忙出來救場:“夢茹跟朋友玩去了。其實你爸爸生氣的不是這個,而是……”
她轉頭看向宋義成,欲言又止的樣子。
“媽媽你快說呀,是因為什么,我是哪里做錯讓爸爸不開心了,我這就改。”宋阮試著用自己以前的語氣說話,但這一次,她眼里的水光是真的。
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以前居然卑微懦弱成這樣,看清這些人的面目以后,他們的話變得如此可笑。
“其實是今天白天,你跟著江先生走的事情。阮阮,你要明白,宋家才是你的家,陳盛也是為你好。”
“我看你都沒把我們放在眼里,我們一大早起來就為了帶你去醫(yī)院檢查,煞費苦心不都是為了你好?”宋義成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可還記著又被截胡那場景。
“這才剛回家你又跟外人去了,真不知道你把宋家當什么的,外面的旅館還要交錢的呢,你別給家里添麻煩也就好了。”
陳盛和宋義成一人一句的,這家里倒更像個戰(zhàn)場,都在向宋阮開炮。
看他們氣急敗壞的樣子,宋阮一人難敵眾口,一下子激動不已,“我只是個病人,你們?yōu)槭裁匆@樣對我!”
大概是都沒想到宋阮會突然哭起來,并且?guī)е|問,大家一瞬間手足無措的。
梁灣看她哭得這么真實,也不像裝的,心更亂了,“阮阮,我們不是那意思,你別那么想,爸爸媽媽也是擔心你,怕你跟外人去不能照顧好你。”
“是啊,阮阮你先別哭,剛剛也是心急了怕你受傷才說出那些話的。”陳盛搭著她的肩膀,還在維護著自己溫文爾雅的人設。
宋阮只覺得背后一涼,想當初自己也就是被他這外表所騙了才如此相信他的,差點置自己于死地的可就是面前的這些虛偽的人。
但做戲做全套,宋阮接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時不時還抬起眼皮來看看,“那……也許是我誤會你們了吧,但這一個月都是江謙先生照顧我的,怎么會不妥當呢,爸爸媽媽放心吧,我沒什么事。”
剛剛火冒三丈的宋義成也不好再出聲了,咳嗽了兩聲緩解氣氛的尷尬,“你知道我們良苦用心就好。”
“對了阮阮,那醫(yī)院開的證明呢?”陳盛笑瞇瞇地看著她。
宋阮拿紙擦過眼淚鼻涕,把體檢報告遞給他。
宋義成搶過證明,瞪大眼睛看著每一個字,巴不得眼珠子都貼上去了。
“的確是失憶……”雖然報告書上都明明白白寫的失憶,但梁灣還是不放心,總覺得有什么蹊蹺,“但這說不定哪天就想起來了。”
聽著她這話,宋阮只覺得嘲諷,連她的父母都巴不得自己去死,巴不得她永遠不要想起來那段回憶,多么寒心。
梁灣看宋阮想得出神的樣子,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輕輕拍嘴,“瞧我說的什么呢,阮阮能恢復記憶是再好不過的事,但如果不能恢復,我們也不強求,你好好的就行了。”
“醫(yī)生有沒有說怎么才能快速恢復記憶啊?”梁灣試探地問。
“這倒沒有,醫(yī)生都和江謙先生囑咐了,只叫我好好休息,這不能強求。”宋阮也是把早已準備好的臺詞說出來。
但這個醫(yī)院證明再怎么說也不是他們盯著開出來的,還是有些放心不過。
“既然體檢報告也出來了,跟誰去檢查都一樣,今天這事就算了。”宋義成嘆了口氣,也不能再繼續(xù)追究下去了,只好暫且放過宋阮了。
季桑桑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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