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盡管因為宿醉而頭疼欲裂,簡箏依然在生理時鐘的催促下按時醒來。
她睜開眼睛,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頭,習慣性地伸了個懶腰,下一秒,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地怔愣住。
她摸到的這個溫熱的、頗有彈性的東西是什么?
不敢轉(zhuǎn)頭去看,簡箏咽了咽口水,掀開被子看了一眼。
還好還好,衣服都還整整齊齊地穿在身上,一件不少,更重要的是,除了宿醉的頭痛外,不該有的不適感一樣都沒有。
松了口氣,她悄咪咪轉(zhuǎn)頭看了看身旁,一張帥得人神共憤秀色可餐的臉映入眼簾,讓簡箏短暫地失了神。
還好,不虧。
呸呸呸!
簡箏鄙視了自己一下下,開始回想昨晚的一切,很快的,記憶宛若潮水般涌來,碎片集合起來,形成讓她難忘的一段情節(jié)——
她竟然花錢找了個鴨子!?
簡箏,你怎么可以這么墮落!就算你是個顏控,就算對方是你見過的最帥的男人,你也不可以做出這種事啊!
再次鄙視自己一番,簡箏幽幽吐出一口氣。
算了,不找都找了,還能怎么樣?
雖然什么都沒做,但還是要給錢的吧?
強忍著心疼,簡箏躡手躡腳地掀開被子起床,然后掏出錢包打開,看了看里面僅剩的一千塊,欲哭無淚。
對方素質(zhì)這么高,這點錢也不知道夠不夠。
抬頭看了看對方的臉,又看了看錢包里的錢,簡箏咬了咬牙,將耳垂上那對限量版的珍珠耳釘摘下來,連同一千塊擺放在床頭柜,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咱也算是銀貨兩訖了,以后相逢不相識,你可別千萬記得我啊!
就在房門關(guān)閉的那一瞬間,方才還躺在床上狀似熟睡的厲暝涵睜開雙眼坐了起來,神清氣爽的半點沒有剛睡醒的睡眼惺忪的樣子,嘴角微勾,完全就是一副計謀得逞的滿足狀。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有些僵硬的脖子,伸手就要去拿床頭柜上的手機,當看到上面整整齊齊放著的鈔票和一對耳墜時,嘴角的笑容僵住。
那該死的丫頭還真把自己當鴨子了!?
磨了磨牙,他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電話接通后,他淡淡說了句:“可以開始了。”
再說另一頭,簡箏出了房門就直奔電梯間。
等電梯的時候她一直提心吊膽地往后看,就怕房間里那人醒了,覺得錢不夠會追出來。
“叮”的一聲,電梯門終于晃悠悠地打開,簡箏匆忙進去,看著門再度合上,她才徹底松了口氣。
不多時,電梯停在了四樓。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簡箏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她聞到了一股微弱但很明顯的焦糊味,類似燒焦的雞毛或頭發(fā)的焦糊味。
抬眼看了看外面,簡箏并沒有看到煙,只看到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站在電梯門口,視線越過她,仿佛她就是個透明人。
不等簡箏往邊上讓開,男人就快步走了進來,在經(jīng)過她的時候,肩上背的包撞了她一下。
簡箏掃了男人一眼,對方依舊是面無表情,一直到電梯到達一樓,都沒有開口說一句道歉的話,還在出電梯的時候越過她又撞了她一下。
真是倒霉!
簡箏翻了個白眼,快步穿過大堂,突然,一陣火警的鈴聲響起來,大堂和樓梯間傳來了眾人騷亂的腳步聲和呼喊聲。
真的燒起來了!?
簡箏想起了剛剛在四樓時聞到的焦糊味,有點擔心那個還睡在頂樓套房的男人。
正想著要不要上去救人,就聽到了消防車的警鈴聲。
算了,索性這火勢看起來也不大,救人這種事就交給消防員好了,不然見面了也是尷尬。
這樣想著,簡箏在酒店工作人員的疏散中走出了酒店,回頭看了一眼酒店四樓,看到了從窗戶冒出的陣陣黑煙。
想了想,她還是不太放心地拉住了一個正要往里沖的消防員,“那個,頂樓2803號房還有人在睡覺。”
那名消防員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點頭,“我知道了。”
看著消防員離開的背影,簡箏咬牙掙扎了一下,還是轉(zhuǎn)身走了。
兩個小時后。
簡箏從計程車里下來,突然莫名打了個噴嚏,心里不由暗罵一聲,麻蛋,誰又在惦記著算計她了?
七月正午的陽光很烈,她瞇著眸子抬頭看著不遠處黑色的雕花大門氣派奢華,旁邊的大理石墻面上李公館三個字刻的莊重典雅,一看便是出自大家之手,再下面,是中規(guī)中矩的門牌號,梧桐路5號。
這是她的“家”。
雖然繼父和母親對她都不錯,甚至可以說是呵護備至,和李冉冉之間雖沒有到姐妹情深的地步,起碼明面上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哦,除了她昨晚綠了自己之外。
吃喝不愁,相處和睦,似乎沒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但不知道為什么,簡箏就是對這個家沒有任何歸屬感。
所以在兩年前,她畢業(yè)后就自己搬了出去,李叔和母親沒什么意見,唯一的要求就是,每個月回來兩次參加家庭聚會。
這個周末本來不是聚會的日子,但她母親還是給她打了電話讓她回去,莫名的,簡箏心里有些預(yù)感,總覺得和路征有關(guān)。
從昨晚到現(xiàn)在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簡箏煩躁地撥了撥頭發(fā),抬步往前走。
路的兩邊種植著清一色的法國梧桐,長了七八十年,棵棵枝繁葉茂,沿著一路往前,簡箏的心慢慢平復(fù)下來,臉上恢復(fù)了一貫的沉著冷靜。
“大小姐,您回來了,”剛一走進大門,傭人就迎了上來,“先生和夫人在客廳等著您呢。”
“嗯。”簡箏淡淡應(yīng)了一聲,徑直往客廳走去。
身后,有傭人低低的議論聲。
“你有沒有聞到,她身上一股子酒味……”
“看這樣子估計是早就知道了,借酒消愁來著,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
“唉,畢竟不是親生的,出了這種事先生肯定是先向著二小姐。”
“誰說不是呢!”
“我剛剛聽到路先生和先生商量,說是要退婚,然后和二小姐訂婚呢!”
“我的天,那大小姐豈不是要成為整個香江城的笑話了?”
“可憐啊,就是再怎么努力,成績工作樣樣比二小姐拔尖又怎樣?到頭來,自己的親生母親和未婚夫還不是一樣只向著二小姐。”
簡箏閉了閉眼睛,將眼角的一點水光憋了回去。
拐進客廳的時候,嘴角帶著優(yōu)雅的笑容。
刺猬愛上仙人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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