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飯菜的香氣鉆進鼻子,她抬眼看了一下遠處的醫院食堂,炊煙從食堂屋頂一角的煙囪里飄出。
“1998!”步千凝高聲喊道,心底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去見小樂賢了。
雖然白城已經被規劃成市了,但其規模卻跟一個小縣城沒什么區別,這里雖然是白城市最大的醫院,但是并不正規。
步千凝把床頭的書包提起來,里面裝的是書本還有一面小鏡子,她歪頭一笑,果然啊,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已經知道臭美了。
穿上鞋子,步千凝清楚的記得這雙鞋是陸友琴帶她路過一個地邊攤時買下的,也是她這個暑假唯一的一雙新鞋。
路過醫院樓梯里那面大鏡子的時候,她還特地看了一下,干干凈凈的黃色上衣,洗的已經發白的牛仔褲,紅色的涼鞋,干燥枯亂的長發被草草扎起來吊在身后,泛黃的皮膚,稀疏的眉毛,她自己看了都嫌棄。
不過只有她知道,這個小小的黃豆芽長大之后什么樣的艷麗之姿。
步千凝背著書包沿著記憶往家里走,看著滿街的二八自行車,她哼著小曲兒享受著重生的第一天。
從醫院一直往東再往南,走過了熟悉的小吃店和學校,映入眼簾的是那座從外面看有些老舊的小區。
到了!
她眼睛一亮,路過門衛室的時候還不忘給那喜歡聽戲喝茶的劉大爺打個招呼,進到小區里面,她掃了一眼破舊的停車棚,隨后走進看起來有些臟亂的摟道,數到第三層的時候,她看到了那扇多少個午夜夢回都想重新打開的鐵門。
她忍住心見酸澀的涌動,鼓足了勇氣伸手敲門,因為老房子不隔音的緣故,她先是聽到陸友琴炒菜的聲音,隨后就聽到了那熟悉的對白。
“誰呀!來了來了別敲了!”
步千凝調整了下呼吸,應道,“媽,是我!”
陸友琴聽到女兒的聲音,連忙開門,“千千,你咋回來了,醫生不是說要留院觀察嗎?”
步千凝無奈的看著她,安撫道,“媽,人醫生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你看看你女兒這活蹦亂跳的樣子,像是有事的人嗎?”
陸友琴看著也是,“你呀,就是不讓人省心。”
步千凝走進家里,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小小的鞋架,綠色的舊沙發,以及一臺老舊的電視機和茶幾,黃色的餐桌和那被修了好機回的凳子。
陸友琴自然不會知道她的想法,接著回廚房燒菜去了,她來到自己的房間。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鋪著粉色兔子三件套的小床,白色的衣柜,金粉色的窗簾正被風輕輕吹起,她關上門,輕手輕腳的進來,生怕這是一個易碎的夢,哪怕她的一個不小心,這個夢就會醒來。
她站在書架與書桌為一體的桌子前,桌面上涂著的紅色油漆已經掉的斑斕,書桌的一角還隨意扔著幾本作業本,上面是小千凝潦草的字體。
打開衣柜,里面只掛著兩三件衣服,雖然很寒酸,但是她卻笑的很用心。
“千千啊,你去找找你爸去,飯馬上就好了。”蕭友琴推開門進來。
已經發福了的身材,臉上也因為這么多年的操勞而生了皺紋,步千凝仔細的打量著母親,忽然伸開胳膊抱住她,“媽!”
蕭友琴被女兒這突如其來的肉麻弄得既不好意思又高興,想著菜還在鍋里呢,便伸手推開她,“去去去!”
步千凝推門走出去還能聽到她的碎碎念,“這孩子肯定是因為腦袋被撞的原因,怎么變得這么肉麻!”
她站在小區門口,一時間有些疑惑,時隔這么多年,她竟然不知道該去哪里找她那喜歡打牌的老爹了。
劉叔叔這會兒應該還沒下班,王爺爺這個時候應該被老伴揪回去散步了,那就只剩下一個地方,小區下面的超市里。
她推開超市的木門,里面烏煙瘴氣的全是幾個男人抽煙的痕跡,她皺皺眉看著里面挺著個大啤酒肚的中年男人,開口道,“爸,吃飯了。”
步民生剛好把手中的牌打出去,大笑道,“今天手氣好啊,又贏了,得,這把錢就不收了,哥兒幾個抽根煙。”
隨后他站起身應道,“好嘞千千,回家吃飯了!”
步千凝嘆了一口氣,她這老爹還是這幅樣子,牌不離手。
步民生在上樓梯的時候喜滋滋的數著錢,然后從其中摸出五張一塊的,“給,拿著在學校買個零食什么的。”
“喔。”步千凝不以為意的塞進口袋,“爸,我明天就去學校吧,馬上要期末了,我如果缺課的話,又要考不好了。”
步民生驚奇的看了她一眼,“我滴個乖乖,千千,你這是怎么回事,平常鬧著哭著不想去學校,這你媽給你請了一星期的假,一天不到就想回學校了?”
步千凝抽了抽嘴角,在心里呼了自己一下,竟然忘了自己小時候從小學到初中都是沒拿過一個獎狀的人,這么積極的要去學校肯定反常,不過還好,步民生的神經粗。
“我不是在學校惹事了嘛,給你和媽丟了那么大的人,就想著好好學習把面子找回來啊。”步千凝絕對不會承認,她想早點去學校的原因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見小樂賢了。
父女倆一進家門就聞到了竄鼻的飯香,步千凝忍不住猛吸了兩口香氣,她曾認為她步千凝永遠都不會再嘗到媽***手藝了,可是。
上天終究是善待她的,無論前世如何。
陸友琴端著菜從廚房出來,看著女兒的饞樣子,笑道,“小饞貓還不趕緊洗手去,媽今天做的呀全是你愛吃的!”
步千凝幾步竄到洗手間把自己的手認真的搓洗了一下,其實這也是前世養成的習慣,她是一個殺手,要謹防慎防,說不定手上沾了一點哪個組織的特質藥,不好好清洗掉轉眼她就掛了。
洗完手出來,她搓了搓手掌,糖醋里脊酸辣土豆暴炒蕓豆還有她最愛的小米南瓜粥。
她用手捏了一根里脊肉丟進嘴里,吮吸著酸甜的菜汁,雙眼彎成一對月牙。
花舅姥爺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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