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方才發覺自己說錯話了,很是懊惱。
江氏瞥了眼孫氏,眼里滿是嘲弄,這事明著就是清顏自作主張隨意換藥,吃出了毛病還埋怨人,也就是江長空寵著。
不過這安然丫頭也是夠蠢,這死人的事情都敢接手,莫不成正當自己是神,能讓人死而復生。
“好生歇著吧。”說完江氏也跟著離開。
“夫人,這罰還沒罰成,咋就又讓她去出風頭了。”貼身丫鬟秋兒一臉憤憤不滿。
江氏冷笑,“不急,這可不是風頭,她這是上趕著找死呢,我們就坐等她身敗名裂,被趕出江家吧。”
秋兒聞言也明白了過來,直呼夫人高明。
這邊的江安然兩人趕到醫館發現醫館人滿為患,多是看熱鬧的。
“讓一讓,江大小姐來了。”
劉管家為她開路。
領頭砸東西的是一個壯碩的大漢,臉上一道猙獰的刀疤平添了不少兇煞氣息,醫館的人攔都不敢攔,江管家鼻青臉腫還不停地勸說著。
江安然上前將人拉到身后,“都給我住手!”
大漢動作一滯,虎目一瞪,眼里閃爍的戾氣讓人不敢直視。
“這破醫館都是一群庸醫,還不讓砸是哪門子的道理。”
這話氣得角落里的老大夫白胡子都快炸開了,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上前,“簡直是莽夫!老夫開的藥方根本沒錯!”
“你這老匹夫還敢開口,信不信我抽死你!”刀疤壯漢怒氣騰騰。
仔細看能看出眼眸底的傷痛之色,不像是來找茬砸店的。
對面的茶樓上,正在品茶的司徒良停住了動作。
這種事情也敢湊上去,這丫頭膽子不小。
司徒良盯著那抹纖細的身影,手不自覺地捏緊蒲扇。
此時江安然看兩人爭執不休,便讓醫館的藥童們去清場。
習慣性掏兜找醫用手套,掏空的她停頓了下,直接過去掀開死者頭上的白布。
死者年過半甲,皺巴巴的臉已經變成青紫,血管暴起,嘴巴大張,神情猙獰,圍觀者嚇得連連倒退。
江安然面不改色地扒開死者的眼皮,眼里閃過一抹凝重,手指扣住死者喉嚨,輕輕按壓,有異物感!
死者是呼吸道被異物堵塞了!
但其眼珠子還在轉,顯然是處于假死狀態!
還有救!
來不及解釋,江安然屈膝騎跨在病人髖部,雙手疊合壓在其腹部,快速沖擊。
這番動作驚呆了圍觀者,紛紛湊在一塊指責。
“這丫頭怕是瘋了,連死人都不放過。”
“就是,折騰個什么勁,還能活過來不成!”
“哎,沒了江神醫的醫館不來也罷。”
刀疤大漢回頭一看,親爹死了還被打,這還得了。
他氣得紅了眼,抄起碎木板就沖過來。
江安然恍若未聞,持續著手里的動作,豆大的汗珠從鬢角滑落。
老人年紀大,力道要特別注意,太大容易造成內部器官重傷,輕了形成不了氣流,沖不出異物。
“噗”小半塊糕點從老人嘴里飛了出來。
“咳咳”
吐完東西老人竟然睜眼了,茫然地看著陌生的環境,最終鎖定在兒子身上。
“阿澤,拿著木板干什么?”老人抓著白布呆滯一瞬,怒吼,“你這個不孝子!老子這還沒死呢就給我蓋白布,咒你爹早死呢你!”
阿澤便是刀疤壯漢了,瞪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眼圈漸漸紅了,“爹!”
這般情況前世實習的時候見過不少,古代沒有《醫學死亡證明》一說,誤判但也能理解。
“老人家性命是保住了,不過還得檢查了下身體。”江安然淡淡掃了眼現場,“至于你,砸了我家醫館,傷了江家人,這賬得好好清算。”
鼻青臉腫的江管家跟著淚流滿臉,“大小姐不愧是江神醫的嫡傳弟子!”
圍觀者探頭探腦,滿臉不敢置信。
“天吶,真的活了!”
“快打我一下,我不是在做夢吧,死而復生是假的吧!”
“嗷,是真的,這簡直是神醫在世!”
藥童根本攔不住這些看熱鬧的,江安然也明白。
“醫館最近兩天要閉館維修,大家先回去,若是有事過兩天再來。”
看熱鬧的都走了,醫館也就安靜下來了。
阿澤“撲騰”跪下來。
“神醫,你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啊,我對不住你。”
江安然連忙罷手,“快起來,有話起來好好說。”
讓兩位管事去解決后續的問題,這場烏龍也算結束了。
看著一地狼藉,江安然輕嘆了口氣,轉身發現身后還站了個熟人。
“小侯爺怎么在這?”江安然隨口問道。
司徒良一頓,他也不知道。
阿澤有所動作的時候他就忍不住趕過來了,發現虛驚一場后便沒出來。
“路過。”司徒良反問,“你怎么讓人活過來的?”
本來還在收拾藥材的兩個老大夫立刻豎起了耳朵,不停地往這邊瞥。
江安然忍不住笑了,“我沒有死而復生的能力,那老人本就沒死,醫學上稱之為假死,其實他有呼吸,只是太微弱,難以察覺。”
“老人也算幸運,醫館離江家不遠,我要是晚點趕到,怕也是回天無術。”
“我通過檢查判斷老者是食物堵塞呼吸道導致窒息,所以用了海氏手技,急救方法我回頭會整理出來,大家都可以學,不難。”
最后一段是講給醫館的人聽的,急救方法應該給大家科普,后期等醫館的都學會了,就可以出個科普欄掛在醫館門口教導百姓。
江安然侃侃而談,一說起醫術仿佛整個人都漫步在金光中,自信的笑容很是耀眼迷人,散發著獨有的魅力。
司徒良受其感染,忍不住勾起唇角。
醫館的人紛紛圍過來,都很崇拜她。
就連兩個老大夫都過來了,“這是江神醫的手技嗎?”
“這個不是,是海姆立克,一個出色的大夫,你們可能覺得有點拗口,多讀幾遍就順了。”江安然笑答。
奇怪的名字,聽起來像是外邦人。
司徒良倒也沒往下問,只是心里有些疑惑。
據他了解,江安然從未離開過京城,怎么會認識外邦,難不成是江神醫教授的?
“大小姐,你怎么在醫館?”匆匆趕來的葉兒焦急問道,“你沒傷著吧?”
“放心,我無礙,好著呢。”江安然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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