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立刻讓躁動的人群安靜了下來。
衙門的捕快們迅速進入人群,將躁動的人群隔離在回春堂外。
江楚楚依舊不為所動,她將藥倒在乞丐的口中后,給他灌了些水,等待了片刻后,就將手伸進乞丐的口中,刺激他的喉部,讓他將胃里的東西吐了出來。
如此重復幾遍,等他只能吐出清水之后,江楚楚才松了口氣。
乞丐的狀態(tài)好了些,但渾身還是無力。
江楚楚道:“剛才的藥會促進你排泄,我扶你去茅房吧?!?/p>
乞丐渾身發(fā)軟,滿心都是后怕,根本想不到男女有別,只得慌亂地點頭。
蕭易立刻走上來,從江楚楚手中扶過乞丐,道:“我?guī)グ桑惆咽窒匆幌?,不要沾上毒物了?!?/p>
那掌柜的看到捕快來了,神情緊張起來,他立刻攔住蕭易,“要上茅房去別地兒上去!”
蕭易還沒說話,一個捕頭走了上來,“掌柜的,人命關天,還請通融一下?!?/p>
這個捕頭劍眉星目,氣宇軒昂,說話謙遜有禮,可渾身的氣勢讓人不得不聽從于他。
掌柜的擦了擦頭上的汗,只得給蕭易和乞丐讓了路。
兩人進去后,掌柜的連忙跟了上去。
那個捕頭對一個捕快一個眼神,那捕快就也跟了進去。
他們幾人離開后,捕頭來到正在洗手的江楚楚身邊,道:“姑娘,在下陳玄,不知方才報案的男子與姑娘你是什么關系?”
江楚楚擦干手,對陳玄點了點頭,說:“我叫江楚楚,他是我相公,叫蕭易。”
“方才那人的情況怎么樣?”
“我只是幫他快速排出毒物,他應當中毒的時間不長,不過還需要用藥穩(wěn)固一下。但是我身上沒有藥了?!?/p>
陳玄眉頭一皺,點了點頭,道:“我了解了,還請江姑娘和蕭公子一會兒隨我們?nèi)パ瞄T一趟?!?/p>
今天他們本就打算去衙門一趟,江楚楚就點了點頭。
百姓們被捕快問完話后就被驅(qū)散了,只留下原本來看病的病患們接著讓大夫看病。
片刻后蕭易扶著乞丐回來了,那乞丐一臉虛脫的樣子,一見到江楚楚就說:“我本來就沒吃什么東西,現(xiàn)在已經(jīng)什么都拉不出來了……”
江楚楚又問了他一些現(xiàn)在的狀況,然后對捕頭說:“他現(xiàn)在情況比較好,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得吃藥調(diào)理?!?/p>
乞丐一聽就連連搖頭,“我沒錢吃藥!”
江楚楚和蕭易對視了一眼,神情中都有些無奈。
他們兩個如果這次幫他付了醫(yī)藥費,那他們這個冬天就難熬了。
這時陳玄拍了拍乞丐的肩膀,道:“你別擔心,我?guī)湍愠鲠t(yī)藥費。”
“真、真的嗎?……”
陳玄來到柜臺前,對伙計說:“他的情況比較緊急,請你們先為他醫(yī)治,我來為他付醫(yī)藥費?!?/p>
看病的百姓們都讓開讓乞丐先去治病,掌柜的卻道:“抱歉,大人,即使你為他付錢,我們回春堂也不給他治病!”
陳玄眉頭皺了起來。
江楚楚連忙道:“既然如此,我們只買一些藥?!?/p>
“藥也不賣,我們今天打烊了!”說著那掌柜的就轟起人來。
來看病的百姓們不愿意了,“很多藥只有你們店里有,難道要讓我們病死嗎?”
傷風感冒的患者,還可以第二天再來看,但有一小部分的家人可是要靠今天的藥來續(xù)命的。
眼看人群又騷亂起來,陳玄怒道:“住手!再趕人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他話音一落,回春堂內(nèi)的捕快們紛紛將刀拔了出來。
這下包括病患們,所有人都不敢動了。
陳玄帶著江楚楚來到柜臺前,道:“還請江姑娘將藥方交給他們?!?/p>
江楚楚于是口述道:“龍膽草一兩,白芷四錢。五靈脂一錢半,雄黃五分,研末。半邊蓮六兩、鬼針草二兩、滴水珠二粒搗碎……”
她條理清晰,抓藥的伙計見自家掌柜的沒有阻止,只得按照她的方子抓藥。
拿到藥后,陳玄從衣領的口袋中拿出一個荷包,將里面不多的銀子交給了伙計,然后對江楚楚和蕭易道:“兩位請隨我們前往衙門一趟?!?/p>
到達衙門后,蕭易對江楚楚道:“你先照顧他,我去跟陳捕頭走一趟?!?/p>
江楚楚點了點頭,跟著另外一個捕快到了一個房間里,親自給那個乞丐煎藥。
她將藥放進爐子里煎著,一邊那溫熱的布巾給那乞丐擦臉。
乞丐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局促道:“我身上臟,就不勞煩恩公了?!?/p>
江楚楚笑著將他按回床上,“沒關系,我也算是個大夫,大夫照顧病人,天經(jīng)地義?!?/p>
聽江楚楚這么說了,乞丐才惶惶不安地躺回了床上。
而江楚楚給他擦干凈面頰后,發(fā)現(xiàn)這個乞丐,高鼻亮眸,長得很是英俊可愛。
最重要的是,他看起來才不過十來歲,似乎比江楚楚還要小。
這下江楚楚更覺得他可憐了。
她不由得問道:“你應該是吃了那個饅頭才中毒的,那個饅頭是誰給你的?”
乞丐神情暗淡道:“是回春堂的掌柜的……”
江楚楚不由得坐直了。
再結(jié)合方才回春堂掌柜的說出這是老鼠藥,現(xiàn)在那掌柜的似乎越來越不對勁了。
她安慰他道:“沒關系,現(xiàn)在你在這里是安全的,相信陳大哥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乞丐自嘲地笑道:“一個乞丐會有什么公道?就算是死在路邊也不會有人在意的,就算我這次沒死,下次也……”
“你怎么能說這樣的喪氣話呢!”
乞丐一下子被江楚楚嚇了一跳。
他看向江楚楚,發(fā)現(xiàn)她那雙美得令人不敢直視得雙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她道:“你說不會有人在意,又將我置于何地?這次會有我救你,下次就會有其他人救你……最重要的是,你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聽江楚楚說完這番話,乞丐就呆住了。
江楚楚嘆了口氣,道:“這次我們也算認識了,我叫江楚楚,你呢?”
乞丐怔怔道:“鐘、鐘長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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