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青衫素衣,獨自走在黃河岸邊,似乎在想著什么正出神。看她的神情,無人知曉今日其實是她的大婚之日。
“桃……”
一對夫妻見到她,那丈夫剛要對她行禮,卻被妻子拉走。
她神色微怔,那人妻子對她歉意一笑,二人繞過她離開。
“她已經(jīng)不是昔日風風光光的矖族大祭司了,我們還對她行禮做什么?難道你不知道那件事?矖族已經(jīng)因為不交出河圖觸怒了大王,整個矖族都沒了!雖然她已經(jīng)被逐出矖族,這件事于她并沒有什么關系,但我們還是離她遠點比較好,免得受牽連。”
那人妻子低聲說道。
“唉,說起來也是讓人傷心,好歹這大祭司也是白羽大人的未婚妻子,而那矖族也是大族,怎么能說被滅族就都被滅了呢!”
不經(jīng)意的聽到了男人那最后一句話,她驟然止步,心中恍若漏了一拍,回望那對夫妻,眼底盡是不可置信的水霧。
她踉蹌了一步。
滅族?
真的假的。
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握緊頸上的龍骨護身符,越想越不安。
“桃夭。”
在她的身后,一道聽了讓人如沐春風的聲音,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她回過頭,看到了站在她不遠處的玄衣少年。
他眉目依舊,帶著幾分云淡風輕的笑容。
“在想什么呢?”他笑著問道,走近她,“喊了你好幾聲,你好像被定住了一樣,也不應我。在這里干嘛呢?”
她垂下眼眸,無聲的嘆了口氣,轉(zhuǎn)而看向他幽深的眼眸,沉沉說道:“沒什么,我只是這幾天一直都在房里待著,太悶了出來透透氣。”
他彎彎眸,笑道:“嗯,沒什么事的話,我們就回去吧。”
“白羽。”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深深地凝望著他,說道:“我們成親之后,你能陪我回矖族看看嗎?”
他聽到這句話,臉上不經(jīng)意的閃過了一絲慌亂,雖然轉(zhuǎn)瞬即逝,卻依舊被她盡收眼底。
那一刻,她的心如同墜入了冰水中,她已經(jīng)猜到了真相。
他在瞞著她。
隨后,只見他笑著應聲回答,那語氣依舊的溫柔平靜:“好啊,我們一起回去。”
而她就那樣深深地凝望著他,沒有再說話。
他沒有想太多,只是以為她是想家了。
他看著她的神色不禁又加深了些許。
他微微幫她扶了扶鬢間碎發(fā),他不能告訴她真相,這是他們的未來,他輸不起。
良久良久,他才喃喃對她說道:“桃夭,你相信我嗎?”
她看著他復雜的眉眼,隨之緩緩而笑,回答:“當然相信。”
“我一直都信你。”
看著她這個樣子,明明是肯定的回答,他心中卻有了一種很不安的預感。
他們二人互相注視了許久,誰也沒有說話。
最后,還是她輕啟薄唇,問道:“白羽,如果有一天,你見不到我了,你會怎么辦啊。”
其實她努力的想把這句話說的極其平常,可是如今語氣聽起來,還是難掩心傷。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他聽到了這句話,馬上堅定的回答,“要么,和你一起走。要么,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你帶回來。”
她沒想到這句話會讓他如此認真,他那目光灼灼,讓她心虛。
“你說過的,嫁給我,我們做生生世世的夫妻。”他拉住了她的手,“往后的路,我們一起走。 我會緊緊的拉著你的手,絕不會把你弄丟的。”
“我的手,被你拉的這般牢固,我自然是跑不掉的。”她眉頭一挑,語氣像是在開玩笑,若有若無的彎彎唇角,眸中帶著笑意,望著他。
這一笑,就好像是無數(shù)夢中出現(xiàn)過的一個畫面。
像是穿過了時光的洪流,斯人眉眼依舊清麗如玉。
“我們回去吧。”她握住他的手,說道。
“嗯。”
他這才扯出了一抹笑容,回握住了她的手。
這一握,十指相扣。
落日余暉,把兩個人的影子拖得又細又長,顯得有些孤寂的悲傷。
黃河之水綿延遠方,似乎還有人在吟唱著悠長的古調(diào):
我愛你,從一年,兩年,十年,一百年,到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轉(zhuǎn)眼間,便是滄海桑田。
天界,浮明宮中。
明燈彩綢,到處都是醉人的紅。
今日,是浮華上仙和云華公主的大婚之日。
“聽說淺川帝君接了喜帖,怎么到現(xiàn)在這個時辰了,還未見帝君的影子?”
賓客眾多,但大多都只在提著一個人的名字。
“淺川帝君可是許久不曾出過淺川閣了,這次能來估計也是因曾在年少時期做過云華公主幾日師父的緣由。”
“怎么說?淺川帝君很難請嗎?”
一位想必是剛?cè)胩旖绲男∠桑娝麄儼涯俏粶\川帝君說的那樣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禁心生好奇:“這位淺川帝君,到底是何人啊?”
一老仙翁摸摸胡子,笑道:“他啊,可是我們天界最威武出色的神將,名喚白羽。不過要是說起來他的來歷,時光荏苒,歲月蹁躚,想來,也是千萬年前的事嘍。”
小仙眨眨眼,耐心的聽。
“淺川帝君是上古天神,傳說四千年前帝堯時期,禹王受命治水,便是他下凡相助,劈山開河,降妖捉怪,追隨禹王十三年,立下了無數(shù)赫赫戰(zhàn)功呦。”
“這么厲害?那人界的創(chuàng)立豈不是還有他的一份功勞?”
“是啊,據(jù)說在那十三年過后,白羽不知為何原因驟然返回了天界。那時的天帝陛下為了獎他的功績,授予了如今他至高無上的地位,他也有了自己的名號:淺川,帝君。”
此刻,浮明宮后園的桃花蔭下。
一著玄色暗紋長衫,英氣少年模樣的人靜靜地靠在樹下,手中還握著一個酒壺。
白羽緊緊的閉著雙眸,他感受到了一陣失重,好似墜入了一個漆黑深淵,他正在被吞噬,卻無力掙扎。
在此時,身邊淡淡的出現(xiàn)了一個聲音,清脆柔和不失活潑:“待我用河圖止了這水患,從今以后,白羽大人就是我的人啦!”
他的腦海中隱隱約約的出現(xiàn)了一個模糊的青衣倩影,可他越想看得清楚,她離他越遠。
“不,別走……”
白羽蹙著眉頭,想要阻止。
“這是她的命,你要救她,就是逆天而行,會遭天譴的!”
“那又如何!她是我妻子,只要能救她,什么代價都無所謂!”
耳畔嘈雜一片,他頭疼的厲害,只看到許多人影晃來晃去,他們在說些什么,可他卻聽不清楚。
白羽猛的睜開了眼睛。
他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
又做那個噩夢了。
不過,與其說這是噩夢,倒不如說是個奇怪的夢。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便開始有了夢魘。
其實神仙一般是不做夢的,所以這件事情他也很費解。
“想要來此醒醒酒,沒想到竟然在此看到了帝君您啊。”
一道蒼老的聲音。
白羽循聲望去。那人已經(jīng)提步走了過來。
“小仙參見帝君。”
“月下仙人免禮。”白羽笑了笑。
月下仙人微微一笑,“帝君可是許久不曾出過淺川閣了,今日這浮華上仙的喜帖竟然有這個福氣,請的動您?”
“又成了一對兒,閑日無聊,我想來沾沾他們的喜氣兒。”白羽云淡風輕的笑道。
“老朽看帝君眉眼之間帶著幾分倦色,聽說前幾日天帝陛下將云宸小殿下托給帝君教導,莫不是被小殿下鬧的神思倦怠了?”
月下仙人問道。
白羽放下酒壺,想了想,他輕嘆了一聲,無奈的笑著說:“或許,是吧。”
“不過話說回來,云華公主等了帝君那么多年,帝君一直心如止水,從不近女色,難道就真的不想求一位佳人相伴嗎?”月下仙人開玩笑一般的問道。
“雖然神仙的姻緣老朽無法參透無能為力,但是做個媒人還是有這能力的。畢竟這天界心悅帝君的女仙可是數(shù)不勝數(shù)啊。”
白羽輕輕一笑搖了搖頭,他說:“不必了。我一直在等我的妻子。”
“哦?”月下仙人聞言一怔,驚愕道:“帝君已有妻子了?”
“不知是哪位仙家啊?”
白羽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落寞,語氣沉沉:“我不記得了。”
“我只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可是她叫什么,長什么樣子,我竟已全然忘了。”
白羽本以為他這番話會讓月下仙人誤以為是醉話,卻不想月下仙人只是微微一笑,反對他的說道:“老朽掌管凡人姻緣千年,始終相信一句話:有緣的人,無論過了多久,終有一天會再次相遇的。”
“是。”白羽應聲點點頭,“我也相信。所以我會一直等她。”
“帝君是上古時代便存在的天神,天神素有天命,凡事都不可逆天而行,所以有些事吧,老朽覺得,也沒有必要非弄清楚不可。”月下仙人摸了摸自己的長須,笑道:“畢竟歲月的河流那么漫長,有些東西忘了,是很正常的。”
白羽沉吟片刻,剛要言語,便聽到前廳漸漸傳來一陣騷亂聲。
依稀聽到有人喊:“白羽呢?白羽在哪?”
月下仙人微怔,然回首之時,白羽已經(jīng)不見了。
“放肆!云宸,你懂不懂規(guī)矩,冒冒失失成何體統(tǒng)?”
云華公主一身火紅喜服,此時小臉被氣的粉面帶煞。
“姐,我……”
“你還知道我是你姐姐!長出息了你來鬧你親姐姐的婚禮!”
此時,白羽翩然的從外面走了進來,淡淡的看著云宸,他輕啟薄唇,說道:“找我何事。”
眾仙不敢言語,靜靜地看著他們。
“出事了,快點和我去鎮(zhèn)妖塔!”
看到云宸此刻慌亂的樣子,想必他一定是闖了禍。
白羽臉色一變,立刻略過他疾步走開。
云宸也忙跟了過去。
出什么事了?眾仙面面相覷。
白羽到鎮(zhèn)妖塔前,看那塔竟有欲裂開之像。
一少年站在塔前,正在用法力竭盡全力阻止。
白羽不由分說,揮袖施法。
這塔里有一股力量,在與他們對抗,卻并不是妖氣。白羽有一瞬間的恍惚,奇怪,那股力量,分明就是他自己的靈力。
“喂!子寒,你身為司法神君,竟然濫用執(zhí)法,白羽都來了,還不趕快把桃夭給我放出來!”云宸在一旁,指著那少年說道。
桃夭?
白羽心頭一痛,皺了皺眉。
這個名字,好生熟悉。
“閉嘴!”子寒咬著牙,沒好氣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此時,塔中飛出了一柄劍,帶著雷厲的光芒,向著兩個人刺來。
白羽與子寒閃躲之際,一青衫少女趁著這個空子從鎮(zhèn)妖塔中飛身而出。
“可惡!”
子寒狠狠的說道。
白羽一把握住那把寶劍,鎮(zhèn)妖塔登時恢復了原狀。
“桃夭!你沒事吧?”云宸跑到那青衫少女身邊,擔心的問道。
桃夭對他搖搖頭,而后提步走到子寒身前,冷著臉問:“這位上仙,你我無冤無仇,你竟然要置我于死地!不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這句話嗎?”
子寒冷嗤了一聲,“你一個小小凡妖,這里本就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本神君把你給擒了你能怎么樣!”
“子寒,不得無禮。”
白羽面色波瀾不驚,緩緩走向桃夭,將劍遞給她,問道:“這是上古神器青霜劍,你怎么會有?”
桃夭側(cè)目,看向身邊的白羽。
這人一身玄墨色長衫,劍眉星目,一副尊貴王者的樣子,看著倒是有幾分氣骨,不似旁的神仙娘里娘氣,桃夭暗暗想,而且看剛剛那個兇神惡煞的神仙對他好像居然有幾分忌憚,奇怪,云宸是天帝陛下的兒子,那個大壞蛋都不放在眼里,對這個人倒是蠻恭敬的。
這人,不,這個神,應該來頭不小。
但是長得這么好看。
這不是神仙,這是妖孽吧!
念此。
桃夭不自覺的語氣平和的回答道:“自古以來神器都是自己擇主,這位仙上問我,還不如問這劍。”
她似乎不經(jīng)意的淺淺一笑,白羽怔住。
好像在哪里見過一般,又是那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恍若隔世。
“你……”白羽脫口而出,隨后皺了皺眉,他想問什么,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他的眼神很明顯是透過了她看到了另外一個人,而且看他極其深邃的目光,桃夭覺得那一定是對他很重要的人。
被他盯得有些心發(fā)慌,于是桃夭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怎么,大仙您,認識我嗎?”
白羽這才收回了目光,他反問道:“剛剛聽云宸說,姑娘叫桃夭?”
桃夭點點頭,笑道:“嗯,是啊。”
“我們,可曾在哪里見到過?”
桃夭認真的想了想,說:“沒有吧。除了云宸,我未曾再見過神仙了。”
白羽心中悵然若失,也是,她只不過是一個修行了沒有多長時間的桃花妖而已,確實沒有可能見過。
他不自覺的將目光移到一邊,問子寒道:“剛剛小殿下說你濫用執(zhí)法,這是怎么回事?”
“我來說!”云宸一臉不憤的看向子寒,“今日我不過就是無聊,讓桃夭上天來陪我解解悶,誰知道您座下的這位司法神君不由分說便把我的桃夭扔進了鎮(zhèn)妖塔,這不是濫用執(zhí)法是什么!”
白羽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不過轉(zhuǎn)瞬即逝,而后他輕啟薄唇,冷聲說道:“你也不必急著撇清自己,我讓你好好修習法術,你卻趁我不在私帶凡妖進我淺川閣,這賬,我遲早會和你算的。”
“你們兩個,可知因自己的任性已犯了大錯?”
子寒勾勾唇角,眸中帶有深意,他輕佻的說道:“帝君生氣,到底是因為我濫用執(zhí)法,還是因為……被我扔到鎖妖塔里的是她?”
白羽銳利眸子一瞇,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時,未等子寒言語,一小仙走了過來,對著白羽行了個禮。
“帝君,天帝陛下請小殿下和子寒神君去大殿一趟。”
聞言,云宸臉上頓時是百般不情愿,回望一眼桃夭,目光更多了幾分擔心。
“你且去吧,我?guī)湍憧粗!?/p>
白羽說。
云宸對白羽揖了揖手,便與子寒離開了。
桃夭望著云宸遠去的背影,心里虛的一批。
“別看了,都走遠了。”白羽淡淡的說,“舍不得么?”
桃夭搖了搖頭,“這倒不是。”
“你與云宸認識多久了?”
桃夭仔細想了想,笑道:“記不清了。”
白羽“嗯”了一聲,“隨我來吧。”
“是。”桃夭跟在他后面。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頗有慧根,是天生的仙骨?”白羽問。
桃夭微微一怔,這話若是放到旁人嘴里說出來,她一定懷疑那人是個神棍,招搖撞騙的。
“不曾。”
“哦。”他應了一聲,便再也沒有說話。
進了淺川閣,他自顧自的坐到了案前,喝了一盞茶。
“把這茶杯洗了。”白羽吩咐道。
誒?這是把她當宮娥了?桃夭心里犯著糊涂,但還是照做了。
“是。”
“用法術,就在這兒洗。”白羽望著她,眸光灼灼。
“是。”
“仙上,洗好了。”
桃夭將茶杯遞給他。
白羽眉頭又緊了幾分,她的靈力,確實與他一樣,分毫不差的那種。
她就好像另一個他。
但是,她竟然只是一個修煉了短短幾年的小妖。
“你這小姑娘,倒是不一般。”
他說。
“你可知在我這淺川閣里,像你一樣修為尚淺的小妖別說施法,就是變化人身都絕無可能。”
桃夭看他垂著眼眸,聲音明明很平靜,卻又帶著一絲復雜的情緒。
“桃夭。”他念著她的名字,如同春風一般,吹進了她的心中。
“我們其實是認識的吧?”
不知為何,心中突然覆上了一股悲傷,這種感覺很奇怪。
桃夭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白羽。”他抬眸看向她,又說了一遍:“我叫白羽。”
此時的氣氛略微妙,桃夭抿著嘴,躲避著他的目光。
而這時,一宮娥走進來稟報:“帝君,命格星君來了。”
白羽這才正襟危坐,道:“讓他進來吧。”
一個白衣仙人走了進來,向白羽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小仙參見帝君。”
“何事。”白羽問。
“今日鎮(zhèn)妖塔之故,陛下的意思是,云宸小殿下修煉千年,階品卻還只是個小散仙,不如讓他不如借著這次歷一場劫。”
白羽輕嗤一笑,“所以你此次前來,意思就是這個劫陛下想讓我來給云宸造么?”
“正是。”命格星君笑道,“輪回之苦,素來比雷劫要來得不易。聽說帝君您當初還是上仙的時候,助禹王治水,便是為了歷一場情劫得以飛升?”
聽到這話,白羽面色變得有些冷漠,他說:“時間太久遠了,記不得了。”
命格星君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云宸要歷什么劫,情劫么?”白羽說。
“不論什么,憑著帝君的意愿來。”
“讓我來,就不怕讓他的小兒子吃的苦頭太重了么。”白羽看了一眼身邊的桃夭,笑道。
“云宸身為天界的小殿下,天帝陛下心里清楚,除了帝君您,天界應該沒有任何仙家有這個膽子了。”
命格星君說完,微笑頷首,也看向一邊的桃夭,道:“正巧這次這個戲本子里面缺一個小姑娘,不知你愿不愿意跟隨呢?”
桃夭有些意外,“額,這個……”
又沒有說是什么劫,怎么就還扯上戲本子了?桃夭本能的抗拒。
白羽輕笑了笑,“人家不愿,便不勉強了。對了星君,不知天帝陛下一開始想給這個小妖定個什么罪啊?”
“回帝君,天帝陛下不想為這一小妖操勞,只說扔到誅仙臺便可。”
桃夭寒毛一豎,忙乞求的看向白羽:“帝君!我想陪你下凡!”
誅仙臺,聽名字她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對比起來,陪著白羽下凡倒是一個避風頭的好機會,說不定升上來的時候云宸那個老爹就會念在她助他兒子飛上有功的份上免了這個罪。
白羽勾勾唇角,輕咳了兩聲,說道:“嗯,行吧。”
誒?桃夭細細想了想,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啊。
“你這是干什么!”
淺川閣外,命格星君便遇到了子寒。
“小仙參見神君。”命格星君笑道。
“你要明白,你這不是在幫他,四千年前,就為了那個女人,他付出了多么慘烈的代價你不是不知道,你這是在害他!”子寒生氣說道。
“他們之間夠苦的了,既然他們之間不會有好結果,倒不如你我做回善事,凡世間,不過是紅塵虛妄一場,成全他們一次,就當做黃粱一夢又有何妨?”
“我也要下凡,天神的命運,可由不得你這小小的簿冊。”
子寒冷哼說完,揮袖離去。
命格星君抿嘴一笑,只是默默地掏出竹簡,緩緩展開。
凡事皆有定數(shù),子寒,你同白羽一樣身為天神,修行千萬年,為何還參不透呢。
命格星君看著竹簡上隱隱開始出現(xiàn)的幾個字,輕輕笑道:
“段千羽,溫楚帆,陸曦辰,夏侯寒。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白城說:
暫無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