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沂坐在包間的椅子上,有些百無聊賴的在自己那看不出什么牌子的手機屏幕上劃來劃去。
一個黑色信息提示框出現在屏幕上。
小魚:挖槽,那家人居然還敢約大佬你出來見面,他們自己做了什么齷齪事自己心里沒點b數嗎?真是有夠不要臉,大佬一會他們說什么鬼話你都不要信,實在不行我把他們項目搞了,別讓他們打擾到你。
江清沂低掩星眸,紛飛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流露的情緒,她一手撐著下巴漫不經心的飛快在屏幕上打下一串回復。
Y:我有分寸。
她正回復間,包間的門被人輕打開了。
江清沂瞥了眼笑容滿面的江昌海,將手機摁滅面上情緒不顯。
兩年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
對比起記憶中那個慈祥滿面的父親,現在的江昌海意氣風發,成功商人的模樣一覽無遺。
他像是忘卻了曾經不堪的往事,仍然笑得滿目關懷:“清沂,這兩年你去哪了,爸爸找了好久,怎么也找不到你?!?/p>
江清沂攪了攪杯中的咖啡,低頭藏住了眸中的諷刺。
找了好久?
根據她手上所查的資料來看,她這位好父親可是一次都沒尋找過她的蹤跡啊。
他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冠冕堂皇的話。
想到計劃,江清沂還是抬起頭。
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眼帶著幾分徹骨的冷意,清明的眸子微亮不夾雜半分情緒,她的眼睛和已故的母親生的及像,以至于江昌海猛地看到,還有股久久未散的余悸。
“嗯?!?/p>
她簡單嗯了個鼻音,讓人看不透她此刻的情緒。
江昌??粗鴥赡暌詠矸路鹉亩甲兞?,又仿佛什么都沒變的江清沂,摁下心中的疑色繼續道:“當初那天,我查到你涉嫌挪用公款造成公司財務短缺,即將面臨破產風波,一怒之下把你趕出了江家?!?/p>
說到這里,他面上隱隱露出悲痛:“但你消失不久后我便查到挪用公款的事不是你所為,從那以后我便發了瘋的似的想要找到你,我的孩子?!?/p>
江昌海說著眼中已經浸出了淚水,盡管這些年他在商場上馳騁風云但歲月還是在他臉上鐫刻下了痕跡,烏黑的兩鬢之間也多了一層薄薄的白發。
他說著說著,淚水就不受控制的從眼中滑落。
“這么多天了,爸爸只想找到你,親口給你說句對不起?!?/p>
“對不起,清沂?!?/p>
他說的言真意切,字里行間都帶著濃濃的自責和后悔。
若換作兩年前的江清沂,怕真的要被他這模樣打動。
江清沂抿了口咖啡,語調不急不緩:“過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她的聲音一如她這個人,清清冷冷。
江昌海并沒有在她的眼中看到怒意鼎然,反倒是一種超乎尋常的平靜。
平靜的仿佛已經沒有了世俗的欲望。
江昌海此刻才意識到江清沂這兩年來細微的變化。
是氣場。
她身上半點盛氣凌人的姿態都被磨滅的干凈,剩下的只有一種踏破凡俗的冷靜。
莫名的,面對她平淡的目光,江昌海覺得自己仿佛在女兒面前無處遁形。
“清沂,你還在怪爸爸對不對。”江昌海的眼中明顯提上了幾分不安,他有些局促的握緊咖啡杯的把手,惴惴不安的等待著江清沂的回答。
江清沂有些好笑。
但她還是抬起清冷的眸子,不輕不重的看了他一眼。
“沒有?!?/p>
片刻,她才輕輕開口。
她的恨意早就在很久之前便凝固成最堅硬的傷疤,在每個輾轉反側的不眠深夜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
江清沂要的很簡單。
原封不動的加倍奉還。
江昌海這才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濁氣,嘴角再度勾起笑容,一如既往的慈祥:“算算時間爸爸也有好多天沒見你了,聽你妹妹說你在云氏做大堂經理是真的嗎?”
三兩句話就聊到了此次前來的目的,她這個好父親倒真是一點沒變。
或許是之前的血緣關系蒙蔽了她清明的理智,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的父親從一開始就帶著目的性的接近。
他的眼里只有她的價值。
江清沂唇角一勾:“嗯,我大學修了市場運營和管理資源,早些日子應聘時他們便看中了我的能力,讓我留下來試用,現在已經是正式員工了?!?/p>
她說到正式員工的時候沒有錯過江昌海眼中一滑而過的驚喜。
他按耐下心中的激動,試探著開口:“那你能出入大堂的辦公室么?”
“當然能,我負責明天的競標流程,設計會場流程等都需要我一手操辦。”江清沂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江昌海笑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鉑金會員的卡片推到了江清沂的面前:“這張卡是你兩年前的那張,我一直悉心保管,里面大概還有一百萬,密碼是你的生日,有什么想要的就拿去買吧?!?/p>
一百萬?
江清沂隱約記得,這好像還是她兩年前攢下來的工資和流動資金,這些錢本來是她留著給江詩曼上大學用的。
用她的錢來賄賂她?
江清沂嘴角的弧度更加明顯了:“謝謝爸?!?/p>
看著她把卡放到口袋,江昌海懸著大半的心這才吞咽下肚。
原本以為兩年的不管不顧肯定讓江清沂生出不少怨氣,那曾想她還是一如兩年前般脾氣來的快去也快。
這樣也好,只要他日后多加陪伴和管理,江清沂仍然能成為他手上最鋒利的一把利刃。
江昌海心不在焉的和她聊了些其他的日常,順帶關心了一下她這兩年的生活情況,兜兜轉轉過會才聊到了重點上。
“其實,爸今天來找你想讓你幫家里一個忙?!彼]有說江家而是家里,以便跟她再度拉進距離。
江昌海面露難色,有些猶豫。
此言一出,江清沂心中頓時露出惡魔般邪惡的微笑,表面卻依舊是從前那個乖巧文靜的小姑娘,她努力壓抑著內心深處的興奮。
江清沂唇齒間喃喃自語著:“重頭戲終于要來了……”
香香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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