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咀嚼他這句話的意思的時候,滕暖軒突然上前,伸手將我的身子打橫抱了起來,嚇得我白了臉。
“滕暖軒你干什么,放我下來!”
“你受傷了,不要亂動。”
“???”我懵,“我是手傷了,腿又沒傷,我能走路!”
說實話,這樣被一個陌生男人抱在懷里,我是很抗拒的,但是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希望他能抱我再久一點,再緊一點。
“我說你不能走就不能走。”說著,他抱著我走到客廳,將我平放在沙發(fā)上,替我脫掉鞋子,然后仔細檢查我的傷口。
我看著他這一系列順理成章的動作,傻眼問,“滕暖軒,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和我關(guān)系很親密嗎?我們很熟嗎?這些事情不是男朋友才會做的么。
滕暖軒用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瞥了我一眼,“你覺得我是什么意思,恩?”
這話我一聽,又是一怔。
沒給我任何反應(yīng)的時間,他指了指茶幾上擺著的半瓶酒精液,深深蹙眉,“你就是用這個消毒的?”
我點點頭,“是啊。”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眼里掠過的是一絲心疼?
可他接上的話卻是,“酒精沖傷口都能忍住疼,摔一跤倒摔哭鼻子?”
我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他這是在戳穿我之前掉眼淚的謊話。
我只好尷尬地傻笑了一下,沒說話。
滕暖軒在藥箱里翻了一陣,取出醫(yī)用棉,蒸餾水,碘酒,紗布,膠帶。又將我的手拉過去,開始用蒸餾水為我清洗傷口。
液體觸碰傷口的一瞬間有些刺痛,我微微瑟縮了手。
“疼?”
我搖頭。
“不疼。”
很明顯他減輕了手上的力道,用棉簽沾了碘酒為我一點一點地上藥。
滕暖軒很高,一米八多,可他蹲在我的面前,低著頭細心為我處理傷口,溫柔極了。
我一度恍惚,以為眼前這個人是范司弘。
可事實是絕無可能。
范司弘的溫柔只會給沈牧歌,我在他的眼里連草芥都不如。
我是一個極其不會控制自己表情的人,心里有了事,臉上的表情就會很明顯。
滕暖軒看到我有些悲戚的臉色,以為是他自己弄疼了我,于是像照顧小孩兒一樣,噘著嘴對著我的傷口吹了吹氣,“好了,呼呼就不疼了……”他說。
他不說這話倒還好,這話一說,我的眼淚就忍不住了。心里的情緒又像開了閘一樣,眼淚也跟著簌簌地落下來。
平時始終處變不驚的滕暖軒這一刻突然就慌了。
“小幸,你怎么又哭了?”
小幸。
他叫我小幸。
“滕暖軒,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我哭著問。
他面色一怔,沒有說話,只是抬起手,將手指穿進我的長發(fā),緩緩地來回撫摸著。
好一會兒,他才說,“傻姑娘,對你好還不好啊。”
我一聽,哭的更兇了。
自從半個月前范司弘出軌以來,我一直都逼自己忍著心里的情緒,告訴自己不能哭,直到現(xiàn)在,在滕暖軒的面前,我終于歇斯底里地放聲大哭。
哭了好久,滕暖軒始終溫柔地陪著我。
我也將這些年心里頭的苦楚全都哭了出來,哭完以后覺得渾身都輕松了,心情不壞了,小腹的疼痛似乎也減輕了,突然對生活又有些熱愛了。
等我哭盡興,手上的傷口他也給我包扎好了。
包扎得很漂亮,還打了個蝴蝶結(jié)。
“你這手藝很不錯嘛,專業(yè)的?”
“嗯哼。”他微微一笑。
這男人,笑起來的樣子可真好看,不輸給范司弘。
不,說錯了,要比范司弘還要好看,至少比范司弘溫暖。
他的笑容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滕暖軒,在疼痛中給我溫暖啊。
罷了,我何必去在意他到底是誰,能夠在生命的末尾得到一份溫暖,這已經(jīng)是上蒼給我的恩賜了,我得珍惜。
我看了一眼包扎得嚴嚴實實的胳膊,假裝漫不經(jīng)心道,“改天我請你吃飯吧?”
我的心里冒出了一個念頭。
我想把董氏交給他。
請他吃頓飯,把后事都交代一下。
董氏價值不菲,送給他,一來我放心,二來也算是對這份他的溫暖的報答吧。
“請我吃飯?”
“嗯。”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就想謝謝你啊。”
恰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一聲。
他莞爾一笑,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了手機,打開看了一眼,又放回去,頗為玩味地看著我,“正好,助理剛發(fā)了明天的行程安排給我,明天晚上,洛城房地產(chǎn)商會要在金越大廈舉行,你要真想謝我,就做我女伴,陪我一起出席。”
“這……”
“怎么,不方便?”
我抿了抿唇。
不是不愿意。
而是因為,范家也是洛城房地產(chǎn)開發(fā)商之一,我要是去了,很大概率會迎面撞見范司弘和沈牧歌。
算了,去就去吧,總要面對的。
況且還有滕暖軒在我身邊,沈牧歌總不至于再讓我難堪。
借著這個機會,也可以和滕暖軒談?wù)劧系氖虑椤?/p>
“沒有不方便,”我說,“我答應(yīng)你就是了。”
看到我答應(yīng),他又是一笑,揉了揉我的發(fā)。
“那說好了,明晚可不要再像今天這樣,放我鴿子了。”
我微微一震,立刻想到江樂賢音樂會的事情。
“抱歉,你就寫了一個T,我不知道就是你……”我解釋道。
可他眼里帶著邪魅,肯定的說,“你知道的。”
“你就是不想來。”
我臉一紅。
轉(zhuǎn)移話題問,“你怎么知道我喜歡江樂賢的鋼琴曲?還有,又怎么知道我住這里的?你調(diào)查我了是不是?”
“嗯哼。”他揚了揚唇,笑而不語。
我低下頭。
沉默了半晌。
心里還是琢磨不透,滕暖軒到底居心何在。
“你不要平白無故對我好,像我這種缺愛的人,很容易迷失自己的……”我埋首輕聲。
言外之意,我傷怕了,我會把別人的好意當(dāng)真的,一不小心又會沉溺的,如果他只是對我一時興起,那我受不住的,我再也經(jīng)不起任何欺騙了。
為你留戀世間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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