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卿將果子遞給鳳央,“給你吃。”
從方才到現(xiàn)在,鳳央的眼睛就一直亮晶晶的,不,從昨天進入梅莊開始她便一直處于好奇驚奇的狀態(tài),此刻看到莊卿手中那顆紅彤彤的果子,散發(fā)著誘人的光澤。
鳳央接過果子,捧在面前小心的觀察,輕輕嗅了嗅,酸酸的,甜甜的。
是喜歡的味道。
“這是鳳凝果,可以調(diào)理身體,你身體虛弱,吃了很好。”見鳳央猶豫,莊卿解釋說。
鳳央盯著果子聲音悶悶的,“君延,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她不明白。
她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下意識的知道這樣的好是不對的,君延對她真的很好,太好,好到讓她心里隱隱的不安。
為什么?
看鳳央眼里的茫然還有不易察覺甚至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防備時,莊卿眼眸微垂,嘴唇微微抿起,帶了幾分莫名的不悅。
莊卿行事素來自我,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常人都說他性情喜怒不定,其實他只是不喜歡罷了。
虛偽,貪婪,恐懼,讓人不悅。
鳳央是不一樣的。
莊卿想要把一切美好的東西都送給她,縱容她,寵愛她。
為什么?
他從未考慮過。
莊卿看著鳳央大大的眼中充滿了茫然,微微一怔,隨后輕笑出來,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聲音溫柔而堅定:“因為你值得。”
值得最好的,值得讓他真心相待。
鳳央眼中帶著茫然和無措,張嘴想要說什么,最后還是低下了頭,攪動著自己的手指。
良久,她聲音低低的,“我不值得。”
雖然以前的事情全都不記得,但她卻本能的害怕一些東西。
溫柔。
是最傷人的利器。
感覺到懷中的人微微顫抖的身體,莊卿摟緊了她,聲音帶了安撫,“不要害怕,看著我。”
鳳央抬頭。
那雙清冷的淬滿了月華的眼眸此刻溫柔的包容的看著她,倒映著她的影子,仿佛這世間除了她再無二人,“央央,我會對你好,一直對你好,不要害怕。”
鳳央看到他眼底的認真和承諾后怔了怔,心仿佛被柔軟的大包住,小心翼翼的呵護。眼底不知何時聚滿了眼淚,像一個無助的孩子終于是找到了發(fā)泄的路口,附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安,在此刻全都得到了宣泄。
鳳央是懂事的,她從未給鳳家人帶來任何麻煩,她總是安安靜靜的呆在那里,不言語,不動作。
這份懂事的背后是讓人心疼的,害怕被拋棄的不安。
不知哭了多久,鳳央在莊卿懷里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這份不安在她心底已生根多時,發(fā)泄出來也是好的。
莊卿抱著在夢中仍舊抽噎,滿是淚痕的的鳳央,抿著唇,眼底翻騰的是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莊主。”莊大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身后。
“去查,詳詳細細的查。”聲音平板無波依舊是讓人熟悉的清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聲音,但在這聲音中,莊大卻聽到了壓抑的怒火。
“是!”
鳳央是在莊卿懷中醒來,未起身就被一只大手托住。“醒了?”
鳳央揉揉眼,抬頭看看莊卿,再看看,亭中的景色,眼中閃過一抹茫然。
她記得君延帶她來這里,還給了她果子,還說對她非常好。
然后。
鳳央臉色突然爆紅,是害羞,也是不知所措。
“可是哪里不舒服?”
鳳央低著頭,莊卿并未第一時間看到她已漲紅的臉色,看著雙手緊緊絞動的鳳央,莊卿輕聲問。
鳳央胡亂的搖搖頭,雙手捧住了自己滿是通紅的臉,企圖想讓熱意退卻下去,聲音悶悶的,“沒有,我很好。”
仍舊沒有抬頭。
莊卿蹙眉,他手輕輕的將她的臉托起,入眼的便是一雙水汪汪帶著惱怒,不知名情緒的眼睛。
他一愣。
鳳央還在對自己方才的行為感覺到不好意思時,臉就被抬起,便看到莊卿微愣的眼神,頓時那白嫩嫩的臉頰更加通紅,她眼眸微微睜大,帶了幾分惱怒和不知所措,“看,看什么看?”
兇巴巴的。
我超兇!
卻不知她這幅模樣本就惹人憐愛,此刻看起來更多的是虛張聲勢,如同一只炸了毛的幼崽。
鮮活又可愛。
莊卿沒忍住,撲哧笑出了聲。
鳳央不可思議,君延笑她?!
在她不知所措還在為方才的事情而羞愧的時候竟然笑她?!
鳳央身體力行的告訴他,什么叫憤怒,什么叫炸了毛的崽崽。
她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用那雙超兇超兇的眼睛瞪著他,聲音也努力讓自己變得很嚴肅,超級兇,“你笑我。”
聲音軟軟糯糯,毫無攻擊力,甚至還帶了份控訴。
“抱歉。”莊卿道歉,在此刻他覺得惹惱了鳳央并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他別過頭。
別過了頭就以為她看不到他在笑嗎?!
鳳央不可思議。
“我要生氣了!”她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抱歉。”莊卿干咳一聲,努力讓自己繃住笑意,他輕輕抱了抱鳳央道。
“可是你還在笑。”鳳央瞅著他,撇撇嘴。
“因為央央很可愛。”眼神中透露著笑意。
好像更生氣了。
鳳央臉頰圓鼓鼓的。
眼看著即將惱火的鳳央,莊卿果斷的聰明的選擇了轉(zhuǎn)移話題,“眼睛可有不舒服?”
鳳央眨眨眼,又揉了揉,方才哭得狠了,眼睛又干又澀。
莊卿在亭旁掐了一片葉子,將敷在她的眼睛上,冰冰涼涼的十分清爽,“這是什么?”
鳳央摸了摸葉子問。
“清靈葉,可幫助眼睛消腫。”莊卿。
鳳央哦了聲,又摸了摸葉子,靠在莊卿懷中,良久后,她忽然開口,“君延,我也會對你好的。”
莊卿一怔。
“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沒有得到回應,鳳央抓住了他的衣袖,莊卿雖然看不到她的眼睛,卻能從聲音中聽到她的鄭重。
他純眸唇角上揚,勾起了一個愉悅的弧度,眼中散發(fā)著令人心驚的光芒,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溫柔的聲音如同一張大網(wǎng)將她包裹住,“嗯!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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