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瑜說到此,想了想,從懷里掏出之前給鐵鋪師傅的畫紙:“這個給你?!?/p>
杜仲沒有想到對方不但與他講解學(xué)問,還把圖紙這么重要的東西給他,一時間感動莫名欣喜異常:“楊姑娘,這,這真的給我?”要知道,這個年代注重傳承,門派之間各自所掌握的技藝都是不外傳的,想要偷師學(xué)藝什么的根本不可能,更不用說這對方這般毫無私心的贈與。
“這并不是什么大事。”作為一名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三觀端正脊梁筆直的大好青年,葉子瑜并不看重這些,只有相互學(xué)習(xí)取長補短,才能進步,也才能將之發(fā)揚光大惠及于民。
君不見多少文化瑰寶就是因為門派之爭家傳之別而消失在歷史長河?!
接下來她又講了一些人體解剖結(jié)構(gòu)和常見的外傷的操作和注意事項:“當(dāng)然,最重要的還是實踐,縫合技術(shù)可以拿豬肉來練習(xí)?!敝劣趦?nèi)臟切除之類的大手術(shù),這里條件不允許,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講明白的。
杜仲都一一記下,并不時的提出自己的疑問,并將平時見到的疑難雜癥拿出來交流學(xué)習(xí),雖然時間不多,但受益匪淺。
同樣的,葉子瑜也收獲良多。雖然她中西醫(yī)都有涉獵,西醫(yī)卻是更為專長,在于杜仲交流的過程中,以前盤繞在腦中的疑惑也有了新的見解。
與此同時,雷達第N次從茅房出來了,他佝僂著身子捂著肚子,再這樣下去,他不死也會拉的只剩半條命。
他老老實實的在候廳坐著,不知道那女人來這里做什么,現(xiàn)在命被拽在對方手里,也只有聽話照做了。不過回春堂的人對他真客氣,放下手中的茶杯,他想到上一次前來的窘境,或許,跟著這個女人,也是一條不錯的路。
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有本事......雷達越想越覺得可行,他激動的拍掌,手剛舉起來便再次捂住肚子,快速的往茅廁跑去。
葉子瑜出來的時候沒看到雷達,問及小學(xué)徒才知道又跑茅廁去了,暗自扶額,她的一世英名啊。
“楊姑娘,有時間一定要多到回春堂來坐坐?!敝缹Ψ接惺拢胖僖膊欢嗔?。
葉子瑜點頭不與他客氣,今后還會常賣草藥換錢,而且有外快拿,想著自己的計劃,她猶豫著要不要直接在回春堂做一段時間。
“大夫,快,快幫我看看我孫子怎么了?”門口焦急的聲音遠遠傳來,葉子瑜蹙眉,這是?
只見那天撒潑的老婦人也就是韓俊安的母親疾步走了進來,身邊跟著一名抱著孩子的年輕婦人。
“大夫,快幫我。”老婦人一進來便拉著杜仲的父親說道,“我孫子睡了快一天了,怎么弄都弄不醒?!?/p>
杜仲趕緊抱過孩子遞到自家老爹面前,后者一看面色凝重,趕緊解開襁褓細細檢查起來。
雷達還沒有出來,葉子瑜不急著走,也跟上去看個究竟。
老婦人看著自家孫子,“大夫,我孫子沒事吧?”
杜回春收回探查的手,問道:“這情況都多久了?除了總是睡覺外還有什么癥狀?”
老婦人看向一旁是年輕婦人:“倩娘,你跟大夫說說。”
被叫做倩娘娘的年輕婦人是老婦人請的奶娘,她進屋她就一直緊張的看著孩子,卻又不敢說話怕影響到大夫的診治,現(xiàn)在大夫問情況,她立馬開口:“小少爺從昨天早上開始就吃的不多,吸吮的力氣也沒有剛開始那兩天大,哭鬧的次數(shù)也減少了很多,從昨晚睡下到現(xiàn)在就沒有醒過,哪怕把尿喂奶也只是哼哼兩聲。而且,他的皮膚越來越黃,雖然小孩子都會這樣,可我覺得還是跟其他孩子不一樣......”
小孩子的病是最難看的,大人有哪里不舒服還能表述出來,而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不舒服就哭,可這孩子安靜的異常。
杜回春又讓杜仲為孩子檢查了一遍,兩人面色皆有些沉重。
老婦人見狀趕緊問道:“大夫,我孫子究竟怎么樣了?為什么會這樣?”這可是他們老韓家三代單傳,她等了好幾年才等來的孫子呢。
杜回春接著問道:“孩子入廁如何?”
倩娘想了想,小聲答道:“黃,塘泥一般?!?/p>
杜回春抓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身目俱黃,小便短黃,便溏,食欲不振,身困乏力,此乃黃癉之癥?!?/p>
杜仲眉頭緊鎖,抿了抿嘴唇:“新生小兒十之八九皆有黃疸之癥,可這孩子的癥狀實在......”
杜回春的臉色也不是很好,行醫(yī)多年接觸的患者病癥多不勝數(shù) ,這種情況的孩子即使能夠僥幸活命,也會因此成為癡兒,就此蹉跎一生。
老婦人好似感覺到什么,尖聲喊道:“大夫,你倒是說話啊?!?/p>
杜回春搖頭嘆氣,“不妙?!?/p>
正準(zhǔn)備收拾東西回家的韓俊安夫妻聽到消息也趕了過來,四天了,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兒子,可周圍的氣氛為何如此怪異?
“杜大夫,我兒子......”蔣玉看著渾身發(fā)黃雙目緊閉的兒子,眼眶瞬間發(fā)紅。
“夫人莫急,我等定會盡力為之?!倍胖俨桓野言捳f滿,卻又不忍心看著對方這般悲痛。自己老爹是什么性格他比誰都清楚,能夠讓他露出如此神情,情況不妙。
哎,都怪自己學(xué)藝不精。
杜回春瞟到一旁的葉子瑜,心思一動,朝她道:“楊姑娘,你如何看?”
老婦人也看到了葉子瑜,她大喜,趕緊抓著她的衣袖道:“這位姑娘,你那么厲害,肯定有辦法的。”
葉子瑜苦笑:“在杜大夫面前,我那點本事只能算雕蟲小技?!彼龔牟恍】垂湃说闹腔酆捅臼?,兩次與杜仲交談中就能深深的體會到。
而且,這并非她的托辭,新生兒兒科雖然曾經(jīng)有所涉獵,可并不是自己的專長,她不能逞強了。
老婦人以為對方是故意為難,趕緊說道:“姑娘,上次是我不對,我不該目中無人自以為是,不該對你不敬,也不該刁難玉兒,你能讓玉兒活過來,肯定有辦法救我孫子的,求求你救救他,他才這么小啊,只要你答應(yīng)出手,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初雪如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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