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凌并不知道丞相夫人心里這一番定論,只是專注地揮筆寫了些注意事項,然后遞到她手中。
“夫人還未用藥,眼下也不知效果,我也不好意思先要錢,你先服幾天看看效果再說?!卑琢枇杳嗣l髻中斜插著白玉簪子,暗暗琢磨著它能換多少解鎖藥物的貨幣。
丞相夫人卻是笑了笑,揮手叫來府中小廝,命他們抬著一箱金元寶送到白凌凌家里。
白凌凌對丞相夫人的好感驟然上升,她知道這是個聰明且坦蕩的人,深知合作關系中信任的重要性,所以才在尚未確定藥效的情況下,便預付了一大筆錢。
去了丞相府一趟竟發現了這等好事,之前因為李沅的行為還怒火攻心的白凌凌全然將此事拋在了腦后,一回到府中就進了實驗室仔細研究一番。
隨后她又解鎖了一種可以根治楚蕓兒的藥材,寫了封信命人給楚府捎了去。
知道可以完全醫好楚蕓兒的哮喘之后,白凌凌難得地感到全身心的放松,一連兩日都窩在霜云殿。
隨著春深日暖,宮中各處都漸漸泛出些暑氣來。白凌凌向來對季節變化十分敏感,夏天剛有點兒要來的苗頭,她已經搶先一步開始犯困了。
于是趁著偷得的清閑,每天準時準點在軟榻上睡午覺。軟榻后便是軒窗,吹著習習涼風,倒也舒爽。
白凌凌盯著在房間內忙碌個不停的秋詞,只覺她的身影開始模糊分化,漸漸睡意上涌。
剛閉上眼睛,屋門就被“叩叩”地拍響。
那聲音十分急促,力氣卻不太夠的樣子,一聲比一聲輕。
秋詞疑惑地去開門,卻沒見到人,只當是風太大吹響的,正要掩門,忽覺衣擺被人拉了拉,低頭一看,淮兒小殿下正不滿地仰頭看著她。
秋詞大驚,下意識喊了聲:“小殿下!你怎么來了?”
淮兒抱著個小枕頭,小臉皺成一團,開口卻是奶聲奶氣的,沒什么威懾力:“你怎么要把我關在門外啊?是小嬸嬸嫌我煩了嗎?”
秋詞瞧著小殿下一臉哀怨的樣子實在可愛得緊,于是笑著道:“是小殿下太矮啦,秋詞沒看到,等小殿下長高些就好了?!?/p>
白凌凌這會兒早就清醒了,只是被陽光曬著,暖風吹著,舒服得不想挪地方,聽見淮兒這么說,連忙趿著繡鞋下了軟榻,快步走到門口,笑著喚他:“淮兒。”
淮兒一見白凌凌來了,頓時喜上眉梢,枕頭也不要了,空出兩只手攀著她的胳膊。
白凌凌微微用力便將淮兒抱了起來,左臉立刻被小家伙結結實實地親了一口,心中頓時一陣柔軟,摸了摸他的發旋,柔聲問道:“淮兒這是怎么啦?”
淮兒小腦袋在她脖頸蹭了蹭,聲音有些委屈:“淮兒一個人沒意思,小叔叔也不來陪我玩。”
白凌凌啞然失笑,突然想起這兩日她都沒見過李沅,冷哼了聲,“你那小叔叔也不知道去陪哪個美娘子去了。”
淮兒有些聽不明白,“美娘子是什么?小嬸嬸可不可以讓小叔叔來陪我們玩啊?”
白凌凌心里暗自悱惻:讓他舍棄美人陪一個小屁孩玩,還是算了吧。
將淮兒放到軟榻之上,輕聲道:“小嬸嬸陪著淮兒,淮兒乖乖睡午覺好不好?”
淮兒點了點頭,老實地蜷在軟榻上,等白凌凌拉上軒窗前的珠簾擋住了一部分陽光后,就趕緊閉上了眼睛。
淮兒身量小,就算伸直躺在榻上,還是空出了一大塊地方,于是白凌凌也坐了上去,伸手輕拍著他的肩膀和后背,不一會兒便聽到有輕淺的呼吸聲傳來。
白凌凌幾乎一眨不眨地盯著小孩兒恬淡安寧的睡顏,突然覺得自己這一趟穿越,其實挺幸運的,白撿了一個小包子。
正想得入神,一聲凄厲的小兒啼哭幾乎撕破了她的耳膜,白凌凌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看向淮兒,見他突然小臉憋得通紅,滿臉淚痕,模樣十分可憐。
她猜測淮兒應該是做噩夢了,于是連忙輕拍著他的肩膀想喚醒他,淮兒卻半夢半醒間坐了起來,一下撲到她的懷里,抱著她的腰不停抽噎著。
白凌凌剛想伸手摟著他拍哄,一個高大的身影瞬間將她籠罩,緊接著便是一句帶著慍怒的質問:“你在欺負淮兒?”
還沒等她回答,李沅便沉聲責罵道:“淮兒是個孩子,心思單純,自幼沒了父母,你堂堂齊王府的王妃居然欺負一個孩子,當真是蛇蝎心腸?!?/p>
白凌凌被他沒由來地劈頭蓋臉一頓罵,一時沒反應過來,“你在說什么?”
李沅見她還死不承認,胸中的怒氣更甚。不料淮兒似乎意識到小叔叔的動作,大哭著喊道:“小叔叔壞,要打嬸嬸!”
白凌凌聞言才反應過來了,敢情這家伙認為自己在欺負小孩要打自己?
臉色當即沉了下來,“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在打淮兒?”
淮兒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小叔叔!淮兒睡覺做噩夢了,嬸嬸在哄我?!?/p>
李沅一怔臉色有一瞬的尷尬,是自己誤會了?
淮兒適當出聲:“小叔叔誤會小嬸嬸了,要說對不起?!被磧簩⒁郧袄钽浣痰哪切┱毡拘频哪昧顺鰜怼?/p>
李沅身軀一震,眼睛看向淮兒,要他道歉?
白凌凌聞言像是聽了一個笑話,臉上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饒有興味的盯著李沅,
“淮兒,你讓你小叔叔道歉估計府里的母豬都會爬樹了。”
李沅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這女人竟然拿自己和母豬比較?
抬眼看向淮兒那一臉期盼的眼神,李沅臉色更黑了,秋詞突然急匆匆地自外面進來,說楚校尉和蕓兒姑娘來了。
白凌凌揚了揚眉梢,多少感到有些欣喜。
楚辭和楚蕓兒一進門,便命人將禮品逐一搬了進來,然后各自端正地行禮謝道:“多謝王妃苦心鉆研,治好了于很多人而言的頑疾。”
白凌凌被人這么大陣仗地登門道謝,一時有些羞澀,擺了擺手,謙虛地道:“我也不過是謹遵師父教誨,哪里受此大禮?!?/p>
兩人這樣一來一回,完全忽視李沅也在屋里。
落雪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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