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一個沉重的名字,或許他不善于表達(dá),但是卻不會忘記自己的兒子。
他的愛是深沉的,是無言的。
明明看著大骨頭流著口水,還是不舍得吃一口,明明欠人家的錢,還是咬著牙給自己的兒子買來了補給品,明明深愛著,卻板著一張臉。
說到底,天底下又有哪一個父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只不過,楊守國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母親目送著父親離去,眼中滿含愛意,哪怕家徒四壁,他們的愛依舊讓人感動。
他們這一代人的愛情,沒有那么多物質(zhì)的摻雜,簡單而真摯。
“媽,要不先把我的錢給孫姨吧,先把饑荒還上再說。”
穆云蘿低聲說道。
“不行!那是你的嫁妝,以后你出嫁,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李桂英面色一沉,堅決不能動穆云蘿的嫁妝。
門口處,楊帆靜靜的站在那里,母親李桂英轉(zhuǎn)頭正好看到他,滿眼驚喜。
“兒子,你這一晚上跑哪去了。”
李桂英抓著楊帆的手,上下打量著。
“我沒事媽,我就是去天臺坐了會兒,我爸他這么大的脾氣,我哪敢回來呀。”
楊帆聳聳肩道。
“你這孩子。我得趕緊去你秦姨那里做手工,飯菜都在鍋里,你趕快去吃。”
說完李桂英也是快步的離開了家。
那布滿老繭的手,摸著他的臉,甚至粗糙的讓楊帆感覺到一絲痛楚,但是卻如此的真切。
楊帆心中暗暗發(fā)誓,媽,我一定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
李桂英走后,穆云蘿一臉緊張的站了起來。
“對不起小帆,昨天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你……你別打我。”
穆云蘿驚慌的目光,不斷的閃躲著,低著頭嚇得滿臉蒼白。
楊帆心中苦笑,看來這個畜生楊帆,沒少打自己的嫂子,就連母親也被他推搡過,磕壞了眼角,這些在他的記憶深處,讓楊帆不愿想起。
“我不打你,坐下吃飯吧。”
楊帆說道,坐了下來,穆云蘿趕緊去給楊帆盛了飯菜。
看得出來,穆云蘿對楊帆非常害怕,那眼底的恐懼,是日積月累才會有的。
這個嫂子真的很漂亮,柳葉彎眉,櫻桃小嘴,雖然穿的沒有那么光鮮亮麗,但是卻是真正的小家碧玉,落落大方。
純真中帶著質(zhì)樸,楊帆當(dāng)年成名之后,從來就沒有見識過這樣的女孩,這才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奇女子。
連楊帆都有些看得癡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過畢竟這是他嫂子,還是不能胡思亂想。
從小到大楊帆就對穆云蘿圖謀不軌,但是畢竟在家里,他也不敢把穆云蘿怎么樣。
當(dāng)初有大哥壓著還好,大哥走了這幾年,楊帆更是變本加厲,而且鄰居們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也不少。
寡婦門前是非多,尤其還是在同一個屋檐下。
楊帆一邊吃飯,一邊思索著,重生九七年,他該怎么賺錢呢?
二十世紀(jì)末,改革開放的大潮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了將近二十年,早就已經(jīng)過了紅利期。
八九年國家經(jīng)濟體制改革,如今也已經(jīng)快要小十年了,很多的經(jīng)濟體制已經(jīng)趨于穩(wěn)定,想要在這個時候做潮流先驅(qū)者,也已經(jīng)不現(xiàn)實了。
“97年……我的1997年……”
楊帆喃喃著說道。
對了!97年鄧公仙逝,但是港城還沒有回歸。
現(xiàn)在是六月十二號,這個月七月一號!港城回歸,全國熱情空前高漲,紀(jì)念鄧公,慶祝港城回歸,那可是舉國沸騰呀。
楊帆突然間靈機一動,賣小紅旗!
自己的第一桶金,就是賣小紅旗,楊帆所在的遼河縣,大約有三十幾萬人左右,雖然不大,但是一應(yīng)俱全,也算是當(dāng)年縣級城市的標(biāo)桿。
紅旗一直都是老百姓心中的寄托,十幾萬人共同慶祝港城回歸,肯定會需要有人搖旗吶喊,每一面紅旗,都將會成為他們慶祝港城回歸的關(guān)鍵。
三十幾萬人的城市,到時候賣掉十幾二十萬的小紅旗,絕對是綽綽有余。
想著想著,楊帆頓時間喜上眉梢,嘴角笑的合不攏嘴。
一旁的穆云蘿看的心驚膽戰(zhàn),楊帆吃著飯,米粒都塞到鼻子里了,讓她覺得既好笑,又不敢笑。
楊帆不會是被人打傻了吧?
這傻笑也太像地主家的傻兒子了,難道他腦子真的壞掉了?不然的話換做平常,他就算不打自己,也肯定會對自己一頓臭罵的。
這可怎么辦呀,穆云蘿急的滿臉通紅。
雖然她不喜歡楊帆,但是這么多年,從小到大他們的感情就算再淡薄,他也是自己的弟弟,他萬一傻了,那下半輩子,爸媽可怎么活呀?
此時楊帆正在暢想著,自己的重生之路,必將在五星紅旗之下迎風(fēng)飄揚。
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現(xiàn)在沒錢呀,連最起碼的啟動資金都沒有,這就尷尬了。
去哪搞錢呢?
楊帆突然間看向穆云蘿,一臉笑容,但是在穆云蘿眼中,這笑容太恐怖了,太猙獰了。
“嫂子,我想求你點事兒。”
“什么事兒?”
穆云蘿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你的嫁妝錢借給我花花?我保證,一個月之內(nèi),肯定會還給你的,到時候雙倍奉還。”
“不……不行!”
穆云蘿勃然色變,他沒想到楊帆竟然聽到了她們母女倆的對話。
如果這錢是媽張口要的,她不會有任何猶豫,但是這錢要是到了楊帆手里,可就是肉包子打狗了。
“你要是不給,我可動手了。現(xiàn)在爸媽都走了,你以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
楊帆冷笑道,故意嚇了嚇嫂子。
穆云蘿嚇得雙腿發(fā)軟,眼眶通紅,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
楊帆真想去哄哄她,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這時候只能委屈你了嫂子。
“我這就三百塊錢。你……你一定得還我。”
穆云蘿心中懊悔不已,可是如果自己不給他,肯定少不了一頓毒打,萬一他想要對自己行不軌之事,那自己可就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了。
“不夠!我要五百。少一分錢,今天你就別想好。”
楊帆皺眉道。
穆云蘿咬著牙,眼淚無聲的流下來,卻又對楊帆充滿了畏懼,最終還是把錢都給了楊帆,五百塊!是她全部的嫁妝錢。
“放心吧嫂子,這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楊帆鄭重其事的說道。
那一刻,他的眼里滿是真誠,穆云蘿甚至有些恍惚,這還是楊帆嘛?
他真的會還給自己嘛?浪子回頭真的會在楊帆的身上發(fā)生嘛?
那眼神充滿了篤定,她從未見過。
“帆哥,走!去游戲廳打幣呀。”
“嘿嘿,帆哥,看樣子我們倆來的不是時候啊。”
門口兩個穿著牛仔褲骷髏衫的青年,眉飛色舞的看著楊帆。
“閉嘴!少在這胡說八道,走著,今天請你們吃大餐去。”
楊帆揣起了五百塊錢,摟著兩個兄弟的脖子,大笑著離開了家。
果然還是狗改不了吃屎,穆云蘿心中萬念俱灰,自己剛有些感動,難道是楊帆要轉(zhuǎn)性變好了嘛?
可是一瞬間,讓穆云蘿失望透頂,自己的嫁妝錢,估計徹底沒了,下一刻,她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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