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了。
諸葛輕歌輕聲道:“我想拜托五少爺將今日所見告知京中的好事者,越是詳細越好,傳得越廣越好。“
“這倒不是難事,只是輕歌姐姐,那樣你的名譽也會受損。”王念賢有些猶豫,若是這件事傳出去了,別人是會說諸葛鈺欺辱正妃,可也會說諸葛輕歌懦弱無能,被一個妾室欺辱。
這一點,諸葛輕歌不是沒有想到。
她笑著搖頭:“我自有考量。”
兩害相權取其輕,諸葛鈺咄咄逼人,她若是不讓諸葛鈺摔得粉碎,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
看她心意已決,王念賢也不再多勸,只道:“我一定把事情辦好。”
又讓人將放在木箱里的繡作抬出來,“輕歌姐姐,繡作要放到哪兒去?”
諸葛鈺與顧嬤嬤趕來,一進門正好就瞧見了繡作。
“繡作!”諸葛鈺失聲高呼。
王念賢居然是來送繡作的!
可為什么?憑什么?她親自求到王家家門口王老夫人都沒有將繡作歸還,諸葛輕歌做了什么,王家居然親自將繡作送上門!
一時間,諸葛鈺體內骨血翻騰,弄得她怒氣沸然,又忍不住心生邪計。
諸葛鈺擋在繡作前,不讓人搬動,笑容做作:“五少爺,原來你是來給王爺送繡作的,我替王爺多謝你了,來人,快將繡作搬到水夢閣去,王爺今夜要到我那兒用膳,正好借此機會交還繡作。”
想半路截胡,也不看這兒是誰的地盤。諸葛輕歌一巴掌扇到諸葛鈺臉上,怒斥:“大膽賤妾,王家贈予本妃的東西,你也想私吞!”
王念賢為諸葛輕歌撐場子:“鈺夫人,這繡作是我祖母特意贈給睿王妃的,且她老人家叮囑我,一定要將東西送給睿王妃,不得讓那些貪得無厭的娼婦奪了去。”
“鈺夫人,你可千萬不要叫我難辦啊!”
二人一唱一和,讓諸葛鈺難堪無比。
她捂著被扇的那一邊臉,又是憤怒又是難堪,“你居然敢打我,諸葛輕歌,我可是你嫡姐!”
“可我也是王府正妃啊,出嫁從夫,諸葛鈺,你記住了,你現在就是個卑賤的妾。”諸葛輕歌笑顏如花,說出的話卻字字誅心。
諸葛鈺氣得雙手緊攥成拳。
她完全反駁不了諸葛輕歌的話。
顧嬤嬤見此,心疼的刺諸葛輕歌:“王妃,鈺夫人是您的親姐姐啊!您嫁了人,可也不能忘了本!”
“主子們說話,奴才也能隨意插話,這睿王府的規矩,真叫我漲見識了。”忘本之說一出,王念賢便冷哼不已,既然顧嬤嬤說諸葛輕歌忘本,那他便說顧嬤嬤沒有規矩!
諸葛輕歌對著王念賢笑了笑,她不便辯解,王念賢出面,是最好的選擇。
“我御下不嚴,讓五少爺見笑了。雪箐,顧嬤嬤既然管不住她的嘴,你就幫她好好管管。”
“掌嘴!”
雪箐等這一刻等太久了,也不給顧嬤嬤反應的時間,干脆利落的一巴掌就抽了過去,扇得顧嬤嬤頭暈眼花,還未清醒,又是一巴掌迎來。
“放肆!放肆!”諸葛鈺要去攔雪箐,被諸葛輕歌擋住。
諸葛輕歌皮笑肉不笑,“諸葛鈺,你別忘了我們之間還有個賭約呢。”說著,指了指繡作,“繡作我已經拿回來了,這場賭約,是你輸了。”
諸葛鈺不語,雙唇緊緊抿在一起。
這是打算賴掉?
諸葛輕歌睫羽翻飛,抓住諸葛鈺一只手,粗暴的將她手上的龍鳳鐲子脫下。又如法炮制,將諸葛鈺另一只手上的龍鳳鐲子也摘了下來。
“你放手!”諸葛鈺不是沒有掙扎,卻怎么也掙不開諸葛輕歌的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拿走自己的龍鳳鐲子。
諸葛鈺恨恨的盯著諸葛輕歌。
諸葛輕歌視若罔聞,還揚著龍鳳鐲子與王念賢說笑:“我與鈺夫人曾定下賭約,若是我能拿回繡作,她便將龍鳳鐲子給我,她雖囂張跋扈、無禮至極,卻也是個誠實守信的人,不然也不會將龍鳳鐲子給我。”
聽聽她這話說的,搶了鐲子還要侮辱自己一頓!諸葛鈺幾欲吐血。
諸葛輕歌看向顧嬤嬤,見她兩邊臉都腫的老高,這才滿意的叫停:“行了,送鈺夫人回去,我乏了,要歇息了。”
又對王念賢道:“五少爺,我讓秀秀送送你。”
將無干人等全都送走,諸葛輕歌便鎖上了院門,閉門不出。
只是天底下沒有不漏風的墻,諸葛鈺欲奪繡作,反倒被諸葛輕歌掌捁一事在王府下人中傳得沸沸揚揚。下人們再提起諸葛輕歌,已然沒有了輕視。
“王妃宅心仁厚,若不是被鈺夫人逼得太緊,她又怎么會動手?”這是受過諸葛輕歌恩惠的下人。
“王爺對繡作看得很重,現在繡作到了王妃手中,恐怕這王府的天要變了。”這是看得通透的下人。
當然,也有一心一意站在諸葛鈺那邊的下人,“你們的月例賞錢,哪一個不是鈺夫人給的,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受著鈺夫人的恩惠,卻對王妃擺尾乞憐!”
丁香院。
秀秀送完王念賢回來,就見諸葛輕歌坐在院子里品茶,而雪箐擱她旁邊站著,嘴角的笑很是燦爛。
“這回出了一口惡氣,你可滿足了?”諸葛輕歌放下茶盞,笑侃雪箐。
雪箐擺擺手,笑容更深,“滿足,只不過奴婢這手,扇人扇得有點累。”
“得了便宜還賣乖。”諸葛輕歌笑著搖頭道。
秀秀走過去,為諸葛輕歌捏肩膀,“奴婢覺著,這還不夠過癮。”
“還沒結束呢。”諸葛輕歌放松身子,享受秀秀的揉捏,“真正的好戲還沒有開場。”
“主子,要再去請王爺過來嗎?”雪箐想到繡作,頗有些急切的問諸葛輕歌。
諸葛輕歌冷笑,“請?不請。”
“啊?”雪箐與秀秀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之意。
按理說,繡作在手,秦睿是一定會來見諸葛輕歌的,屆時諸葛輕歌便可以將諸葛鈺所做的惡事說出,要秦睿主持公道,真正的出口惡氣!
可諸葛輕歌竟完全不打算去請秦睿?
諸葛輕歌并不作答,而是用余光描摹雪箐昨日撞在墻上留下的傷痕印子,神情淡漠陰冷。
云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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