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齊邱雨還要說什么，病房的門‘嘩啦—’一聲從外面被打開了，抬起頭，便看到顧老爺子面色不善的走了進來。

顧老爺子本就心里不滿，這下看到顧巍然和齊邱雨兩人你儂我儂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對著顧巍然就罵：“段悅然病成那樣，你不好好陪著，照顧著自己的妻子，倒在這跟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

“邱雨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顧巍然毫不退讓的站了起來，直視著顧老爺子的眼睛。

顧老爺子冷哼道：“知道你有了段悅然還來勾搭你，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是什么？”

段悅然，段悅然，總是段悅然，這個女人，明明都離婚了，還要不停的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

顧巍然也來了氣，全然不管不顧起來：“您總說段悅然，您又知道，段悅然是不是披著假好心外衣的狼？邱雨變成今天這樣，全是她害的，上次還拔了邱雨的氧氣管，差點害死邱雨，難道邱雨的命就不比段悅然值錢？那樣蛇蝎心腸的女人，我絕不會心軟！”

“段悅然害的？”顧老爺子瞇了瞇眸子，“你這是從哪聽到的胡話！”

“我親眼所見，段悅然從邱雨的病房出去后，邱雨的氧氣管就被拔了，如果不是護士提醒的及時，恐怕邱雨現在都不能睜開眼睛坐在這！”顧巍然說著，眸子里的情緒越發的冷。

顧老爺子不相信，一口否決：“不可能，段悅然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我老了，可我人不糊涂，分得清好壞，就算是個壞人，也不會選在又一群人看護的情況下做這么冒險的事。”

隨后，他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齊邱雨，接著說道：“這醫院到處都是監控，你不去查查真相，倒在這說著一些沒憑沒據的東西，從小我是這樣教你的？”

顧老爺子那一眼本就看的齊邱雨心虛，聽到他這樣說，齊邱雨心里咯噔一下。

她可以阻止住段悅然。可顧老爺子，她卻不能，畢竟顧老爺子在顧巍然心里的分量很重，如果真的查了監控。

齊邱雨眸子一緊，不行，決不能讓顧巍然知道。

她立即拉住了顧巍然的手，神情虛弱：“阿然，你別跟爺爺吵，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非要大晚上的回來，也不會造成這樣的局面，更不會讓段悅然受傷。”

說著，又淚眼朦朧的看向顧老爺子，“爺爺，您要罵就罵我，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不要因為我傷了你們一家子的和氣。”

“知道我們才是一家子，你就趕緊走的遠遠地，還要多嘴說這些沒用的做給誰看！”顧老爺子厲聲回應，眼神也沉了下去。

那眼神，似乎是要將齊邱雨整個人都看透了。

齊邱雨臉色白了白，借著低頭咳嗽的動作，不去和顧老爺子對視。

顧老爺子的目光卻依舊如此，“你當我是什么人，你這點小把戲也想糊弄我？都說是段悅然害的，怎么段悅然反倒不聲不吭的一個人住院，一個人生病，一句怨言也沒有。她如果真有那個心眼，早也輪不到你在這。既然說的言之鑿鑿，怎么不敢拿出真憑實據來？”

馮言扶著段悅然進了電梯，電梯門剛要關上，顧巍然出現在了門口，臉上是一如既往地冷淡模樣。

“顧總不是有專用電梯？”馮言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顧巍然淡淡道：“在維修。”隨后徑直走了進去。

電梯門很快關上，場面陷入了尷尬的局面中，至少，在段悅然看來，是無比尷尬的。她有些不自在的挪動了兩步，卻不小心牽動了扭傷的地方，下意識的低呼一聲。

“小心。”馮言眼疾手快的去扶，段悅然尷尬的笑了笑道：“謝謝。”

“幸虧你是遇上了我，如果是別人，可就沒我這紳士風度了。”馮言含著笑意說著，明明是開玩笑的話，卻讓在場的人聽起來感覺別有深意。

段悅然下意識的看向了顧巍然的方向，那個背影還是一如既往地挺拔，站在那一動不動，她心頭一滯，果然，顧巍然從來都不肯多看她一眼。

不管是什么情況，甚至，連一個剛剛認識的人都不如，而自己，竟在那一刻，還是習慣性的去看顧巍然的反應。

段悅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捏著馮言胳膊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動作出來，才覺得有些不對，段悅然忙的松開了手，馮言發覺到了異樣，沒有多問，只是覺得這場景，越來越有意思了。

段悅然只覺得場面怪怪的，只好岔開了話題，“你要去幾樓？”

之前的慌亂下，馮言直接扶著她進了電梯，現在才想起來問。

馮言的臉色有些奇怪，“我之前似乎告訴過你我和你去一個樓層。”

段悅然臉色白了白，她好像，又忘了，才剛剛發生的事，就忘得一干二凈，正想著用什么話來解釋，馮言反倒是笑了，“美女總是貴人多忘事，還是我這個人不夠出色啊，否則，肯定記得了。”

一番話說得讓段悅然心中松了一口氣，好歹不用想辦法解釋了，有些如釋重負的笑道：“恐怕是事情太多，腦子有些亂。”

說說笑笑間，就到了二十七樓，兩人一起出去，馮言回頭沖顧巍然擺了擺手，“顧總，我們先走一步。”

顧巍然點了點下巴，在兩人轉身后，他的臉色變了變，想起自己還沒有按樓層，心里頓時有些煩悶，卻不知這煩悶從何而來。

段悅然出了電梯，才覺得心里沉沉的，這種情形，她和顧巍然就像兩個陌生人，或許，以后這樣的事情只會越來越多，直到，直到他們變成陌路。

“想什么呢？”馮言見眼前人出了神，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段悅然這才拉回了思緒。

是啊，想什么呢，已經放手了，還去想那些讓人難受的事情是何苦，段悅然長舒了一口氣，像是要將心中的沉悶都吐出來。

“沒什么，只是在想，請假幾天的工作該怎么交接。”

她扯著嘴角笑的樣子，瞞不過馮言的眼睛，身為一個局外人，大概也能看出個一星半點，馮言沒有戳破，只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段悅然扯開了話題，正色道：“你來項目部是有什么事嗎，我幾天沒來公司，也不知道項目部發生了什么。”

聽她這么說，馮言也恢復了正經，“前段時間，馮氏和顧氏合作，我來談生意，當天說是有人會來和我交接，等了許久也沒見到人，問了才知道是來和我交接的人出了車禍，我只好另約了這個時間來顧氏，出于禮貌，順便來項目部問候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