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琳一直偷偷盯著沈煜玨,果然,他的神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并非沈煜玨真的害怕裴家,而是他是個死要面子的人,入宮時承諾裴將軍會待他女兒好,此時動不動就把人送冷宮,總歸面子上有些過不去。
果然,老爹也發話了:“皇上,敢問可是小女失德,有什么越規之舉?”
“皇上,臣自己的妹子自己清楚,檀兒就是任性些,還罪不至打入冷宮!”大哥性子急,此刻就差拍案而起了。
沈煜玨看了裴琳一眼,正欲開口,劉公公就搶過了話。
“呦,叫大將軍和左副將誤會了不是,都是老奴的不是。前幾日下面有風言風語說冷宮鬧鬼,老奴已經派人掌嘴了,卻不想還是傳到裴貴人那兒去了。”
說著作勢打了自己一巴掌。
“大將軍放心,奴才這就處置了那些碎嘴的,可不敢再嚇到裴貴人了。”
場面一片安靜,劉公公以為揭過去了,裴瑯突然發話:“檀兒,是這樣嗎?”
裴琳挺了挺胸膛,看著臉色發黑的沈煜玨,故意拉長聲音:“不是的啊——”
然后在劉公公驚慌的眼神中慢條斯理的說道:“不關下面人的事,是我有一夜做噩夢,夢見冷宮有鬼變作貍貓來討命呢。”
裴琳看著沈煜玨暗自攥拳的右手,只覺好笑,讓他把她打入冷宮,只能睡硬板床。
“既是這樣,沒事就好。定是平日里心情不夠暢快才做噩夢,微雨,要好好照顧小姐,知道嗎?”大將軍厲聲道。
微雨委屈的撇撇嘴:“奴婢知道了。”小姐說要給皇上壓力,怎么還害得自己挨教訓。
裴瑯起身,跪拜在地:“皇上,檀兒自幼仰慕陛下風姿,今入得宮來,還望皇上照拂。裴家只有一女,檀兒也不求榮華高位,但請陛下真心相待,莫要……”
裴瑯頓了一頓,抬眼看向坐在沈煜玨身邊的夏侯梓月:“莫要因一些越禮之舉,叫檀兒傷心。”
裴瑯看似文弱,但認定的事,就算是對著沈煜玨,也大膽直言,不見一絲膽怯。
嗚嗚,這哥哥也太好了。
沈煜玨一貫不對付的就是這個頗有城府的裴瑯:“裴愛卿此言何意?朕的后宮之事,愛卿也要插手不可?裴琳是朕的妃子,朕自然會對她好。”
沈煜玨桌案下的一只手拉過夏侯梓月的手,顯然有些不高興。
“皇上,不怪裴瑯越矩,老臣今日回京也聽說皇上自宮外帶回一身份莫名的女子,封了貴人。一個民間女子和吾兒同位,傳出去叫人笑話我裴家,也笑話皇上不是?”
裴琳暗道,老爹也好給力,有這樣的老爹在,還愁出宮后找不到英俊瀟灑的金龜婿?
可是怎么回事?他們怎么主動懟起女主來了,這可不行。
突然夏侯梓月甩開了沈煜玨的手,站起身:“大將軍,兩位公子,民女家鄉突遭天災,無奈何與皇上入宮,民女不求高位,只想安度余生。”
說著深深看了裴琳一眼:“更不會,奪了裴貴人的寵愛。皇上,臣妾身體不適,告退了。”說完便離開了。
“梓月……”沈煜玨皺眉起身,想去追,大將軍突然攔住他:“皇上,此等女子鋒芒過剩,還是不要過于寵愛。”
沈煜玨一甩衣袖,盯著裴琳,不悅道:“將軍放心,裴琳到底入宮時間短,哪一日她誕下皇嗣,自然位居妃位,無人可撼動。”
“大將軍今日回朝,路途勞累,快回府歇息吧。”說著不顧裴家人快步離去。
遭了,裴琳看著先后離開的男女主,突然有點害怕他們打擊報復。
“乖女兒,你當初執意入宮,如今看來,他心思定不可能在你一人身上,不過你既然入了宮,爹就是拼了一把老命也會護你周全。”大將軍慈愛的看著裴琳,眼眶濕潤。
大哥也湊過來:“是呀,檀兒不用怕,你還有哥哥我,那來歷不明的女子如何能比得過你?”
裴琳感動的點點頭,沒好意思說出想要離宮的話來。
裴瑯那邊與微雨囑咐了什么,也走過來:“父親,不是還有東西給檀兒嗎?”
“對對對!一會叫人送到你宮里去,都是些你喜歡的小玩意兒。”
大哥憨憨一笑:“檀兒,缺銀子了就捎個信回家,咱家沒有女眷,也不方便進宮照顧你。”
裴琳不停的點頭,被寵著真好,她都要哭出來了。
回到霽月宮,侍衛也把一個大箱子抬了進來,裴琳打開,就被滿箱子的金銀珠寶晃瞎了眼睛。
一個小包裹里裝著邊塞的一些飾品,還有一封信,是她二哥所寫,里面絮絮叨叨全是三個大男人在邊塞對她的想念和囑咐,裴琳看濕了眼眶。
收起東西,裴琳道:“微雨,把皇上賞的料子和這幾個小掛件包一下,明日我們去看看夏貴人,布料拿那幾匹銀白的。”
“小主啊,您沒看她那眼睛長頭頂上的傲慢樣子,咱們去拜會她做什么?”
裴琳拍了她腦袋瓜一下:“那皇上喜歡她,我還能和她對著干不成?”
微雨點點頭又搖搖頭,話是沒錯,可是不對啊,這宮里的,不都是為了爭皇上嗎?
而御書房,沈煜玨有些心煩意亂的看著面前的奏折。
他追著梓月過去,宮女卻說她已經睡下了。他是天子啊,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可是他不想強迫這個仙子一樣的姑娘。
都怪裴琳這個沒腦子的,看不出人家家人都亡故了嗎?也怪他,不該帶梓月去那種場合。
御花園里本來為梓月搭的秋千,想她能開心一點。那日他尋歌聲而去,以為梓月提前發現了那個秋千,到近前才發現是個小胖子。
看她開心的樣子沈煜玨沒有打擾她,卻不想秋千被她坐壞了。
沈煜玨搖了搖頭,看著昏黃的燭火,思緒翻飛。
裴琳這里去了夏侯梓月的緋月宮三次,次次都被告知身體不適,這第四次,夏侯梓月才讓她進去。
微雨不大高興的跟在裴琳身后,拿著拜禮。
“聽說梓月是屬兔的,我就叫聲妹妹了。”裴琳大咧咧的坐在正廳,看著軟榻上冷艷的夏侯梓月。
錦云兮南說:
暫無
游客